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林月.東州財閥
田明潤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道:“大哥你看看你,,這才剛見面聊都沒聊幾句,,你就又來了,?你才比我大幾歲,,怎么跟爹似的,,整天老氣橫秋,。我才二十多歲,,著什么急成家,?”
田明華有些急了,,道:“我怎么能不著急?你看我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咱們這代只有兄弟三個,只有你我兩個嫡親兄弟,。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有兒子,你又不在東州,,那可如何是好,?難道讓老三接了家主之位?你也知道,,老三他娘跟咱娘那是死對頭,,他要是接了家主之位,還有咱娘的好日子過嗎,?你就算是不替我想想,,也要替咱娘想想吧?”
田明潤卻不贊同:“你才不過三十歲,,有的是時間,,怎么就斷言日后沒有兒子繼承家業(yè)?”
田明華搖了搖頭,,嘆道:“我是不指望了,。你知道,自從我那三女兒出生至今,,已經(jīng)六年了,。這六年間,我前前后后換了不下三十個侍寢,結(jié)果了,,連一個開花結(jié)果的都沒有,。年前我去大普濟(jì)寺求過簽,了凡大師親自幫我解的簽,。唉,,不說你也能猜到,下下簽,。了凡大師說得委婉,,讓我順應(yīng)天命,不要強(qiáng)求,,但我明白簽上說我命中無子,。”越說越是難過,,臉上更是憂愁,,嘆道:“罷了,罷了,,我也認(rèn)了,。”
田明潤笑道:“大哥你就是心事太重,。大師的意思不過是讓你順其自然,,你自己就不要瞎琢磨。要我說,,你不要再找那么多侍寢,,清心寡欲個兩三年,養(yǎng)好了身子,,何愁不能為我誕下侄兒,?”
田明華甚是無奈,搖了搖頭,,嘆道:“晚了,,晚了。我承認(rèn)我是有些心焦,,急躁了些,。結(jié)果把自己的身子掏空了,養(yǎng)不回來了,??沸牡奶}卜什么時候能變好過?追悔莫及,,也就任命了,?!?p> 田明潤笑道:“大哥何必說這種喪氣話。只要大哥你愿意清心養(yǎng)性,,佐以咱們田家嫡傳心法,,我再幫大哥尋些固本培元的良藥,何愁不能再次生龍活虎,?”
田明華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這話在理,我聽你的,?!笨戳怂谎郏Φ溃骸拔易鳛榇蟾绲?,覺得你的話在理,,都能聽你的,你最為弟弟,,能不能也聽大哥幾句?你都二十四了,,不僅沒有子嗣,,堂堂東州大族嫡系子孫,居然連個侍寢都沒有,。說出去也不嫌丟人,?我聽說你被調(diào)回圣州,就在城內(nèi)置辦的宅子,,還給你買了九個侍寢,。你倒好,一年了,,完好無損,。你這是打算完璧歸趙,全還給了我,?”
田明潤苦笑著搖頭,,道:“好了,大哥,。這里可是圣州,,不是東州。我既是朝廷官員,,又是大司庫府弟子,,要守的規(guī)矩多著呢。別說是侍寢,,就算讓人知道我蓄養(yǎng)小妾,,我頭上這頂官帽,,可是戴不住了?!?p> 田明華譏笑一聲,,道:“好像東州就出了你一個圣州弟子似的。不說別人,,就出在咱們田家的田青云,,是不是圣州弟子?他有多少侍寢,?也沒見圣州把他怎么樣吧,?再說了,東州各府衙門,,那么多圣州弟子中,,有幾個沒有侍寢?也就你,,清高得很,。像個出家人,居然不近女色,。是你心里已經(jīng)沒有了田家,,還是你骨子里并不是個田家人?”
林月聽到這里很開心,。
田明潤果然跟其他的東州男人不同,。
他沒有騙自己。
田明潤這時站起來,,連連擺手,,道:“好了,大哥,,不要再提這事了,。你有你的責(zé)任,我有我的責(zé)任,。如果你還要抓著這個不放,,我可就不陪你了。咱們見也見了,,你要就為了這么點(diǎn)事來的圣州,,你走也不用通知我,我不會去給你送行,?!?p> 田明華見狀,也只好答應(yīng)不提,,揮手讓他坐下,,埋怨道:“還是這個臭脾氣,,就不能改一改!”見田明潤又站起來要走,,急忙將他拉住,,不住口承諾不再提,哄得他重新坐下,,又低聲問道:“最近西部一些省份可不太安定,,你知不知道緣由?”
田明潤一直作勢要走,,一聽,,有些奇怪,坐直了身子,,奇道:“這消息就算是各府,,也尚未傳開,你怎么這么快就知道,?”
田明華冷笑一聲,,道:“東州商行天下,如果消息不靈通,,怎么賺錢,?我還告訴你,我不僅知道那些,,還知道你即將外放江左司庫府,負(fù)責(zé)三州司庫,,至少在江左,,算得上是有實(shí)權(quán)的官員了。這些,,沒有錯吧,?”
田明潤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這不過是這兩天的事情,,你又是在路上,,居然知道的這么詳細(xì)。好,,我算是服了你了,。”還是不解,,問道:“川西出了大事,,駐軍出現(xiàn)了異動,這我都知道,。但要說西部幾省不穩(wěn),,我甚至都沒有聽說,,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田明華又是冷哼,,道:“東州的財閥家族這幾天個個摩拳擦掌,,準(zhǔn)備大賺一筆。而西部那幾個省的達(dá)官貴人派出的飛鷹,,在前往東州的路上可是絡(luò)繹不絕,。單單昨日,據(jù)我所知,,就已經(jīng)有十幾人從東州借到了錢,。他們?nèi)绱思邢驏|州借錢,為了什么,?難道是自己揮霍,?稍有點(diǎn)腦子都不會相信。因此,,西部幾省表面平靜,,暗地里早已經(jīng)是波濤洶涌。我此次前來,,也是伯父和爹的意思,。他們想讓我當(dāng)面跟你問清楚,西部幾省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如果我們田家也放貸出去,,風(fēng)險能有多少?”
牽扯到家族,,田明潤不能不認(rèn)真對待了,,仔細(xì)回想這幾天得到的消息,道:“具體事由如今只有身在川西的大司寇最為清楚,,就算是圣州各府高層,,也都只是猜測。但西部幾省不斷出現(xiàn)異動,,這倒是真的,。據(jù)我所知,就在今天,,西北,、川南、劍南三省都有將領(lǐng)帶兵離開駐地,,雖然名義上說是訓(xùn)練,,但目標(biāo)無不是針對川西。這三省異動至多讓人奇怪,,真正讓人擔(dān)心的是西北,。據(jù)可靠消息,,西北的兵馬已經(jīng)進(jìn)入川西境內(nèi),目標(biāo)直奔孟秋而去,。最多三五日,,就能到達(dá)孟秋。這可非比尋常,。很顯然,,川西出現(xiàn)了值得他們冒下奇險去爭奪的東西。但依我看來,,除了西北之外,,其他人都成不了氣候。大司寇正在川西,,就算那些人能從大司寇手中奪取點(diǎn)什么,,他們也守不住?!?p> 田明華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道:“照你這么說,如果向他們放款,,風(fēng)險豈不是極大,?甚至是血本無歸,豈不是也有可能,?”
田明潤搖了搖頭,,道:“不。絕不是這樣,。不僅風(fēng)險不大,,而且收益絕對有保障?!币娞锩魅A滿臉疑惑,道:“大哥你想,,他們進(jìn)入川西除了風(fēng)險大之外,,收益幾乎看不到。對于這一點(diǎn),,那些深諳官場的老手們難道看不出來,?他們能做到統(tǒng)兵大將,就算其中有粗鄙的武夫,,但也絕不可能全是無能之輩,。既然如此,一個兩個也就算了,,全都看不出來,?不可能,。再說了,哪個將領(lǐng)身邊沒有幾個出謀劃策的謀士,?將領(lǐng)是個大老粗也就算了,,謀士總不能全是混飯吃的東郭先生吧?既然如此,,他們?yōu)楹蚊半U,?解釋不通。以我猜測,,他們一定是有至少能保住官位的后路,。不然,如此太平盛世,,就憑他們手中的那些兵馬,,能掀起什么波瀾?”
田明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苗家錢莊敢放出那么多錢,!苗百萬可是個貔貅,只進(jìn)不出的主,,他敢大肆放貸,,自然也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diǎn)?!鳖D時欣喜若狂,,道:“既然如此,咱們田家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次機(jī)會從手中溜掉,。我今晚就給伯父和爹回信,,讓他們放心大膽去做?!庇质且恍?,道:“咱們田家還有兩個圣州弟子在朝為官,這點(diǎn)可是苗家比不了的,。苗家敢放那么多,,咱們田家為何就不敢?”
田明潤無奈笑道:“也不知道是誰剛才極力讓我辭官,!”
田明華拍掌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勸不動你辭官,那就用借著你的名頭用一用也好,?!?p> 林月聽得有些不舒服,不想再聽了。
到了樓下,,看著已經(jīng)空空蕩蕩的街道,,一時間又有些恍惚。
剛才聽到的是不是真的,?
東州財閥們也介入到了川西的亂局之中,?
這太可怕了!
東州的財閥嗜血逐利,,在天下的名聲并不好,。不論哪里出現(xiàn)了混亂,幕后總會有他們的身影,。如今東州財閥滲入川西大案,,是不是要將西北幾省,攪個天翻地覆,!
而田明潤,,居然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林月不敢想,,更不敢往深處想,。
只覺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