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懷著身孕,為何還跪著說話,?快起來,!”
輕鴻連忙攙著洛春分的手臂,一邊扶著她起身,,一邊說道,。
“徒兒有罪。”洛春分卻是倔強跪著不肯起,。
輕鴻聽洛春分講述完她和燭幽之間的恩怨后,,也是震驚不已。
“你若真是心悅那燭幽,,我自是不好多說什么,此人我也曾有耳聞,,多是說他胸懷韜略手段凌厲,,堪為文可安邦武能定國之奇才,可這樣的人,,怕就怕是個涼薄之人,,且他與女帝之間……,春分,,你當(dāng)真是想好了嗎,?”輕鴻無奈的說道。
終歸是拜在自己門下的徒弟,,輕鴻也不會真的不管她,,可她說是自己心悅燭幽的,如此輕鴻就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
這世間也惟有一個情字,,是剪不斷理更亂的。
“我知他鐘情女帝之事,,可我,,我也未作他想,只是想要生下這個孩子而已,?!?p> 洛春分垂眸看著自己的小腹,尤為堅定的說道,。
她在來漫云居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既然要生下這個孩子,那還不如直接跟姑姑說是自己心慕燭幽的好,,她知他是個頂天立地,,心有鴻鵠的男人,與其讓他背負那樣的名聲,,還不如自己擔(dān)下一切,,左右自己也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凡人。
輕鴻卻從她的言詞間聽出了無奈悲涼之意,,心里對洛春分是有些氣惱,,但又無比心疼她。
她這個徒弟太善良也太懂事,往往這樣的人也最不被人珍惜,,燭幽和女帝是何等人物,,洛春分攪合在其中,說起來不過只是生一個孩子,,可這哪里又是她一介凡人,,能獨善其身得了的。
輕鴻將洛春分強行扶了起來,,右手置于自己胸前,,用意念取出了一顆種子,遞到了洛春分面前,。
洛春分盯著那閃著金光的一小粒種子,,有些無措。
“姑姑,,這是,?”
“這是醫(yī)藥傳承,是我畢生的心血,,也是萬芳谷的關(guān)鍵所在,。”
輕鴻淡笑著說完,,運轉(zhuǎn)靈力將那顆種子再次渡到洛春分身前,。
那粒閃著金光的種子似是有靈,繞著洛春分的腹部轉(zhuǎn)了兩圈,,就愉悅的從洛春分的胸口處,,沒入了她的身體。
洛春分緊張得連忙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身體上卻是未覺有任何異常,。
“它很喜歡你呢!”輕鴻欣慰的笑道,。
“它這是跑進了我的身體里嗎,?”洛春分依舊有些緊張的問道。
“嗯,,存于你的識海里,。若貍曾說,你與萬芳谷有緣,,卻也無緣,,天機不可道破,她也不得多說,,可現(xiàn)在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你與燭幽之間的緣分,,是避都避不過的?!?p> 輕鴻牽過洛春分的手,,讓她坐在軟榻上,見洛春分還有些懵懂,,她又給她添了杯茶后笑道,。
“是你腹中的孩子與萬芳谷有緣,春分腹中指不定孕育著一位了不起的醫(yī)仙呢,!”
“可,,可燭幽說我懷的是個男兒,是機關(guān)制弩術(shù)的奇才,?!甭宕悍旨t著臉說道,。
“噢,,是嗎?那他倒是后繼有人了,?!陛p鴻調(diào)侃道。
她這句話說完,,洛春分的臉更紅了,,低著頭窘迫的端起茶杯只顧喝茶。
輕鴻笑歸笑,,再次運轉(zhuǎn)起靈力,,意欲嘗試著召回種子,卻是失敗了,。
“若你腹中孩兒真如燭幽所言的話,,恐怕春分還得替他再生一個了?!?p> “噗……”
輕鴻話音剛落,,洛春分嘴里的茶就毫無預(yù)兆的噴了出來,自己還被嗆得咳嗽連連,。
“我,,姑姑,莫要再打趣徒兒了,,我跟燭幽是不可能再……”
洛春分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說著說著自己又說不出口了,臉紅得似能滴出血來,。
“姑姑可沒有打趣你,,春分,言歸正傳吧,這傳承它自己也選了你腹中的孩子呢,?!?p> 洛春分抬眸看著輕鴻認真的眸子,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自己跟燭幽會有以后,,也的確是不敢多想。
后來師徒倆又聊了許久,,久到外面茶館里的燭幽,,好幾次都差點沖進漫云居找人,可想到那女人認真嚴肅的叮囑,,不得已又忍了下來,。
洛春分心事重重的才從漫云居出來,就迎上了燭幽焦急不安的臉,。
“怎么這么久,?”燭幽上前攬著洛春分,關(guān)切的問道,。
“沒,,沒事,我們先回去吧,!”洛春分推了推燭幽道,。
燭幽看著明顯心神不寧的人,回眸凜冽的掃了眼,,寫著“漫云居”三個大字的匾額,,他將攥成拳的手縮進了衣袖,默默的跟在了洛春分身后,。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出了城,,洛春分還在細細回想姑姑的諸般囑托,燭幽則是定定看著前面的人,。
出城后,,燭幽上前一把將人打橫抱起,洛春分被驚了一大跳,,雙手連忙摟著燭幽的脖子嗔怒道,。
“燭幽,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燭幽看著洛春分被驚了一下,,變得更加蒼白的小臉,不禁有些心疼,,嚅動了一下嘴唇,,終是沒有問出心頭的疑問,,緩了語氣柔聲道。
“見夫人臉色不好,,想著夫人定是累了,,剩下的路,我便抱著夫人走吧,?!?p> 洛春分怔了怔,眼前的男人是幾時變成這樣的,?還是他在女人面前從來都是這樣,,那女帝呢?他對她是不是更加溫柔耐心,?
這一刻,,她終于肯承認,她是真的酸了,。
沒有跟姑姑深談之前,,她覺得自己是不在乎燭幽的,可深談之后才明白,,自己是事事處處都在為這個男人著想,。
他粗暴無禮的強要了她的那晚,,她疼痛難受得幾經(jīng)暈厥,,恨不能將這個作惡的男人千刀萬剮。
可他第二次來萬芳谷時,,她言辭雖透著厭嫌,,身體上卻是沒有真的拒絕得了他。
他夜夜求歡,,溫情脈脈繾綣百般,,她以為自己是迫于他的強勢,卻其實自己早已淪陷于他的柔情,。
“夫人,,怎么了?”
見洛春分盯著自己愣神,,燭幽不安的問道,。
洛春分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摟緊了燭幽幾分,,還將頭往他脖頸間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她想她是真的有些累了,,燭幽如今肯這般待她,想來此時此刻,,他至少是喜歡自己的吧,。
燭幽埋首在女人的額角上輕輕一吻,抱著懷里的人,,緩步朝萬芳谷的方向走去,,難得有這樣的溫馨時刻,他只想這條路能走得更長一些,。
洛春分醒來時,,已是夜幕時分,房間里沒有燭幽的身影,,她撫了撫額無奈苦笑,,自己睜開眼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找那個男人,,還真是……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燭幽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
洛春分現(xiàn)在是看到湯就頭疼,,自從那天她夸了燭幽煮的魚湯后,那男人后面是每頓飯都要給她配上一碗魚湯,,但凡她夸了什么菜式,,那下一頓這個菜就必出。
“夫人可是頭疼,?”
燭幽將湯碗擱在一旁的矮幾上,,坐到了床榻邊,伸手就要幫洛春分按揉,。
洛春分擋開他的手,,是一臉無奈。
自從知道自己懷了孩子后,,她就徹底被燭幽當(dāng)成了殘疾人,,生活都各種不能自理了,更過分的是燭幽還強行給她洗浴過兩回,。
她自己是躁得無地自容,,偏那男人還理直氣壯的直言道,你身上哪一處我沒見過,,有什么可害羞的,?最后要不是她雷霆怒起,還不知道這男人有什么事是不能代勞的,。
“燭幽,,我們明天去郾歸城吧,?”
“去,去郾歸城,?”
洛春分突然提出要去郾歸城,,燭幽有些不敢置信。
今日去漫云居前,,她還百般推諉,,燭幽面上仍有驚訝之色,心底卻在暗暗計較,。
他雖沒有見過孫三娘,,可沈煜他是有探過一眼的,那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對于萬芳谷的事,,洛春分不愿跟他提及,他自是也不會多問,,就像郾歸城里的事,,洛春分也從來不過問他一般。
燭幽認為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也本該如此,,要給予對方足夠的尊重和信任,,能相互理解依戀自然就更好。
前兩日洛春分只幽幽嘆了一句,,說是沈煜與孫三娘的親事將近,,看到她落寞的神情,燭幽不免又有些心疼她,。
她心里默默喜歡著的人,,要娶的卻是自己的師父,,她該要如何自處,?
這些燭幽也只默默放在心里,他雖嫉妒沈煜,,也想要完全擁有洛春分,,但他不屑不擇手段,而更想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然也想要洛春分能與自己真誠相待,。
“怎么?你前幾日不是還說,,想要帶我去郾歸城見見你的下屬們,,再見見我兄長的嗎?”
洛春分見燭幽神色震驚,,無比平靜的問道,。
燭幽此時猶豫不定,,是怕她去了郾歸城,自己沒法跟女帝交代了嗎,?洛春分想到此處,,不禁有些失落。
燭幽回過神來,,揉了揉洛春分的發(fā)頂,,將人攬進懷里。
“夫人愿意去郾歸城,,我自是欣喜不已,,我只是擔(dān)心夫人,想著你前幾日提及沈煜的親事,,我以為你是怕自己會觸景傷情,,才想要去郾歸城舒緩心情,而不是單純的為了我才想要去,。呵,,其實不管是為了什么都好,那里有我的家,,以后也是夫人和玥兒的家,。”
燭幽的聲音在她頭頂幽幽響起,,他內(nèi)心雖有過多種猜想,,也做過很多掙扎,可面對到洛春分,,他還是選擇了坦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