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仙人冢
我指指地圖右上角的三個字:“為什么叫仙人冢,?”
劉尚昂用手點了點地圖正中心的位置,,那里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墓室,,墓室周圍繪制了很多凌亂的結(jié)構(gòu),,還有一些類似于人影的圖案。
那些凌亂的結(jié)構(gòu),,仔細看好像是一些機關(guān),至于人影,,我就說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就聽劉尚昂說道:“這里是仙人冢的主墓室,里面有八口石棺,,其中七口中都放著尸魃,,只有一口,放著尸解仙的尸骨,,正是因為墓穴之中存了尸解仙的尸骨,,所以才被稱作仙人冢?!?p> 我也是一時好奇,,就問道:“摸金校尉把八口棺材全都打開了?”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摸金校尉大多沒有修為,,如果打開棺材,棺中尸魃起尸,,他們不可能活著將地圖帶出來,。”
“那他們怎么知道棺材里有什么,?”
“在摸金校尉的老派傳承中,,有一門叫做隔棺辯物的手藝,一些將這門手藝修煉到極致的摸金校尉,不需要用眼去看,,將耳朵湊在棺材蓋上一聽,,就知道棺材里放了什么東西,只不過這門手藝在千多年前就失傳了,?!?p> 我突然想起了詹胖子,在陰城的時候,,他可是靠那雙耳朵聽出了不少事,,我覺得,他那雙耳朵弄不好還能辨別味道,。
李淮山指著地圖左上角,,說道:“我們一路追著黑山二代進了東北老林,一直追大坎山下,,他們卻突然沒了蹤影,,我和猴子尋覓了很久,終于在一片雪堆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洞,,地洞周圍還散落著一些黑色的粉末,,初步推斷,這些粉末,,就是從黑銅盉里撒出來的,。
初步推斷,黑山二代應(yīng)該從地洞進入了仙人冢,,而那個地洞正好就對應(yīng)仙人冢水雷陣,。”
我問:“當時,,你們怎么沒有立即下洞查看呢,?”
李淮山無奈搖了搖頭:“不是我們不想下去,而是地洞內(nèi)的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被炸崩了,,根本進不去啊,,我估計,那些黑山二代應(yīng)該是觸碰到了水雷陣的機關(guān),,導(dǎo)致水雷陣發(fā)作,,炸崩了洞口下方的墓道?!?p> 劉尚昂補充:“那個洞口,,應(yīng)該就是當年摸金校尉逃出仙人冢時所挖的盜洞,本來他們已經(jīng)將洞口填平了,,可前端時間,,大坎山一帶地殼十分活躍,,出現(xiàn)過幾次小規(guī)模的地震,估計是又把盜洞給炸開了,,那幾個黑山二代為了逃避我們的追擊,,慌不擇路,誤打誤撞發(fā)現(xiàn)了這么個洞,,于是鉆進去躲避,,卻因為不熟悉墓里的情況,誤觸了水雷陣的機關(guān),?!?p> 我也指了指地圖:“這副地圖是從哪來的?”
“從仉家借來的,,他們家的一部分傳承就來自摸金校尉一脈,,也收藏了許多祖師爺傳下來的地圖、寶藏,,”李淮山移動手指,,指了指地圖的左上角:“過幾天,風(fēng)雪會大概率減弱,,到時候,,咱們就從這個位置打一個盜洞,進入仙人冢,。這一帶的機關(guān)陣相對較少,,安全性應(yīng)該會高一些?!?p> 我說:“為什么不直接從水雷陣附近打個盜洞進去,?”
李淮山搖頭道:“這個水雷陣十分兇險,,而且能夠多次觸發(fā),,現(xiàn)在大陣附近的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被破壞,機關(guān)陣比之從前更加不穩(wěn)定,,所以我覺得,,咱們還是應(yīng)該繞路進去,到水雷陣附近觀察一下情況再說,?!?p> 他們兩個一看就是專業(yè)人士,我點點頭,,不再多問,。
就聽劉尚昂說道:“眼下老林子正是大雪封山的季節(jié),下地用的物資估計要等三天后才能運進來,,趁著這個時間,,我的建議還是在仙人冢附近多逛一逛,,再規(guī)劃一下路線?!?p> 李淮山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咱們不像若非老左他們,既不會看風(fēng)水,,又不會望炁,,是得多看幾轍,確保沒什么問題了再下手,?!?p> 他一句話說完,就和劉尚昂一起,,將視線投向了我,。
那意思,應(yīng)該是想問我還有沒有其他想法,。
像這種下地摸金的事兒,,我也是花姑娘坐大轎,平生頭一遭兒,,能有什么想法,。
不過他們兩個盯著緊,弄得我心里直突突,,我覺得,,現(xiàn)在要是不說點什么,好像也不合適,。
隔了好大一陣,,我才對他們說:“我會望炁?!?p> 劉尚昂和李淮山同時一愣,,接著對視一眼。
再之后,,他們就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了東西,,我看他們撿進包里的,都是一些折疊式的測距器材,,就知道他們這是要出門,。
下午三四點鐘,劉尚昂和李淮山收好了東西,,說要帶著我去深山里看看,。
臨走前,我們將小琳送到了黃不疑家,。
黃不疑今年六十出頭,,是個眉目慈藹的人,,他和自己的老伴以及孫子一直住在村子里,是這個村子的看守,,可是這個村子的主人,。
聽劉尚昂說,黃不疑是東北老黃家的旁親戚,,這個小村落自十三年前被建立起來至今,,他一直攜家?guī)Э谑卦谶@里,大約在四年前,,黃不疑的兒子進山尋妻,,結(jié)果再也沒能出來,從那以后,,偌大一個家,,就只剩下二老和一個小孫子了。
我感覺劉尚昂這番話里隱藏了不少內(nèi)情,,但因為當時還沒出村,,加上風(fēng)雪太猛,說話必須扯著嗓子大喊,,我們說話的聲音除了周圍的人能聽見,,村舍里的人也能聽見。
直到離村有段距離了,,我才問劉尚昂:“進山尋妻是什么意思,?”
風(fēng)寒雪冷,一張嘴就感覺牙床都要被凍掉了,,血玲瓏這才懶洋洋地蘇醒過來,,開始煥發(fā)熱力。
劉尚昂朝我這邊傾了傾身子,,喊到:“黃不疑的兒媳婦是老林深處的蛟娘,,除了溫暖的五月到九月,其余時間都待在山里,,頭些年年底,,黃不疑的兒子進山找她,,結(jié)果遇到了崩山,,從那以后就再沒出來過,不知道是死是活,?!?p> 都遇到崩山了,那十有八九是死了吧,。
“什么是蛟娘,?”
“蛟娘啊,,就是蛟龍成精,幻化出的女子,。自從道哥他們失蹤以后,,像這種平日里見不到幾個活人的犄角旮旯,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一類東西,,蛟娘已經(jīng)算好的了,,你是不知道,就十年前,,秦嶺一帶還出現(xiàn)過成精化人的腐尸,。”
“左有道是什么時候失蹤的,,按說,,妖物成精化人,至少得上千年的時間吧,?”
過了很久,,劉尚昂也沒有給出回應(yīng),李淮山朝我這邊看了幾眼,,好像又話說,,但猶豫了幾下,嘴還是沒張開,。
我又對劉尚昂說:“我在黑山的時候,,見過一篇左有道寫的批注,當時的時間是2013年,,可批注的落款時間,,卻是2018年,當時一直覺得這事兒奇怪,,因為我總覺得吧,,左有道不像是把時間寫錯了!”
又過了好半天,,劉尚昂終于回應(yīng)道:“你覺得我和狗爺,,今年多大年紀?”
“我估摸著,,也就不到三十,?”
我這其實是婉約的說法,劉尚昂和李淮山的面相年齡,,其實都超過這個歲數(shù),,不過先前劉尚昂就說過,他和梁厚載是發(fā)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而梁厚載看起來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我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實年齡,但想來想去,,也覺得他應(yīng)該不會比這個歲數(shù)大太多,,就算梁厚載今年二十吧,劉尚昂撐死也就二十五,,這年頭,,五年就是一個代溝,他要是大梁厚載太多,,兩人恐怕很難玩到一塊去,。
劉尚昂大笑:“我們兩個,都超過三千歲了,?!?p> 三千歲?
我心下一顫,,反復(fù)朝劉尚昂和李淮山看了幾眼,。
他們兩個,一看都是那種經(jīng)常在外面跑,,皮膚常年經(jīng)受風(fēng)吹日曬的人,,可要是說他們活了三千年以上,我是怎么都不會信的,。
活了三千年的人是什么樣子我不清楚,,但總歸不會像他們兩個這么正常。
就聽李淮山從旁問道:“你今年多大年紀,?”
我這才回過神來,,應(yīng)一聲:“二十!”
李淮山對著我搖搖頭:“你以為你才二十,,實則你未必真的才二十,,你以為的這個世界,未必就真的是你以為的那個世界,?!?p> 這話說得怪里怪氣,我一時間難以明白它的意思:“狗爺,,你這話,,我怎么有點聽不懂啊,?”
就聽劉尚昂說:“這都是天機,,我們不能泄露太多,,如果有朝一日能找到道哥,,他可能會告訴你事情的始末,。眼下,我們也是拿你當自己人,,才把能說的都告訴你,,正常來說,像這一類的話,,我們是不能對任何人說起的,。”
“咱們才見了沒幾面,,你們?yōu)槭裁茨俏耶斪约喝???p> “咱們見面的次數(shù)確實不多,我們也說不上有多了解你,,但你郭侃選中的人,,他信任你,我們自然也信任你,,我們欠郭侃太多了,。”
“你們認識郭侃,,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和你一模一樣?!?p> 沒等我繼續(xù)問下去,,就聽李淮山喊道:“你現(xiàn)在還是不要問太多了,等時機到了,,你心里的那些問題,,自然能解開,現(xiàn)在知道得太多,,對你反而沒有益處,,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我和猴子年輕的時候,,也是從你這個階段走過來的,。”
我皺了皺眉,,又看向劉尚昂,。
劉尚昂沖我點點頭:“有些事情,你不親身體會過,,我們直接告訴你結(jié)果,,反而會誤導(dǎo)你。總之,,你不要想太多,,只要認準了方向,就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從迷茫中走向光明的,,等你見到光的時候,,你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曾經(jīng)讓你感到迷茫的事情,,其實都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