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愈坐著轎子走到半途,,已有醉意的他被那轎子上下顛著,,只覺得氣悶欲嘔,便打發(fā)轎夫回去,,自己一個人沿著環(huán)府河往回走去,。
環(huán)府河邊這條道路沒有店鋪,,路上便也沒什么行人。
此時夜色已深,,他悠悠閑閑的往前走著,,一條路,一個人,,月光溫柔似水,,樹影婆娑如夢,他不覺孤單,,只覺安寧,。
這條白沙鋪面的道路反射著月光,讓他感覺走在一條銀帶上,。他聽著周邊唧唧蟲鳴,,突然想起一首歌來,不禁輕輕唱起:
“月兒明,,風(fēng)兒靜,,樹葉兒遮窗欞。
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聲,。
琴聲兒輕,,調(diào)兒動聽,搖籃輕擺動,。
娘的寶寶,,閉上眼睛,睡了那個,,睡在夢中……”
他一邊走著,,一邊輕哼,往日前景便又再次一一浮現(xiàn),,曾經(jīng)高興的,,曾經(jīng)難過的,曾經(jīng)得意的,,曾經(jīng)失意的……一個個人物,,一個個畫面,像流水一般在腦海里流淌而過,。
“唉,,你們都還好嗎?”楊愈輕聲低語了一句,,又唱起歌來:
“道不盡紅塵奢戀,,訴不完人間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緣……往日情景再浮現(xiàn),,藕雖斷了絲還連,,輕嘆世間事多變遷。愛江山,,更愛美人,,哪個英雄好漢……”
“呵呵……”
歌曲唱到一半,前方突然傳來一聲輕笑聲,。
“誰,?”楊愈方才正沉浸在往事的情緒之中,完全沒注意到前邊有人,,聽見這一聲笑聲,,覺得有些耳熟。
“公子唱的歌可真好聽,,不枉煙蘿在這里等著公子,。”伴著這輕柔嫵媚的話語聲,,一個白色身影從樹蔭里緩緩走了出來,。
楊愈凝目看去,見到一個女子穿著一襲白紗羅裙,在月光中裊裊娉娉的走來,,真是一幅月下美人的好圖景:“原來是煙蘿姐姐,,我還以為是月中仙子下凡塵?!?p> “呵呵,,公子說話比唱歌還好聽。愛江山,,更愛美人,?公子愛的是哪位美人?呵呵……”煙蘿輕笑著,,走到楊愈身邊,,月光下的女子臉上肌膚晶瑩白亮,嘴角的那一粒黑痣便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呵呵,,楊愈愛的是……”楊愈說著,伸出右手往煙蘿身前一伸,,再往空中一揮:“你們這些天下美人,。哈哈”
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楊愈對著水清兮便不敢這樣混不吝的說話,哪怕他跟水清兮開些玩笑,,也只敢點到為止,,這便是說話對象不同,心境和語境便也會不同,。
煙蘿見楊愈說話之時手指自己,,又揮向空中,明白楊愈是在逗自己,,只是這男子哪怕說著這樣曖昧調(diào)笑的話語,,眼神依然清澈如水,臉上神情也坦坦蕩蕩,,毫無猥瑣下流的模樣,,光顧麗景樓的也有風(fēng)采不凡之人,只是他們與樓里姑娘調(diào)笑的時候卻總有一種下流神色,,與眼前這位少年郎比起來,,真是判若云泥。
她看著這人灑脫笑容,,聽著這般調(diào)笑話語,,不僅沒有反感,反倒覺得開心有趣:“呵呵,公子好廣博的心胸啊,,竟然裝得下天下美人,。”
“嗯嗯……開玩笑而已,。姐姐怎么孤身夜行,?這夜深人靜的,路上可不安全,?!?p> “這里可是麗景樓的后門,我在院里聽見公子的歌聲,,這才走出門來,。”
“哦,,原來姐姐是在后院等我,,可是有什么事嗎?”
“嗯,,確實是在等你,。傍晚我在樓上見到公子前去府衙,便派人在后門守著公子,。唉,,公子真是神龍出水,只見其首而不見尾,,煙蘿可是找公子找了許久了”,,煙蘿說著側(cè)身擺了個手勢,“公子請進(jìn)樓去,?!?p> 楊愈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當(dāng)先往煙蘿手指的后門進(jìn)去了,。
這個時候,原本正是麗景樓熱鬧的時候,,只是今日的麗景樓卻沒有往日那種燈火輝煌,、笙簫不絕的景象,楊愈正感奇怪,,煙蘿走到身邊開口笑道:“煙蘿今日閉了樓門,,專門等著公子到訪?!?p> “哈哈,,楊某好大的面子啊,煙蘿姐姐這樣待我,看來是有大事要與我商談了,。我明白了,,姐姐前邊帶路?!?p> “確實是大事,,是關(guān)系到姐妹們終生的大事,煙蘿和姐妹們已經(jīng)在樓里等候公子許久了,?!?p> “我聽水家小姐說,姐姐前去水家找過我,,可是為了今日要談的事情,?”
“不錯。楊公子,,煙蘿也不藏著掖著了,,我的主意已經(jīng)全跟水小姐說過了,想必公子也在水小姐那里聽說了,。公子有意與我們連財合本,,是也不是?”
“嗯,,比連財合本更高端一些,,我們先進(jìn)去,等見了諸位姐姐好朋友,,楊愈再詳細(xì)解釋,。”
兩人說著話,,進(jìn)到了麗景樓第一層最北邊的一間大房間,。
此時房內(nèi)早已坐了十幾個女子,,她們見到楊愈進(jìn)來,,齊齊起身施禮:“楊公子?!?p> 楊愈團(tuán)團(tuán)一揖:“讓諸位姐姐久等了,。”
夢蝶走上前來,,牽著楊愈到了一個案幾邊坐下:“弟弟怎么這么久都不來樓里,?”
“是啊,才幾天不見,,卻如隔三秋,,弟弟請喝茶。”月華端過一個茶盞送到楊愈手里,。
“弟弟吃葡萄……”碧云偎到身前撥開一個葡萄送到楊愈嘴里,。
“弟弟吃杏子……”
“公子請吃桃……”
“我給弟弟扇風(fēng)……”
“哎呀,弟弟臉上出汗了,,我給你擦擦……”
……
眾位女子圍攏在楊愈身旁,,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偎紅倚翠,,楊愈只覺香風(fēng)撲面,,鶯聲燕語,頓時有些招架不住,。
煙蘿見狀,,大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姐妹們還是靜一靜吧,,楊公子有話要跟大家說?!?p> 楊愈咽下口中葡萄,,擦了擦臉上不知是誰印的唇印,開口道:“煙蘿姐姐說的是,,小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姐姐們聽好了?!?p> 接著,,他將股份的含義和種類,股東的定位和權(quán)利義務(wù)等事項詳細(xì)解說了一遍,。
“小弟接下來要做的不僅僅是白酒,,還有許多商品要推出,比如玻璃啊,、香皂啊,、香水啊、背包啊,,等等,。前途是很光明的,利潤是深厚的,,哈哈,,姐姐們上次送給小弟的那些玉佩釵子,我也沒有估價,,到時候我就算個平均數(shù),,都給姐姐們算做入股的本錢,,如果姐姐們還想增加投資呢,歡迎現(xiàn)在報名,?!?p> 場中眾人聽了楊愈這樣一番長篇大論,都愣愣怔怔的看著他,,房里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過了許久,玉相思道:“姐姐們聽明白了嗎,?我大概是明白了,,就是連財合本?!?p> 月華道:“好像比連財合本更細(xì)致一些,。”
夢蝶道:“嗯,,我們也不必知道得那么詳細(xì),,反正我信得過楊公子?!?p> “是啊,,是啊,我們都信得過楊公子,,否則也不會在這里候著楊公子了,。”
“弟弟,,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我們都信得過你?!?p> “是啊,,弟弟你說的玻璃是什么?”
“對對,,還有那香皂香水,,我們聽都沒聽過……”
“肯定是很香的東西啊,想來一定是很好的,?!?p> “弟弟,,我還有幾百貫錢,,都給你?!?p> “我也有,,弟弟你要多少,?”
……
楊愈聽著她們嘰嘰喳喳的議論,朗聲說道:“請停一停,,聽我說,。你們要把真實姓名告訴我,包括年齡,、籍貫,。碧云姐姐,請拿紙筆來,?!?p> 不一會,煙蘿取來紙筆,,楊愈說道:“碧云姐姐,,你先說,姐姐真名叫什么,,多大了,?”
碧云兩手握住楊愈左臂偎依過去:“弟弟,你說姐姐有多大,?”
楊愈感到左臂被用力握住,,下意識的往那里瞥了一眼,這一眼卻見到雪峰深壑,,不禁手上一軟,,差點將毛筆掉落在紙上:“大……多大……”
“弟弟你壞死了,你往哪看呢,?”碧云搖著身子膩聲說道,。
諸女見狀,都嘻笑出聲,。
“嗯嗯”,,楊愈干咳兩聲,從碧云手中抽出手臂,,在紙上寫下“股東名冊”四個字,,才又說道:“碧云姐姐,你的真名叫什么,?多大年紀(jì),?”
碧云深深嘆了口氣:“唉,我從小就被人賣了,,也不知道我的真名叫什么,,只知道我姓何,弟弟便叫我何碧云吧,,我今年二十歲了,。籍貫?zāi)?,我也不知道,就寫蘇州吧,?!?p> 楊愈聽著這酸楚話音,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姐姐,,你想投多少錢,?姐姐放心,不管姐姐投多少錢,,半年內(nèi)絕對能幫姐姐翻倍賺回來,。”
碧云大喜,,笑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有四百貫錢,,都給你,。”
楊愈點點頭,,在紙上寫下:何碧云,,二十歲,籍貫蘇州,,入股資金四百貫,。
煙蘿在一旁見了,說道:“楊公子,,就只需記下這些嗎,?”
楊愈道:“如果姐姐們信得過我,那么現(xiàn)在就只需登記名冊,,我今晚回去還要準(zhǔn)備章程,,到時候再把章程送來讓大家簽名,——對了,,煙蘿姐姐,,你來幫我登記名冊吧,我趕回家去撰寫章程,?!?p> 碧云向著楊愈緊貼過來:“弟弟這么早就要回去嗎?”
楊愈站起身來退后幾步朗聲說道:“今天就算是開了第一場股東大會了,,楊愈多謝諸位姐姐信得過我,,從今往后,各位和我便是股東了,,那便是同一個鍋里吃飯的一家人,。諸位的銀錢來得不易,小弟一定不會有負(fù)所托,,我還要回去再做一番準(zhǔn)備,,先告辭了!”
說著,,他團(tuán)團(tuán)施了一禮,,便反身出門而去。
諸人見他出去,,都緊隨其后,,直將他送到大門口,才施禮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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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指關(guān)節(jié)痛,,打字很不方便,更慢了,,抱歉,。
龍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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