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中沒有了你,,就像黑夜里沒有了星辰,。
——莎士比亞
黑暗能量的消散讓鬼帝神荼解了封印,恢復(fù)了本身,,繼續(xù)執(zhí)掌他的幽冥地府,。左右相使各司其職,,打理著冥府的大小事宜,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從前——那時還沒有發(fā)生惡靈出逃事件,。
唯一細小的差別就是,,從前鬼帝神荼偶爾會去人間走走看看,尋個好景致的地方小住一段時間,,現(xiàn)在也都不會了,。神荼每日要么在桃林散居,;要么端坐幽冥神殿、手執(zhí)判筆評批各個亡魂生前種種,;要么偶爾會來到忘川河邊,,長久地看著那枚三生靈石。
白左相使時常忙于事務(wù),,行走于陰陽兩界,。偶爾路過,遠遠地看著鬼帝的身影——本就孤高卓然也稍帶著幾分蕭索,。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边@也倒罷了,,生死總歸有個期限,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也算有個了結(jié)。
可是這鬼帝偏偏生個不死之身,,這凡塵的情愛一旦在心里落地生根,,便如同穿心的箭,拔不出也放不下,,只能任其留在那里,,剜著心流著血。
神荼看著三生石,,總是在想:等個幾百年,,哪怕上千年,那人總是會來,,總是還會見面,。
只是從前沒有那人的時候,千百年也是彈指揮間,;如今卻是如葡藤上的蝸牛,,尺寸之間也已耗盡所有的耐心。
轉(zhuǎn)眼過了春寒料峭,,燕兒回巢,。鬼帝決意再把桃林重新翻整,待到豐收季節(jié),,必定果實累累,,那時再取了果實釀酒,這一日一日也算有個事由。
這一日,,南風(fēng)輕吹,,日頭高照。鬼帝神荼正戴著斗笠,,身著短衫,在桃林勞作,。遠遠地看見白左相使匆匆地趕了過來,。這種情形倒是并不多見,白左相使平日里把地府大小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條,,如果沒有要緊事,,是絕不會來到桃林擾了鬼帝的閑情逸致。
“何事,?”
“忘川河有異動,,請吾王前往?!?p> 鬼帝聽聞此言,,立刻身形閃動,來到忘川河畔……
忘川河兩岸依舊穿梭著絡(luò)繹不絕的亡魂,,大多三步一回頭,,五步一回首,依依不舍與這一世作別,。鬼帝又探身瞧了瞧忘川河水,,腥紅的河水依舊泛起陣陣波濤,蝕骨灼心著無數(shù)心有執(zhí)念的亡靈,,令其受盡折磨,、忍受寂寞等待之苦??杉幢闳绱?,也還是有人甘心為了心中摯愛,跳入忘川河中,,熬過千年而心念不滅,,只為記得前生事,重入人間,,去尋找前世心愛之人,。
從前,鬼帝將所有的一切視為理所當(dāng)然,;如今卻也心有戚戚,。
神荼正想回過身去問白左相使:哪有異動?卻看到一抹火紅的身影朝這邊走來。那身影比云霞更燦爛,,輕快的腳步比雀鳥更輕盈,。
鬼帝此刻并沒有打起響指,心卻像停了擺的鐘表,,漏了幾拍,。
直到那灼灼明艷的人兒走到神荼面前,鬼帝才確認眼前是那日思夜想的人,。
“喂,!神荼,你怎么回事,?為什么我聲聲喚你,,你卻不回我?”
“……”鬼帝有那么幾天聽到有人喚著自己,,卻也以為那是心中所念,。畢竟,左右相使都目睹了那場同歸于盡,,必定是神魂俱滅的,。
“是不是你變了心,看上了別的姑娘,?”
神荼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著圖南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梨花帶雨,雙手捧著心窩,,嘆道:“神荼,,我想你!我真是太想你啦,!”萬萬沒想到,,卻是眼前的景象……
“想得美哈!天上地下,,千秋萬載,,只有我能要你。別人想都別……”
一個“想”字還沒說完,,神荼一把把圖南拽了過去,,緊緊地摟在懷里,在圖南的耳邊道了一句:“我好想你,!”
……
……
“圖南,,你怎么沒事?我還以為你神形俱滅了,?!?p> “我也不知道,,怎么自己的靈魂就回到了沉睡中的碳基機體?”
“然后呢,?”
“然后我出不來,,就心語喚你啊,!”
“……”
“你不理我,,我只好心語喚錢晨了唄,是他打開了我的沉睡箱……”
“你心語喚誰,?”
“錢晨,!別說,你的同心符真好用,!我給錢晨畫了一個,就把他從游戲里帶出來了,?!?p> “你給別的男人用同心符?,!”
“我不是為了救他嘛,!當(dāng)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就想著試試……”
神荼瞬間冷了臉……
“我還想著問你呢:怎么去掉我和錢晨的同心符,?我救了他,,他也救了我,也算扯平了,。否則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可能真得沉睡下去了!”說著,,圖南偷偷地瞄了神荼一眼,,繼續(xù)說道:“你這么厲害,給我瓶化符水什么的,,把錢晨的同心符化了去,,我才不要與他同心呢!”
聽了圖南的話,,南風(fēng)吹融了冰霜,。神荼又把圖南輕柔地摟入懷中,說道:“那倒也不必,。只有心心相印的愛人才可取同心之意,;其他人也不過個符咒?!?p> “真的,?”
“嗯。不過——”
“什么?”
只見神荼一把拉過圖南的手,,又畫了2遍同心符,。
“這是干什么?”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哎呦,!這男人一旦落入愛河,就變成了幼稚鬼,,神仙也不例外,!
肖長生
人生終歸追求個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