第十六章 林月.有點意思的驛丞
祁榮算是抓住了個機(jī)會,,譏笑一聲,,道:“為了大司庫府好?不見得吧,,有些人可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也不知道是為了大司庫府多些,,還是為了大司徒府多些?”見孫雪琪大怒就要沖上去,,林月趕緊將她攔了下來,,勸道:“都少說兩句,聽師父定奪?!?p> 金秋果臉色冰冷,,對二人的爭論,始終是不發(fā)一言,,既不出言阻止,,也不發(fā)表意見。聽了林月的話,,這才道:“琪兒說得有理,。趙師兄雖說在川西,但從咱們府中弟子的回信之中可以總結(jié)出,,這件事發(fā)生的很突然,,他預(yù)先也沒有料到。不然,,像他那樣沉穩(wěn)的人,,也不會當(dāng)眾發(fā)了好幾次脾氣?!闭f完,,臉色也緩和了不少,沒有了剛才那般冰冷,。顯然也是剛得到這個消息,,聽了祁榮的片面之詞,有些先入為主了,,這時將前前后后所有線索重新梳理一遍,,自然也明白孫雪琪說得有理。
想得明白了,,也就沒有了火氣,,趙懷英也就變回了‘趙師兄’了。
祁榮冷笑一聲,,不以為然,,道:“你年紀(jì)輕,體會不到人心之險惡,,這怪不得你,。不要說十年,有些人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愿意等上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搭上一輩子,。大司寇將他放在那里十年不啟用,,有什么好奇怪的,?”孫雪琪不依不饒,也是冷笑道:“我相信大司寇會為了某件事預(yù)埋棋子,,我也相信大司寇的有些棋子可能一埋就是幾十年,,甚至是你說的一輩子。如果這個驛丞時其他人,,我也可能又幾分相信你的話,。但要說是當(dāng)年那番模樣離開圣州,也是大司寇為今天預(yù)留的后手,,你是將大司寇當(dāng)神呢,,還是將我們當(dāng)做傻瓜呢?”
祁榮冷笑道:“你不懂為官,,更不懂人性之惡,我不與你做這些無謂的口舌之爭,?!?p> 兩人素來交惡。尤其是被孫雪琪頂替了祁榮丈夫的主事一職之后,,二人更是勢同水火,。對祁榮如此赤裸裸得倚老賣老,孫雪琪如何能忍,?冷笑一聲,,道:“我是年紀(jì)輕,不如師叔懂得如何為官,,更不如師叔了解人性,。那我就要問了,既然師叔如此精通此道,,為何灰溜溜地從河?xùn)|回府了呢,?”
祁榮聞言大怒,臉色漲得通紅,,怒視孫雪琪,。
孫雪琪毫不示弱。祁榮越是生氣,,她反倒越是高興,。
林月見她們再說下去就要動手了,急忙將孫雪琪拉在了身后,,自己擋在了兩人中間,,勸道:“師叔說的有是師叔的道理,師妹說的有師妹的道理,,都是為了田師叔好,,為了大司庫府好,,何必非要爭論個高下不可?”
金秋果又嘆了口氣,,看了看林月,、孫雪琪,道:“你們這一代親傳弟子中被逐出師門的,,就他一個人,。當(dāng)年他是憑本事中了秀才的,記得還非常年幼,。幼年就中了秀才,,這份才智不容小覷,就算成不了圣州弟子,,走科舉也不失為一條出路,。但趙師兄卻親手把這條路給他堵死了,直接將他流放到了川西,。不僅如此,,還親自在任命狀上寫下了‘遇赦不赦,不得升遷任用’這十個字,。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由此也看得出,,趙師兄當(dāng)年對他是充滿怨恨,。因此,說他是趙師兄預(yù)埋了十年的棋子,,實在過于牽強(qiáng),。”
金秋果有些不滿地看了看祁榮,,道:“心中如果預(yù)先有了成見,,就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你如今是首席長老,,主管宗正司,,可不應(yīng)該如此意氣用事!”
祁榮臉上一紅,,趕緊稱是,。
金秋果眉頭微皺,想了想,,又問道:“如果趙師兄的那名弟子還活著,,今年多少歲了?”
祁榮道:“我在圣州府查閱了當(dāng)年他應(yīng)試時的試卷,,上面記載說他九歲,。自那時至今,,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如果當(dāng)年的卷軸記載無誤,,他今年應(yīng)該是十九歲,!”
金秋果點了點頭,微微有些詫異,,道:“十九歲,?年紀(jì)居然這么小,?”想了想,,又問道:“你有多大把握他還活著?”
祁榮回道:“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可能性極大,。原本來說,像驛丞這種小吏,,屬于孟秋縣管轄,,圣州并不會記錄在案。但他卻不同,,他當(dāng)年是天王府出文任命,如果發(fā)生意外,,或者是去職,,川西必須上報吏部。我命人查閱了川西近十年來的所有人事變更,,任上喪命的官員,,里面都沒有他的名字。如果不是川西官員瀆職未報,,那就是他還活著,,依然在那當(dāng)著驛丞?!?p> 金秋果點了點頭,,眉頭微皺,微微閉上眼睛,,道:“我記得他沒有走火入魔之前,,在趙師兄的親傳弟子之中算得上出類拔萃。小小年紀(jì),,棄武從文,,居然沒兩年就考中,這個人才智當(dāng)真是個神童,?”
祁榮道:“我調(diào)取了他當(dāng)年試卷,,文章中規(guī)中矩,,并無太多過人之處,當(dāng)在取與不取之間,。但他當(dāng)年畢竟年幼,,九歲能寫出那樣的文章,實屬不易,?!?p> 金秋果喃喃自語道:“九歲就你那個如此,趙懷英為何對他是那般憤恨,?十九歲,?卻已經(jīng)在川西當(dāng)了十年驛丞,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皺眉想了許久,,又想起一個重要問題,道:“他叫什么名字,?”
祁榮道:“在大司寇府時,,趙懷英的八位親傳弟子按照‘公正廉明、上善若水’八字排序,,他排行第八,,本叫辛致水。但當(dāng)年他被逐出了師門,,也被剝奪了名字,,在吏部造冊時,自己改了個名字,,叫做‘辛濟(jì)’,,水字旁,濟(jì)世安民的濟(jì),?!?p> 金秋果點了點頭,道:“辛濟(jì),?小小年紀(jì)能在那里活下來,,當(dāng)有過人之處!”眉頭微皺,,又問道:“我想,,趙師兄親往孟秋,已經(jīng)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了,。這件事在七府也已經(jīng)絕非秘密,,各府的目光此刻都盯著孟秋。我想,,孟秋必然要被查個底朝天,。這么久了,,難道就沒有其他關(guān)于孟秋、關(guān)于那個驛站的其他消息了,?”
祁榮輕輕搖了搖頭,,道:“還沒有進(jìn)一步的消息,但想來也就在一兩天吧,?!毕肓讼耄值溃骸懊锨镌诖ㄎ魉闶莻€大縣,,人口很多,。我記得在我做河?xùn)|司庫時,有一年川西大水,,河?xùn)|調(diào)撥的糧草好像就是發(fā)到那里,。我還記得河?xùn)|發(fā)過去的賑災(zāi)糧草,剛進(jìn)入孟秋境內(nèi)就被洗劫一空,,因為此,,我才記住了孟秋這個地方。除此之外,,我對孟秋再無印象,。”
金秋果眉頭微皺,,道:“不管怎么說,,只要這個辛濟(jì)還活著,就不能不算是趙師兄的一個助力,。你剛才說大司寇府明里暗里更有三組人馬,也并非無稽之談,。只是圣州距離孟秋三千里,,我就算是有心相助田師弟,卻也是鞭長莫及,?!遍L嘆一口氣,道:“田師弟啊,,田師弟,,你這倒是何苦?”
林月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多說已經(jīng)無意。
孟秋,。
驛站,。
不管師叔想要的東西是什么,,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他能得償所愿,!
那個叫辛濟(jì)的人,,我相信你并非趙師伯預(yù)埋的棋子,我也愿意相信你絕非壞人,。我希望你依然活得好好的,,我更希望你能助田師叔一臂之力,讓他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