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愈看著那個搖曳生姿的背影，心中暗贊：這個煙蘿,，既嫵媚又風(fēng)趣,，怕是一個撩撥人心的絕頂高手？

　　他笑著搖了搖頭,，踏上石橋回轉(zhuǎn)水榭之中,。

　　眾位官員突然離場，讓楊愈原本的計劃被中斷,，不過方才認(rèn)識煙蘿的時候,，他又有了一番主意,，只是蘇攜突然到來，讓他暫時擱置了新方案?，F(xiàn)在蘇攜離開了,，場中只剩下了楊愈和麗景樓的佳麗們，他就要開始實施新方案了,。

　　他想：等那武德司節(jié)度使祝清輝召見,？那可不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情，既然這般守株待兔會有失敗的風(fēng)險,，那還不如主動出擊的在幽靜山谷里扔一個炸彈,，或者放一束煙火，不錯,，只要這一聲炸響沒有達(dá)到作死的程度,，那么這動靜是越大越好。

　　在作死線下大鬧仙宮,，這就是他的新方案,。

　　他原本就沒有懼怕的心思，這回醉意上頭,，更加的縱情恣意了,，想的方案也更加的堂皇張狂。

　　他哈哈大笑著,，走向湖心水榭之中：“諸位姐姐,，小弟來也?！蓖瑫r張開雙臂,，作出要往前撲去的形態(tài)。

　　他方才雖然臉色酡紅,，但言行舉止卻都恭敬有禮,，這回突然間作出輕狂的姿態(tài)，諸位佳麗不僅沒有懼怕,，反倒笑得前仰后合,，幾個大膽的從水榭中央走到橋頭，咯咯嬌笑著伸手來抓：

　　“嘻嘻,，來啊,。”

　　“喲,，小心些,，可別又要掉入湖中。”

　　“快過來,，姐姐拉你一把,。”

　　“快來,，我們可不像煙蘿姐姐那么可怕,，哈哈?！?p>　　幾位女子都往他伸出手去,，她們這樣“熱情”，反倒讓楊愈有些不自在,。

　　楊愈本想趁著醉意輕狂起來,，才好給自己的方案開個頭，但他本就不是輕浮的人,，他見了這些女子向自己涌來,，本能的停下了腳步。

　　“哈哈,，好啦,，不逗你了。好弟弟,，你過來,，將你方才念的兩句詞的全篇告訴我們?！币粋€穿著鵝黃裙衫的女子分開幾個女子,，為他讓出路來。

　　楊愈對她點點頭,，走入水榭之中：“什么詞,？”

　　“跟姐姐裝糊涂是不是？‘裊裊香風(fēng)響佩環(huán),，廣寒仙子跨青鸞’，我只聽過李白的詩里有‘裊裊香風(fēng)生佩環(huán)’,，你這句是仿李白的詩寫的吧,？你有全篇嗎？”

　　“是啊,，是啊,，我們天天唱著那些陳詞，都唱膩了,，楊公子,，你既然有新詞，便寫給我們好不好？”

　　“沒錯,，楊公子,，你方才寫的《望海潮》可真好，你一定還有更好的長短句,?！?p>　　“楊公子，你如果有新詞好詞給姐姐,，姐姐一定會重重酬謝你的,，不單是我，樓里媽媽也會重金酬謝,?！?p>　　“嗯——，楊公子,，求求你啦,，你給妾身也寫一段長短句嘛?！币粋€身形嬌小的女子搖著楊愈的手臂撒嬌道,。

　　楊愈聽了他們七嘴八舌的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們這么歡迎自己,，是要自己給她們寫詞啊,，也是，詞牌唱段就那么多,，填的詞卻良莠不齊,，精華更少，天天要對著恩客們唱著那些唱了無數(shù)遍的陳詞,，也是一種折磨,，更何況，一首好詞,，對于青樓和青樓中的女子來說,，便是提升名氣地位的最好助力，而且,，她們的要求,，也正合了自己的方案，這就叫雙贏,，況且自己以往練書法的時候,，寫得最多的就是詩詞，好詞好句記得不少,，倒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用場了,。

　　這般想著,，楊愈哈哈大笑：“不錯，這是‘鷓鴣天’中的兩句,，不過這兩句不好,，小弟另有更好的詞奉上，拿紙筆來,?！?p>　　諸位女子頓時歡呼一聲，轉(zhuǎn)身找起紙筆來,。

　　“來了,，來了，這里有筆,?！币粋€女子從東橋頭握著筆墨走了回來，將筆墨送給楊愈,。

　　“唉,，樓上現(xiàn)在有貴人，回不去拿紙,，這可如何是好,？”那鵝黃裙衫的女子頓足嘆道。

　　“哈哈,，要什么紙,，就寫在姐姐裙擺上吧?！睏钣f著,，就在蜀錦地毯上坐了下來。

　　鵝黃裙衫女子聞言一怔,，片刻后掩唇笑道：“呵呵,，不錯，裙上題詩,，最是風(fēng)雅,。也只有公子這般灑脫不羈之人才想得出來?！币贿呎f著,，一邊一個旋身，將裙擺旋得飄起,，再急急跪坐下來，正好將裙擺鋪陳在了楊愈面前,。

　　楊愈只覺眼前一花,，一陣幽香便撲面而來，正在奇怪她們的衣服熏了什么香，這么好聞,，便見到裙擺已鋪在了眼前：“姐姐你叫什么,？”

　　“姐姐叫夢蝶，周莊夢蝶的夢蝶,?！闭f著，夢蝶雙手執(zhí)著裙擺,，將布料撫平,。

　　“好名字，便贈給姐姐一首‘蝶戀花’吧,?！睏钣峁P先在側(cè)上方寫下“蝶戀花·贈夢蝶”，再換一行寫著：“佇倚危樓風(fēng)細(xì)細(xì),，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旁邊一群女子或站或坐的圍攏成一圈，異口同聲的念著：“……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dāng)歌,，強(qiáng)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p>　　“哇，好美的詞啊,?！币粋€女子驚嘆道。

　　“真好,，公子為誰衣帶漸寬終不悔,，又為誰消得人憔悴？嘻嘻,?！?p>　　“那還用說，你看夢蝶姐姐那萬里挑一的模樣,，肯定是為了夢蝶姐姐憔悴也不悔啊,。”

　　“嘻嘻,，我看吶,，今晚之后呀,，夢蝶姐姐才要憔悴也不悔了?！?p>　　夢蝶將通篇念了一遍,，眼中掩不住的歡喜，她臉頰紅撲撲的說道：“好弟弟,，姐姐多謝你了,，你在后邊署上你的名，好不好,？”

　　楊愈哈哈大笑：“小弟寂寂無名,，署名反倒不好?！?p>　　諸位女子眾口一詞的說道：“楊公子明日就要揚(yáng)名天下了,，怎會寂寂無名？”

　　“正是,，快快署名,，不署名可不許你起身。哈哈”

　　……

　　楊愈無奈的笑了笑,，心中對著另一時空的柳永暗暗說了聲慚愧,，然后提筆寫下：“楊愈，楊尋歡,?！?p>　　“原來公子叫楊愈，字尋歡,。姐妹們,，你們看看，楊公子取的字,，竟是尋歡,。哎呀，公子果真是要在紅粉堆里打滾的,，嘻嘻,。”一個女子指著“尋歡”二字說道,。

　　“塵世尋歡,，有什么不好？我看,，就得弟弟這般隨性的人,，才寫得出這樣好詞來?！眽舻鄄鬓D(zhuǎn)的看著楊愈,，羞喜說道,。

　　“楊公子，不,，好弟弟，你也來給我寫一首,。我叫碧云,。”一個女子迫不及待的坐下,，將裙擺鋪陳撫平,。

　　“我也要，我也要,，好弟弟,，我也要。我叫月華,?！庇忠粋€女子也在另一邊坐了下來。

　　“嘻嘻,，月華姐姐,，你要什么？我怎么聽見你說要弟弟,？”

　　“死妮子,，就你耳背心思歪?！?p>　　……

　　幾人笑著打罵在一起,，楊愈耳邊一陣鶯鶯燕燕，又被她們擠得在臉上畫了一條墨痕,，便笑道：“好啦,，每人一首，先從碧云姐姐開始,?！闭f著，便在碧云裙上寫下：“鷓鴣天·贈碧云,。吹破殘煙入夜風(fēng),。一軒明月上簾櫳。因驚路遠(yuǎn)人還遠(yuǎn),，縱得心同寢未同……”

　　身旁眾女又彎腰念著,，看他寫到這里，卻都“呀”的叫了一聲,，一人說道：“心同寢未同……楊公子,，你好壞啊,。這么多人在呢，你竟也有了求碧云同寢的心思,？嘻嘻,，碧云姐，你跟楊公子心同了嗎,？”

　　楊愈聞言,，這才醒轉(zhuǎn)，一味抄寫,，忘了改詞了,，趕忙說道：“對不住，我這就劃去,?！?p>　　碧云握住他提筆的右手，再舉著手帕將他臉上墨痕擦去,，笑道：“不怕,，不要劃，弟弟你接著寫,?！?p>　　楊愈與碧云眼神一對，覺著她眼中笑意盈盈,，便點點頭,，接著寫到：“……情脈脈，意忡忡,。碧云歸去認(rèn)無蹤,。只應(yīng)曾向前生里，愛把鴛鴦兩處籠,。楊愈,，楊尋歡?！?p>　　“情脈脈,，意忡忡，碧云歸去認(rèn)無蹤……”碧云輕輕念著,，抬眼望了楊愈一眼,，便將手帕往男子腰帶上塞入：“好弟弟，你有空就來看姐姐,，姐姐絕不會認(rèn)無蹤,。”

　　“嘻嘻，碧云姐,，你好不害羞,，好弟弟，輪到我了,?！蹦墙性氯A的女子往他身邊靠近一步，笑道,。

　　“嗯,，姐姐叫月華，我想一想怎么寫,。”楊愈閉眼沉思了一會,，落筆寫道：“采蓮令·贈月華,。月華收，云淡霜天曙,。西征客,，此時情苦。翠娥執(zhí)手送臨歧,，軋軋開朱戶,。千嬌面，盈盈佇立,，無言有淚,，斷腸爭忍回顧。一葉蘭舟,，便恁急槳凌波去,。貪行色，豈知離緒,，萬般方寸,，但飲恨，脈脈同誰語,。更回首,，重城不見，寒江天外,，隱隱兩三煙樹,。”

　　月華一邊看楊愈落筆,，一邊念著,，等他寫完，取下頭上一根鑲金銀釵子塞到他佩囊里,，笑道：“好弟弟,，姐姐能認(rèn)識你心中真是歡喜,，不過，我們才剛認(rèn)識,，你怎就想到以后執(zhí)手相送的場面了,？”

　　“哎呀，公子真是多情,，方才還痛心與碧云姐姐心同寢未同,，如今就對月花姐姐斷腸了?！眽舻表藯钣谎?，笑著在他手背上輕拍了一下，卻又取下身上玉佩系在楊愈腰帶上,。,。

　　“嘻嘻，夢蝶姐姐吃醋了,，好弟弟,，你真是壞死了，姐姐叫玉相思,，你也給姐姐寫一首,。”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嬉笑著坐了下來,，也從頭上取下一根玉簪往楊愈佩囊里塞,。

　　“什么姐姐，該叫玉相思妹妹,，嘻嘻,，相思妹妹既說他壞死了，又為何叫他好弟弟,？哈哈,。”夢蝶哈哈笑著反唇相譏,。

　　其他女子見狀,，也都紛紛取出身上物事往楊愈佩囊、腰帶里塞,。

　　楊愈見她們不是往自己佩囊里塞著釵子,，就是往腰帶上系著玉佩，便要取出還給她們,。

　　夢蝶看他動作,，立即握住他的手，笑道：“弟弟不要推辭，不說弟弟相貌俊朗,、才華橫溢,，姐妹們都愛煞了你，便是你給姐妹們寫詞,，便要好好酬謝你,。”

　　楊愈雖然大概知曉這個規(guī)矩,，心中卻依然感動,，點頭笑道：“謝謝夢蝶姐姐，謝謝諸位姐姐,。只是實在太多,，我消受不起，更何況也分不清是誰送的,，這叫我如何是好,？”

　　玉相思直起身子，雙手扶在楊愈肩頭,，櫻唇靠近他的耳朵，說道：“哎呀,，公子竟還要分清是誰送的,，真是一片真心誠意，如此細(xì)心溫柔的好人兒,，妹妹更喜歡公子了,。”說著,，在他耳朵上輕輕吻了一下,。

　　楊愈被這玉相思說話時的氣息吹得耳朵發(fā)癢，再被她這么一吻,，更是驚得渾身一顫,，趕忙縮了縮脖子，說道：“好吧,，我還是繼續(xù)寫詞吧,。妹妹叫玉相思，我想想……”,，片刻后提筆往她裙擺上寫下：“贈玉相思·卜算子,。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p>　　玉相思念著裙上詞句,，片刻后，她抬頭望著楊愈,，眼中隱有淚光：“唉,，這詞實在太好，讓妹妹誤以為公子對相思有了情意,。唉,，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我真想鉆到公子心里看看有幾分心意,。”

　　眾人聽得玉相思帶著幾分凄然的話語,，全都沉默著嘆了口氣,，片刻后又都嬉笑著將玉相思扶起，再插科打諢一番,，便將方才的悵惘氣氛一掃而空,。

　　楊愈見狀，心頭微酸：這是一群可愛又可憐的女子,。

　　月華在玉相思肩上撫摩了幾下,，突然貌似生氣的橫睨了楊愈一眼：“呀，妹妹這一吻可真厲害,，你看,，這壞弟弟給相思妹妹寫的這首詞更不得了了，比咱們的都好,?！闭f著，便俯身與楊愈臉貼著臉,，附耳說道：“好弟弟,，要不要我也親你一下，你再給我寫一首,？”她一邊說著,，又一邊將自己臉頰貼著楊愈臉頰輕輕磨蹭。

　　楊愈被她蹭得心跳耳熱,，趕忙往后縮了縮,，叫道：“以后再寫,，以后再寫……給我酒，我要喝酒,?！?p>　　眾女見他這樣規(guī)矩，更加往他身上靠來,，有幾個更是嬉笑著就要往他臉上親去,，幾人七手八腳的，把他的幞頭都帶歪了,。

　　楊愈這回真有些吃不消了,，才寫了沒幾首，這些女子的火辣熱情就已經(jīng)讓自己左支右拙,。

　　夢蝶起身,，為楊愈擋開眾人，笑著呵斥道：“好了,，別鬧了,，再鬧下去，等他老師看見他臉上唇印,，非得罵他不可,。”

　　這時,，玉相思已為他取了酒壇過來,，楊愈趕忙接過喝了幾口，掩去心中的狼狽,。

　　他喝了幾口酒，又定了定神,，笑道：“好了,，接著寫，一個個來,，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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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難消美人恩的寫了半晌,，終于每人的裙上都題上了一首詞,，他長舒一口大氣，提起地上酒壇咕嚕嚕喝干壇中酒,，卻又喝得太急,，讓他不禁咳了幾聲。

　　夢蝶取過帕子,，將楊愈嘴角酒液和額上汗水揩去,，溫和說道：“楊公子,，你真特別，也真奇怪,?！?p>　　楊愈向夢蝶眼中望去，疑惑道：“夢蝶姐姐為何這樣說,？”

　　夢蝶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看了一會楊愈,，才又開口：“楊公子，不知為什么,，姐姐看你第一面,，就覺得你好生特別。你方才從那群大人那邊走到這里來,，你的眼中平平靜靜,，沒有以往我見過的那種眼神，姐姐就對你生了好感,?！?p>　　“是啊，是啊,，以往那些大官貴人,，見了我們，眼中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只有公子的眼里才沒有惡心的神色,。公子被我們這樣圍著、取鬧著,，手腳也還是干干凈凈,，沒有亂抓亂摸。公子你這樣的人,，碧云還是第一次見到,。”碧云臉上收起笑容,，一臉的鄭重真誠之色,。

　　夢蝶接口道：“不止是我們了，煙蘿姐姐是咱們麗景樓的頭牌花魁,，以往不知有多少官員想要對她一親芳澤,，還有許多貴人想要贖她出去做妾，煙蘿姐姐都是不假辭色,，退避三舍,。方才公子去跟蘇知府說話，煙蘿姐姐就偷偷跟我說公子身上有浩然正氣,?！?p>　　月華笑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會想要親近公子，聽了夢蝶姐姐的話,，我才醒悟,，原來是公子的眼神很特別的緣故。那是把我們姐妹當(dāng)人看的眼神,，不是看一個玩物的眼神……怪不得煙蘿姐姐也會想要親近公子,。”

　　夢蝶為楊愈正了正頭上幞頭,，說道：“楊公子,，你真是想裝一個壞人都裝不像，你方才說什么‘諸位姐姐,，小弟來也’,，我見了只覺得好笑。好弟弟,，姐姐見的人多了,，這麗景樓里來的人啊，個個都是衣冠楚楚,，卻也個個都在眼中露著欲念,，他們想裝正經(jīng)都裝不像，弟弟卻是想裝惡鬼也裝不像,?！?p>　　碧云笑道：“就是這樣，在那石橋上,，煙蘿姐姐向著你走過去,，要是其他人啊，早就將她抱在懷里了,，只有你才被煙蘿姐姐逼得差點落水,，要不是你這樣規(guī)矩，煙蘿姐姐哪里會對你有好辭色,？”

　　月華笑道：“不錯，要說你是不懂事的小娃娃,，才對煙蘿姐姐那般拘束吧,，可卻也說不通。要是你是小娃娃,，怎么能寫得這么好詞,，又怎么言行這樣坦蕩灑脫？”

　　玉相思喃喃說道：“姐姐們說了,，妹妹才知曉,，原來楊公子你這樣好,。我只以為是因為楊公子長得俊俏的緣故?！?p>　　楊愈是千年后世來的人,，在那個信息發(fā)達(dá)的時代，什么樣的美人他沒有見過,？什么樣的情事他沒有閱歷過,？對于男女之事，該嘗的,，他也都嘗遍了,，相比于如今這個封閉束縛時代的人，他完全不會有那種熱切好奇的欲念,。再加上那個時代男女平等的觀念熏陶,，讓他對從事任何工作的女子都帶著平等對待的心思，他對青樓里的這些姑娘,，當(dāng)然也是一樣,。這個時代當(dāng)然有許許多多正人君子，但畢竟時代觀念差異懸殊,。在其他場合端正的人,，進(jìn)了青樓就會放縱，因為青樓就是讓人堂而皇之的卸去偽裝的地方,。但楊愈卻因時代差異,，看青樓女子的心態(tài)和眼神當(dāng)然就不一樣了，更何況,，該放縱的,，他早就放縱過了，經(jīng)歷過生死鬼門關(guān)的他,，對世界,、對人間、對男女的看法都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楊愈聽了他們一番話,，心中大是感動，卻也大是慚愧,，于是起身對著眾位女子團(tuán)團(tuán)一揖：“諸位姐姐,，你們對我太過抬愛了。姐姐們都是仙姿玉質(zhì),，也是冰魂雪魄,，你們和我都是一樣的人，誰也沒有比誰更干凈更高級,。姐姐們對我這般好,，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我把姐姐們當(dāng)好朋友對待，希望你們也是這般待我,?！?p>　　場中諸女聽他這樣一番言語，又見他如此真誠神態(tài),，全都愣怔住了,。

　　正在這時，北邊橋頭一人說道：“這位公子說得好,，誰也沒有比誰更干凈更高級,。請問公子尊姓大名？”這聲音有如黃鶯鳴唱,，卻又有慵懶氣聲,，真是又動聽又嬌媚。

　　楊愈回身一看,，卻見到一個身穿白色錦緞上繡著青松,、仙鶴的袍服，頭戴蓮花金冠,，發(fā)髻墨黑如云,，容貌清麗絕倫的女子。這女子微笑著看過來,，一雙鳳眼之中的眼神溫柔和煦,，眼中卻又似有勾人魂魄一樣的魔力。她膚色白得發(fā)亮,，兩頰各有一個酒窩,，她就那么淺淺一笑，既像下凡的仙子,，又像是林中的妖精,。

　　楊愈看得微微愣神，便聽得身后諸女齊齊稱道：“見過云裳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