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一個好辦法,。
畢竟這禹王寺,,四周都是湖水,,進無所近,退無所退,,真是天生一個大牢籠,。況且正如楊愈威脅常照時說的那樣,他們如今不能聲張,,更不能突然消失,,否則一旦露出端倪被人猜疑,必然更加危險,。
常照怕待在這洞窟里太久,,被人發(fā)現(xiàn)異常,只好領著二人出了洞窟,,一切只能隨機應變了,。
三人出得洞窟,到了常照房間,,常照附嘴到明臺耳邊吩咐了幾句,,便讓明臺跟著楊愈去往楊愈房間歇息。
這一夜,,楊愈思來想去,,翻來覆去,只覺得今晚發(fā)生的事詭異得很,,這種困境是他從前從未遇到過的,,且又是發(fā)生在他不熟悉的時空,這個時代這個社會的一切規(guī)則,、律法,、道德和思想,都跟他來的時空完全不一樣,,讓他不能憑著以往經驗來決斷,。
如果有危險,敵方會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目的應該不會是自己,所以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安全脫身,?也未必,,如果對方的目的是傳國玉璽,那么最有可能的結局是殺人滅口,。
如果目的是常照,,那會是什么原因?即便是沖著常照而來,,看到寺里這么些人,,估計也要殺人滅口,畢竟周圍沒有任何人家,,殺人滅口的收益遠大于風險,。
不管對方圖謀的是什么,一定要坐船來,,絕不可能游泳過來,,否則上了岸也只剩下被殺時嗯嗯幾聲的力氣了,。在大湖中夜晚行船,除非是那些慣常走這條水道的鹽梟,,否則,,一般人夜晚行船容易出狀況,也辨明不了方向,,而那些鹽梟上次來卻跟常照似有默契,,想必對方不會是那些鹽梟,那么對方一定只能等到天明時乘船到來,。
跟自己的安危相比,,楊愈更煩惱的卻是如何向水家、魯達和楊志示警,,說得太明顯了,,就會變成出賣常照一方,不說的話,,卻又眼睜睜看著他們步入險地,。這可如何是好?
一夜沒有合眼,,真恨不得黎明不要到來,。可惜,,越是如此,,天明來的越快。
天微微亮時,,楊愈又一次翻身,,看到坐在床頭的明臺瞪著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那一雙眼睛像兩只探照燈一樣,,頓時覺得太過滑稽,,不由得搖頭苦笑,這一笑倒讓他放松了心神,,不知不覺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上半夜沒睡意,下半夜又耗費了太多心神,,這一覺便睡得極沉,。
待楊愈終于醒轉,睜開眼來,,卻見陽光已斜斜透窗而進,,那窗是朝南的,他估摸了一下陽光的方向高度,,這已經是快到上午九點了,。每次禹王寺的船從蘇州返回,,都是上午十一點之前便會靠岸。這樣一番估算,,也許,,應該,來得及讓所有人都逃出去吧,?
如此想著,,楊愈躍起身來,,這一躍之下睡意頓消,,五感漸復,耳中才聽得外邊傳來唱誦《地藏本愿經》的聲音,,他如今耳力已異于常人,,因而還聽得幾聲水少夫人的哭聲。水家上午還要誦經,?怪不得他家要在寺里借宿一晚,。
常照這老和尚是怎么想的?竟然沒有想辦法勸說水家離開,?這老和尚是太冷靜了,,還是太過于小心了?如果水致遠不是官員,,他會不會早就想個由頭讓水家先走了,?
從楊愈的立場來說,他可就沒有這些顧慮,,水家昨天是自家雇了一條小船來的,,必須說服他家乘船先走。
他轉身下床,,卻見那明臺還是圓睜雙目盯著自己,,兩眼已是血絲密布。
他一邊穿鞋一邊搖頭:“明臺,,你怎么那么死心眼,?”
明臺卻不答話,只是看著他動作,,臉上毫無表情,。
楊愈匆匆穿好鞋,就要邁步出去,,身旁的明臺一把將他拉住,,對著他搖了搖頭。
楊愈說道:“干什么,?”
明臺還是一臉堅定的搖了搖頭,。
楊愈輕喝道:“人命關天,,你放開!”
明臺緩緩搖頭,,眼神更加堅決,,說道:“師父有命,讓我無論如何守著你,?!?p> 楊愈被他氣笑了:“你是不是傻?你師父只是讓你守著我,,沒有叫你不讓我出門吧,?”
明臺一愣,又搖搖頭道:“不行,!”
楊愈無可奈何,,突然說道:“嘶——尿急,你先出去,,我要方便一下,。”
“墻角就有尿壺,?!?p> “你先出去,你一個大男人站在旁邊看著我,,我怎么尿得出來,?哎呀,急死我了……”說著,,兩腿并攏抖個不停,。
明臺盯著他看了一會,這才轉身出門去了,,只是門依然開著,,他就站在門口背對著房內。
楊愈去墻角取過尿壺,,走到窗前,。
明臺聽得身后果然是淅淅瀝瀝的撒尿聲,便放松了心神,,突然之間,,破窗聲響,他猛的轉過頭去,,見楊愈已經躍出窗去,。明臺大急,轉身奔回窗前一躍而出,追在了楊愈身后,。
明臺見楊愈越跑越快,,自己使盡了全力,也追之不上,,不僅如此,,他甚至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在一點點拉大,心想:太奇怪了,,難道楊公子練過武,?看來我以后要練練腳力了。
楊愈聽得耳旁呼呼風聲,,這一疾跑之下,,他微感吃驚:不僅視力、聽力加強了,,好像連奔跑速度也快了不少啊,,這副身體是不是被那場穿越奇遇脫胎換骨了,?現(xiàn)在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了,,沒有鐘表確認時間的情況下,還是要先確認一下大船有沒有回來,,再決定下一步,。
禹王寺的碼頭在廟門口往南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楊愈穿出窗戶的方向是禹王寺的南側,,他往右前方奔去,,便是朝著碼頭的方向,碼頭上??恐凰倚〈?,正是水家昨天雇來的那一艘。
楊愈奔跑之間,,往大湖遠處眺望,,大湖湖面波光粼粼,一艘大船正乘著無數(shù)波光,,向著這里徐徐而來,。他心中一喜,停下腳步,,禹王寺的船他已見過三次,,此時遠處而來的這艘船,看起來很像是禹王寺的,,只是離得尚遠,,還不能完全確認。
明臺這時已到了身后,楊愈便開口問他:“明臺,,你看那船,,是你們寺里的嗎?”
明臺一手抓住他臂膀,,這才往遠處看去,,過了一會,搖頭道:“好像是,?!?p> 楊愈看他一眼,笑道:“你真搞笑,,既然說是,,又干嘛搖頭?”
“只是好像,。不敢肯定,,所以搖頭?!?p> 楊愈聽得不由笑出了聲,,這是一個認真得過了頭的和尚。
兩人正這樣說著話,,那船又駛近了一段距離,,楊愈已能看見風帆上的“禹王寺”三字,他大喜過望,,哈哈笑道:“是寺里的船,,你快去跟你師父說,是寺里的船……”心想:還好,,先到的是禹王寺的船,,要是其他船只先到,難保不是沖著那傳國玉璽來的,,這個地方可是沒有退路的,,那可真就麻煩了。
楊愈這念頭剛剛轉完,,笑聲突的收了,,那船越駛越近,船是禹王寺的船,,但船頭船舷都站滿了人影,,那些人站得整整齊齊,全都穿著黑色衣服,,實在不應該是香客的模樣,。
有古怪!
一股危險的直覺浮上心頭,楊愈本能的想要找個地方隱藏,。他有偵察兵的經驗,,敵蹤隱現(xiàn)、危險臨近之時,,第一要緊的是把自己隱入暗處,,這是生死教訓。
他四處搜尋著藏身處,,左邊是寺廟前院的墻壁,,這寺廟前院的兩側廂房都是佛堂,所以都沒建有窗戶,,只有后院的兩側廂房是客房,,才往外開了窗。楊愈站的這地方便是寺廟前院的廂房佛堂后面,,因此左手邊就是高高的一堵土墻,,沒有窗戶可以讓他翻進去,此外,,前后右三處都是空空蕩蕩,。
除非回轉寺里,否則無處可藏,。
這般想著,,趕緊轉身拉起明臺就要原路跑回,,卻又想起碼頭上那只小船,,立時站定身形,兩手按住明臺肩膀:“明臺,,有危險,,那艘大船上的不是香客,你回去報信,,我去碼頭讓船夫逃跑,。”
明臺只是不動,,他看著楊愈,,眼里透著疑惑。
楊愈急道:“明臺,,我沒騙你,,大難臨頭,不能猶豫,?!?p> 明臺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去報信,我去碼頭,?!?p> 楊愈氣得大吼:“明臺,你一個和尚,,能殺人嗎,?能救人嗎?”
明臺又點頭道:“我沒殺過人,,但我練過武,。師父交代,無論如何要護好你,,你回去,,不然我們倆一起回去?!?p> 楊愈拿這固執(zhí)的和尚沒有辦法,,呼出胸中一口悶氣:“那你小心點,自己保命才最要緊,?!闭f完,轉身就跑,。
一路急奔了沒多久,,耳中隱約聽見“嗖”的一聲,他轉過頭來,,只見那大船已落下風帆,,離著碼頭不到二十米了,船頭一箭射出,,射入小船上一人胸口,。此時,明臺才剛剛踏上碼頭木板,。
楊愈看明臺馬上就有危險,,急切大喊:“明臺,跳,!跳水里去,!”
只是楊愈此時的聽力異于常人,他能聽見箭聲,,明臺卻聽不見他的喊聲,。
楊愈見明臺還在往那小船跑去,心急如焚,,急忙調轉方向朝著碼頭狂奔,,又是“嗖”的一聲,,大船船頭又射出一箭,楊愈看得那箭射出,,擔心明臺安危,,心臟狂跳,差點跑岔了步,。
視線遠處,,明臺從碼頭上躍出,順勢抓住小船上另外一人,,雙雙跌入水中,,堪堪避開那一箭。
楊愈長舒一口大氣,,加快了步伐,,轉瞬奔到岸邊,見明臺和那船夫像兩只游魚,,正在湖底往廟門方向游去,。
“快,射箭,,把廟外三人盡都殺了,。”大船船頭傳來一人吼叫之聲,。
楊愈循聲望去,,那人壯實如牛,比旁邊之人高出了一頭,,船頭幾人聽見命令,,個個挽弓搭箭,有的朝水里射去,,有的朝楊愈射來,。
楊愈向左轉身,朝著廟門奔去,,同時側頭看向湖里,弓箭入水勢頭大減,,幾只箭都沒能射中明臺和那船夫,。楊愈略感放心,加速急奔,,只聽得身后弓弦之聲不絕,,卻也沒有一箭能射得到他。
他奔入廟門,,大喊出聲:“殺人了,!”
龍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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