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名藍衣人飛奔而至,,站在門外向內(nèi)張望,,從衣著能看出來,,這是派遣至顧家的梅氏后人,,顯然也是位修行者,。
梅文華與梅秀秀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一般情況下,通傳消息的都是下人,,只有萬分緊急且重要的信息,才會出動修行者,,此時又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梅秀秀使了個顏色,梅文華會意的走出去,,那人立刻附在耳邊說了幾句,,只見梅文華驀然臉色大變,身為六品高手,,竟然霎時間猶如天塌下來一般,。
梅秀秀目不轉(zhuǎn)瞬的看著,,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不一會兒,梅文華兩腿顫顫的跌進來,,小心謹慎的關上所有門窗,,這才對一臉凝重的梅秀秀說道:“剛得到消息,,顧明月那個賤人連夜取了啟靈石為流浪啟靈……”
費勁的咽了口唾沫,梅文華顫聲說道:“據(jù)說……流浪極有可能……極有可能是……雙系至尊體質(zhì),?!?p> 梅秀秀如遭雷擊,雙腿一軟,,跌坐椅中,,口里喃喃的說道:“這怎么可能……”
此刻的梅文華更是懊惱無比,
哪想得到顧明月居然如此好命,,隨隨便便上街撿個小乞丐,,竟然是傳說中的“雙系至尊體”,他現(xiàn)在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那時自己必定二話不說,,先把流浪擒走再說,如此奇功不就成了他晉升的東風,?
他卻不想,,就算他帶走沈沐,也不可能舍得浪費啟靈的機會,。
尤其梅文華還沒有隨意動用啟靈石的能力,。
即便是梅文華帶走了沈沐,如今大概率也就是多了一條冤魂而已,,絕想不到與超級的修行體質(zhì)失之交臂,。
所以說,“一飲一啄莫非命中注定”,,就算把人給他梅文華,,也沒那個命享受這樣的好運。
“娘,、大舅,,你們說什么呢?難道明堂就這么平白無故遭人羞辱不成,,你們不說替我報仇,,還聊什么,什么雙系至尊體,?”顧明堂一頭霧水,,不明白說到一半的,弄死流浪的話題怎么突然不繼續(xù)了,。
母親與舅舅之間的談話顧明堂完全聽不懂,,也不想懂,他更關心的是何時能替自己報仇,宰殺流浪,。
就連梅文華都暗暗鄙視,,“堂堂顧家大少爺,號稱要主掌欒城第一世家的未來家主,,竟連雙系至尊體都不懂,,也不知是自己等人癡心妄想,還是顧天行忽然得了失心瘋,,才會舍精明能干的顧明月不用,,轉(zhuǎn)而重用這個只知斗鷹駕犬,吃喝嫖賭抽樣樣皆通,,唯獨武道修行一竅不通的廢材,。”
可惜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梅秀秀卻視若無睹,,反而安慰顧明堂,“癡兒,,雙系至尊體乃是修煉之人萬年難得一見的超級體質(zhì),,你還未啟靈修行,自然不明白,,如今那個乞丐被發(fā)現(xiàn)是這體質(zhì),,就不能輕舉妄動,。
為娘答應你,,一定想法子除去這個禍根,不僅替你報仇,,也斬卻顧明月借此擢權(quán)的依憑,,且莫要焦急?!?p> “我不管他什么狗屁體質(zhì),?!鳖櫭魈妹嫔b獰,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孩兒大庭廣眾下遭受奇恥大辱,,如今還要與仇人共處一室,這口氣如何咽的下,?我這就去打殺了他,,以消孩兒心頭之恨?!?p> 眼見兒子如此歇斯底里,,梅秀秀竟感同身受的怒道:“看把明堂氣的,這得遭了多大的委屈,,將那小子碎尸萬段,,也難抵我兒萬一,,真是豈有此理,。”
“果然是慈母多敗兒,!”梅文華心里嘀咕一句,,卻不得不勸慰道:“仇,自然要報,,但如今那流浪身份不同一般,待真正弄清他體質(zhì),,恐怕不用咱們出手,,自然會有人要了他的性命。
況且,,如此稀罕的體質(zhì),,咱們也得迅速通稟家族才是,,小小一個顧家,,還配不上擁有這種逆天的體質(zhì)?!?p> “不可能,!”顧明堂伸著脖子叫道,“他加諸于我身的恥辱,,必須親手用他的鮮血來洗刷,,否則還有何顏面統(tǒng)御手下?”
“看看……看看……”梅秀秀一臉溺愛,,“誰說我家明堂不能帶領家族,,就沖這血性,為娘第一個支持,,管他什么雙系至尊體,,一個人而已,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冒犯了我兒,,就算他是隱世神仙,,我梅秀秀也要叫他死無葬身之地?!?p> “真是一對瘋子,,竟敢連世外仙人也不放在眼里,不知是誰給的勇氣,,難道是無知么,?我不管,這樣的功勛你們不要,,我可不能不要,。”
梅文華心中遲疑,,試探的說道:“這個時候下手,,恐怕不甚妥當啊,不說顧明月必定抓住把柄狠狠砍咱們一刀,,怕是家主……嗯,,家主也不會容許我們在情況未明之時動手,畢竟,,這里還是顧天行說了算的,。”
“哼……天行怕是練功練糊涂了,,否則怎會縱容顧明月如此胡來,?別忘了,沒有我梅家的支持,,他顧家也不過就是個家道中落的沒落家族而已,,何來今日之風光?!泵沸阈惆寥徽f道。
“話是如此,,可畢竟顧家現(xiàn)下已然今非昔比,,且顧天行的修為深不可測,咱們多少還是要顧忌些才好??!”
梅秀秀若有所思,兄長的話不無道理,,既然身為顧家主母,,那么有些事就不能太過明顯,大家心照不宣便是邊界,,冒然過界,,恐怕苦心多年營造的態(tài)勢會一夜崩塌。
然而顧明堂可憐兮兮的樣子,,又讓梅秀秀無法忍氣吞聲,,況且,兒子被欺負,,不啻于當眾扇了自己的耳光,,這樣的屈辱,以她一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又怎能視若不見,?
梅秀秀可不比其兄長笨,相反,,能在顧家打下如今局面的人,,怎可能傻?
怪只怪他們之前事已做絕,,以流浪的性子,,若肯屈服于權(quán)勢便也不會發(fā)生后面的事,有顧明堂仗勢欺人痛下黑手在前,,又有顧明月屈尊紆貴曲意招攬在后,,就算流浪肯投誠,她也擔心會養(yǎng)虎為患,。
既不能為己所用,,那便毀滅,省得為自己帶來無窮后患,,這就是梅秀秀完全不考慮拉攏沈沐的原因,。
基于此,梅秀秀明白,,不管怎樣都必須盡快動手,,否則夜長夢多,即使傳得神乎其神的雙系至尊體并沒有那么快的修煉速度,,她也不能冒險,,一旦惹來她背后家族甚至連梅家都無法抗衡的勢力,到那時她們母子的命運就會岌岌可危,。
“此人必須死,!”梅秀秀安撫了一下躁動的顧明堂,“但我們不能親自動手,,凡事就怕萬一,,臟了手再想洗干凈就難了,所以這件事必須要借刀殺人,?!?p> “流浪少年天性,,一直以來浪跡街頭,怕也不會有什么家教,,如今一步登天,,必然不懂得收斂,得罪了人也不自知,,高光之下,、必有陰影。
那些藏在暗中羨慕,、嫉妒,、畏懼、仇視他的人肯定數(shù)不勝數(shù),,這些人便是我們的刀,。”
梅秀秀眉峰一凝,,緩緩說道:“這些人只要稍加點撥,,給他個機會,就會紅了眼睛,,就算失敗也無所謂,,只要不牽連到我們,哪怕這個卑劣的乞丐能躲得過一次,,我不信他還能躲得過十次,?百次?”
梅文華陷入沉思,,他腦中飛快將可能的人選篩了一遍,,忽然,雙目一亮,,一個人的名字浮現(xiàn)出來,。
“袁濤,他很合適,?!泵肺娜A看了看梅秀秀,將心中的人選說了出來,。
“袁天正那個沒用的兒子,?嗯,他的確合適,,小人心性,、睚眥必報,爛泥扶不上墻,,又在陳罡那老匹夫身邊,,就算出了事,,大家也自然會把禍水引向袁天正所屬的內(nèi)院長老堂。
不管怎么說,,袁天正雖是刑堂掌座,,但刑堂歸長老堂管轄,要說沒有他們在背后搗鬼,,誰都不會相信?!?p> 梅文華遲疑道:“袁濤雖然無用,,卻也不傻,況且他應該知道流浪的底細,,恐怕這小子有賊心沒賊膽啊,。”
梅秀秀格格一笑,,說道:“讓他殺人或許不敢,,但如果只是讓他出口氣……想必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很樂意做,?!?p> 梅文華沒聽懂,“出口氣,?咱不是要殺人么,?”
梅秀秀恨鐵不成鋼的嘆口氣,說道:“你怎么這么笨,,難道我們不能給他一份見血封喉的毒藥,,假裝成沒有致命危險的化功散,只為讓他出口心中之氣,,這樣的事他難道不敢,?”
梅文華暗暗思索一番,以袁濤的性子,,這種不至于犯大錯的小小伎倆,,還真是袁濤所樂衷的把戲,不由暗嘆梅秀秀心計之毒,,不聲不響就讓別人當了替罪羊,,還能一石二鳥的禍水東引。
梅秀秀一邊思索一邊說道:“若只有長老堂擔責,,我們這邊沒任何動靜也不行……大哥你可選擇時機,,送幾顆棋子給他們,但需謹記,,明面上我們的人也動了手,,但只能是未遂,,懂么?”
梅文華額頭上冷汗直冒,,這女人眼睛不眨就一條條毒計冒出來,,真不知她的心是如何長成的,小時候也沒見這個妹妹如何出眾,,除了自幼就因生的水靈而惹人憐愛,。
但他記憶中的妹妹,一直是那種柔柔弱弱,,心存善良的小姑娘,,他都不記得梅秀秀啥時候變成了眼前這個戀棧于陰謀詭計的狠毒女人。
與以前的梅秀秀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打從心眼兒里說,梅文華還是更喜歡以前那個沒有心計,,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妹妹,,而不是這個讓人從心里感覺到寒冷的女人。
梅秀秀當然不知道一直唯自己馬首是瞻的兄長內(nèi)心里的真正想法,,她已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大網(wǎng)里,,判斷著后續(xù)的變化,鳳目含威,。
“這樣一來,,大家都有罪,就不會有人懷疑我們,,但是一比較就知道,,我們的人只是未遂,他們卻造成了后果,,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梅秀秀想到得意之處,,忍不住冷笑出聲,,“到那時,兄長與我再推波助瀾,,長老堂那幫老朽不堪之人,,只會避禍唯恐不及,如此寒了袁天正的心,,我們正可以借機拉攏,,將刑堂掌握在我們手中。”
這是連環(huán)計,,只要第一環(huán)順利進行,,后面自然水到渠成,一舉數(shù)得,。
梅秀秀果然是世家大族培養(yǎng)出來的杰出女兒,,一套套陰冷毒辣的手段就仿佛長在肚子里,只要愿意,,就能一樣樣拋出來,,不知深淺的人,決計躲不過這一連串的算計,。
仿佛也為自己的謀劃滿意,,梅秀秀頻頻點頭,隨即轉(zhuǎn)向顧明堂,,嚴肅叮囑道:“堂兒切不可輕舉妄動,若壞了母親的計謀,,咱娘倆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乞丐,殺了也就殺了,,無需耿耿于懷,,你真正的仇人乃是顧明月那賤婢,為娘應承你,,待順利繼承家族,,那丫頭便任你發(fā)落,無論怎樣處置,,為娘都不再干涉,。”
她少見的疾言厲色,,讓顧明堂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绔子也心驚膽顫,,哪敢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