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張 趙飛雪.誰人沒有臉譜
趙飛雪本來并無興趣,,聽到這,,不由得有些奇怪:“大司空府調(diào)查他?為什么?”
李宸笑道:“你是糊涂了,。川西可是大司空府主管,,發(fā)生在川西的任何事情,,大司空府都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了,。如今那里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大司空怎么可能不查個底朝天,?”
趙飛雪點了點頭,,又問道:“即便是這樣,這應(yīng)該也是很隱秘的,,為何你都能聽到,?”
李宸很是得意,笑道:“我是什么人,?還有什么能瞞得了我,?”
趙飛雪無奈笑道:“快說吧,,別賣關(guān)子了?”
李宸見她興致并不高,,不在逗她,,笑道:“其實也并沒有什么。岳師兄一整天都跟我哥在一起,。他就是為了避嫌,,所以讓長史將查到的事情全都當(dāng)著我哥的面一五一十全盤托出?!毕肓讼?,歪著頭笑道:“有些你還小,,不能跟你說,,我要想想哪些能跟你說?!?p> 趙飛雪見她硬裝大人模樣,,伸手捏住她的臉,笑道:“我的小娘,,你忘記了比我還小兩個月呢,?居然敢說我小,?”
兩人一番打鬧之后,,李宸笑道:“好了,好了,,其實也沒什么,。長史說,他在孟秋的日子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艱苦,。雖然日子清貧,,周圍也兇險的很,但他過得似乎還好,。長史還說,,他前幾年經(jīng)常在孟秋縣城出沒,只是經(jīng)常因為沒錢惹下麻煩,。最近幾年呢,,則主要是在驛站周邊幾個鎮(zhèn)晃悠,很少去縣城,。他好像是經(jīng)常闖禍,,驛站被周圍鄉(xiāng)紳帶人堵住大門,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居然也是時有發(fā)生,。更有甚者,,長史還說,,那座驛站前前后后已經(jīng)被他抵押出去二十多次了,這讓他欠了很多人的錢,?!?p> 趙飛雪有些不屑,譏笑一聲,,道:“我還以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呢,?李師叔早就說了他欠錢的事,還說他之所以欠那么多的錢,,不過是他在川西變相自保的一種方式罷了,。”
李宸點了點頭,,道:“岳師兄也是這個意思,,他也認(rèn)為這是辛濟自保的方式。但長史卻有些不以為然,,他認(rèn)為,,從他獲得的消息綜合來看,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辛濟揮霍那么多錢,,只跟個人品質(zhì)有關(guān),無關(guān)乎是否為了自保,?”
趙飛雪無奈,,白了她一眼,道:“你啊,,年紀(jì)輕就是容易輕言輕信,。長史是文官,素來是跟圣州弟子對立,。辛濟雖然早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但畢竟曾經(jīng)是圣州弟子。通過貶低他,,既貶低了圣州弟子的操守,,又貶低了大司寇府。只能說,,他心真是夠黑,。”
李宸顯示恍然大悟一般,,隨即像是不認(rèn)識她,,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她一遍,奇道:“這才一天時間,怎么感覺你像是變了一個人,?”
是啊,,雖然只有一天時間,但今天的趙飛雪,,與昨天的趙飛雪再也不是同一個人了,。
趙飛雪想到這,不由得就是有些憂郁,。
李宸是不是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她是不是也是帶著面具?
是不是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趙飛雪不由得渾身一哆嗦,,不敢再往下想了。
李宸見她模樣,,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
趙飛雪搖了搖頭,,盯著燭光,,喃喃道:“沒什么,,想到點其他的事,。”
李宸見她有些抑郁,,以為她在擔(dān)心趙懷英,,笑道:“你不用擔(dān)心你爹的安危,此刻在驛站已經(jīng)有二十多位圣州弟子,,沒有什么人能傷到他分毫的,。況且還有你大師兄在旁協(xié)助,可確保萬無一失,。說到你大師兄,,致公這次川西可是立功不小,川西的總督,、巡撫聯(lián)名向天王上折,,為他表功呢?”
大師兄這次在川西是立了大功的,,但自從與爹匯合之后,,就很少聽到他立功的消息了。算起來,,也有幾天沒有收到他的傳書了,。
大師兄啊,你可千萬不要有什么意外。
“大司空府還說了什么,?”
李宸想了想,,道:“有,不多,。只是說哪些人到了孟秋,,哪些人去了蓮落驛站,其他的就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了,。他們與川西的通訊最為靈通,,川西發(fā)生的事,要不了一天,,就能傳到圣州,。我想,他們沒有發(fā)覺異常,,應(yīng)該形勢已經(jīng)趨于平穩(wěn)了吧,。”
突然,,趙飛雪想到一件事:“周邊幾省的駐軍異動,,大司空長史沒有匯報?”
李宸一怔,,隨即搖了搖頭:“沒有,。這真是奇怪,長史怎么說的都是小事,,這種大事為何只字不提,?幾支軍隊進入川西有段時間了,他們早就應(yīng)該明了動向了,。為何不說呢,?”
趙飛雪有些著急:“你說,會不會就是岳師叔下令調(diào)動的軍隊,?”
李宸剛開始有些緊張,,隨即展顏一笑,道:“別多想了,。不會的,。岳師兄調(diào)動川西的兵馬還說得過去,其他幾省的兵馬哪個他指揮得動,?如果真是他下的令,,不僅調(diào)不動一兵一卒,傳言早就滿天飛了,?!?p> 趙飛雪‘哦’了一聲,也想的明白了,點了點頭:“是啊,,說得有理,。”又道:“但我覺得他們不提外省軍隊進入川西的事,,一定是有其他用意,。”
李宸也想不明白,,無奈搖了搖頭,,笑道:“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明白。我回府的時候,,見到老四在送李世清李師兄,。他什么時候回來了?你其他師兄也回來了嗎,?”
四師兄送李師叔,?
他們今天不是已經(jīng)在我這里見過面了嗎?
難道四師兄又闖禍了,?
搖了搖頭,,道:“只有他回來了,其他人都沒有回來,?!?p> 李宸‘哦’了一聲,,也是有些困了,,伸了個懶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聽說致正在河西見了東海的官員,,真是奇怪。胡師兄在東海搞了那么大動靜,,致正真不應(yīng)該這個時候在河西與胡師兄的人見面,,太不小心了。你爹又不在府上,,他作為親傳二弟子,,怎么能擅自見外省官員呢?”
什么,?居然有這種事,?
二師兄素來謹(jǐn)慎,怎么能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
不對,,就算是見面,,也應(yīng)該安排在圣州啊。為何要去河西呢,?
作為留守圣州的親傳弟子,,擅自見外省官員,豈不是授人以柄,?
趙飛雪心中越發(fā)覺得有些怪了,。
二師兄啊,二師兄,,爹和大師兄不在府上,,你這個時候見胡師叔的人,難道不知道其中傳達(dá)的含義,?
身為大司寇府二弟子,,這豈不是公開支持了胡師叔?豈不是間接將爹推到了一個尷尬的位置??!
在爹尚未表態(tài)之前,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趙飛雪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了,。
李宸見她面帶愁容,笑道:“放心,,致正在川西見東海的人,,很是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他應(yīng)該也快要回來了,,你見面提醒提醒他也就是了?!?p> 如果是昨天的趙飛雪,,也許會覺得應(yīng)該這么做。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只要他不說,,決不能跟他提起,只能裝作不知道,。
但又能裝多久呢,?又要裝到什么時候?
李宸真是太天真了,!連她都知道的事情,,又豈是瞞得住的,?
想到這,不由得一怔,!
不過一天時間,,我就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
但李宸還是原來的她,!
我好羨慕她,!
我為什么要知道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為什么要體會復(fù)雜的人性,!
為什么要觸碰到復(fù)雜的人心,!
眼圈一紅,差點落淚,。趴在桌子上,,不讓李宸看出來,用盡可能正常的語氣道:“我真的累了,,想要睡了,。”
李宸并未發(fā)覺異樣,,起身笑道:“好,,好,你睡吧,。我也累壞了,,也要好好睡上一覺?!鄙炝藗€懶腰,,打著哈欠往外走去??斓介T口,,一拍腦門,回身笑道:“看我這記性,,忘記了告訴你了,。你王艷軍師叔好像離開了西北駐地,說是往南方巡視去了,。他兒子回來了,剛到府上,,明天一定會來找你,。人家千里迢迢來看你,你可不要又給人家難堪,?!?p> 見她就要離開,,趙飛雪抬起頭,道:“小娘,,你今晚別回去了,,就在我這睡吧,我一個人感覺有點怕,?!?p> 李宸一聽,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搖頭道:“滾,,滾。我才不陪你睡,,難得明天不用早起,,我可要睡個安穩(wěn)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