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奇怪
真如王縣令所說,,北山確實清爽宜人的很,,剛到山腳,就能感受到一股清涼氣息瞬間揮退炎炎的燥熱。
錢捕頭先翻身下馬,,然后抬手去扶陳少安,,提醒著:“陳公子慢些,?!?p> 陳少安不會騎馬,又想跟著庾束,,看能不能順手再斬殺一只妖怪或鬼物什么的,,來增長壽命。
畢竟一個月的壽命,,實在太短,。
庾束身為女子,自然不能與陳少安共騎一匹馬,,馬兒歡快的奔跑中,,難免有些肢體接觸,而且夏日里兩人又穿的單薄,,肯定不妥,。
于是陳少安就只能和錢捕頭共乘。
陳少安在前,,錢捕頭在后的那種姿勢,。
極其糟糕的初體驗!
說不出的尷尬……
“我自己可以,。”
笑著拒絕錢捕頭,,陳少安扶著馬鞍,,小心翻身,先等右腳落地,,然后才撤了左腳,,卻還是踉蹌了一下才站穩(wěn)。
雖然有一絲狼狽,,但這是他最后的倔強,。
相比很笨拙的陳少安,騎術(shù)精湛猶勝錢捕頭的庾束就非常敏捷,,右腿輕松翻過馬頭,,身子一滑就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地上,連貫的動作有股說不出的飄逸美感,。
羨慕的看了庾束一眼,,陳少安心想以后有機會一定要跟她細細的探討一番騎術(shù),,然后抬頭向上看去。
郁郁蔥蔥的槐樹叢里一條幽徑隱于其中,。
錢捕頭留下一位捕快照看馬匹,,帶著陳少安與庾束上山,邊走邊介紹死者盧書生:“這盧書生在我們黃槐縣是有幾分名氣的,。一小部分是因為他的才氣,,當(dāng)年鄉(xiāng)試寫了一篇好文章,奪了鄉(xiāng)元,,雖說最后落了榜,,但還是有真本事的。現(xiàn)下紅酥樓里的姑娘最愛唱的詩詞,,就有他寫的,。嘖嘖嘖,里頭的大場面,,描寫的極其通俗傳神,,引人遐想?!?p> 紅酥樓,,是黃槐縣最大的娛樂場所,有真人荷官在線推拿的那種,。
“絕大部分,,則是因為他娶了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叫金蓮,?!?p> 說到盧書生的妻子,錢捕頭略顯興奮,,語氣中有股躍躍欲試的沖動,,“這金蓮妹子,可是個很潤的人兒,。不僅人美,,心也善,還賢惠,。那日路過她家門口,,金蓮妹子正巧開窗,不小心掉落撐桿砸到了我的頭……”
‘該不會是大郎喝藥的橋段吧……’
陳少安打斷錢捕頭的美好回憶,,問道:“你們這黃槐縣可有一位王婆王媽媽,,還有一位西門大官人?”
“呃……”
錢捕頭一愣,,不知陳少安是什么意思,,但還是細想一下回答道:“……沒聽說過,。”
“好吧……”
陳少安話音剛落,,就聽錢捕頭又道:“不過我叫錢西門,,兄弟們玩鬧,倒是給起了個西門官人的外號,?!?p> “……”
陳少安看著因為習(xí)武身材魁梧,卻臉色黝黑,,一臉絡(luò)腮胡子的錢西門,,心想這般李逵一樣的西門官人,好像也就比大郎高些,,金蓮應(yīng)該看不上吧……
不過陳少安還是順口問了句:“錢捕頭,,你昨晚在什么地方啊,?”
錢西門一抹胡子,,笑著道:“昨天發(fā)了俸祿,晚上就跟兄弟們?nèi)ゼt酥樓聽曲了,?!?p> “只聽了曲?”陳少安好奇道,。
“嘿嘿……”錢西門訕笑著露出懂得都懂的表情,。
案發(fā)現(xiàn)場不在山頂,在半山腰,。
等陳少安上來,,死者盧書生還被掛在樹上。
捕快們要等庾束來勘察現(xiàn)場,,不敢破壞,,就都等著。
“……”
看了眼尸體,,陳少安倒是沒覺得有什么恐懼或惡心的,,只覺得此人死的好不體面……
“大家都讓開些,?!?p> 錢西門喝退捕快,對庾束道:“庾姑娘,,請,。”
庾束轉(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抬起手打了一個脆脆的響指,,兩粒金光在她的拇指與中指匯聚,,“啪”的一聲,落在眾人耳中,,異常清晰,。
這當(dāng)然不是她玩鬧,而是在施展一門搜尋陰氣,、妖氣的術(shù)法,,是監(jiān)正大人親傳的。
這門術(shù)法叫「黃金手指」,,是以自身真氣震動,,引動天地正氣,使其以同樣的頻率震動,,從而抽絲剝繭,,篩選出其中非天地流轉(zhuǎn)而產(chǎn)生的陰濁、妖祟之氣,。
“啪,。”
“啪”
之后,,庾束又接連打了兩個響指,。
最后,她轉(zhuǎn)頭對錢西門道:“好了,,先把尸體放下來,,送到義莊存著?!?p> “好的,。”錢西門點頭,,轉(zhuǎn)身去指揮,。
“怎么樣?”陳少安走到庾束跟前問道,。
庾束搖頭,,說道:“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p> 陳少安略有失望,,又問道:“從尸體能看出什么?”
“這種吸取陽氣,、血液,、精髓致人死亡的手法,是僵尸、陰鬼,、妖怪殺人的常用手段,。”
庾束皺眉,,奇怪道:“不過這種手法,,一般都會在尸體內(nèi)留下污濁之氣,順藤摸瓜,,就能確定兇手的真身,。但是這盧書生的尸體里,卻沒有一絲污濁之氣,?!?p> “……”
陳少安想了下,問道:“有沒有可能是被陽光驅(qū)散了,?”
電影里,,小說里,都有這種設(shè)定,,陰濁,、邪祟之氣,被陽光炙烤,,就會消散,。
庾束想了下,還是搖頭道:“妖物身上的污濁之氣,,是凝練天地陰氣與靈氣,,再結(jié)合自身血脈屬性,而產(chǎn)生的一種特殊力量,。雖然暴曬之下,,也會消減,重新分解,,歸于天地,,但那也是一個轉(zhuǎn)化的過程,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天時間內(nèi)就徹底消散,?!?p> “……既然不能確定是妖物作案,那有沒有可能是人為的呢,?”陳少安又問道,。
反派的設(shè)定中,經(jīng)常有人因為某些事情,,被放大陰暗面,,從而學(xué)習(xí)邪惡的妖法,,到處作孽,。
“……也不是沒可能,。”
庾束回憶道:“幾年前,,江南道上報過一宗命案,。兇手是人,但作案手法卻跟妖邪如出一轍,,而且每一位遇害者的體內(nèi)都有污濁之氣,。最后破案,才知道兇手是因為撿了一部術(shù)法秘籍,,偷偷練習(xí),,因為沒有修行中的師父引導(dǎo),走岔了,,導(dǎo)致走火入魔,,性情覆滅,生生將自己練成了一尊嗜殺的人魔,,釀成一樁血腥大案,。”
庾束又道:“不過人一旦成魔,,五臟六腑就‘臟’了,,一呼一吸之間,如妖邪鬼物一般,,都會殘留些許污濁之氣在空氣中,,仔細搜查,也不難發(fā)現(xiàn),?!?p> “可是這方圓百米之內(nèi),盧書生的體內(nèi),,都沒有一絲絲的污濁之氣,,死狀又如此詭異,真是奇怪,!”
本來就不愛動腦子想這些撲朔迷離的案子的庾束很是煩躁,,生氣道:“出了這種煩心事,我吃飯都會不香的,,早知道就跟吳越他們一起回江上府了,,好煩?!?p> 看著庾束氣呼呼的,,鼓起可愛的包子臉,陳少安笑了笑,卻沒說什么,。
人家是專業(yè)的,,都沒頭緒,自己現(xiàn)在最多算個編外人員,,能知道什么,。
不過這種燒腦的事情,他倒是興趣濃郁,。
曾今,,他也是一位柯學(xué)家。
于是陳少安就轉(zhuǎn)身開始在周圍隨意的走走,,四處看看,,試試能不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
庾束則叫來錢西門,,吩咐道:“快速的清查一遍昨天到今早來過北山的人,,都錄一份詳細的口供,尤其是對外來人員的盤查要更仔細一些,?!?p> “已經(jīng)在辦了,我回頭會去親自盯著,?!?p> 錢捕頭也是辦案老手了,在接到報案的同時,,就已經(jīng)將任務(wù)跟人員布置下去了,。
“嗯?!?p> 庾束點點頭,,看到盧書生的尸體已經(jīng)取下來,正在進行簡單的包裹,,又道:“尸體送到義莊,,請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仵作仔細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些什么,?!?p> 仵作的一些手段,傳承不詳,,卻很是神異,,有時能發(fā)現(xiàn)一些他們欽天監(jiān)術(shù)士都檢查不出的細節(jié)。
“是,?!?p> 錢西門點頭,,轉(zhuǎn)頭就喊身邊的一位捕快去辦,“梁智超,,趕緊回家把你奶奶請到義莊候著,。”
仵作的事忌諱重,,本就很少有人做,倒是不分男女,,女子也做得,。
轉(zhuǎn)頭看到陳少安正蹲在一棵樹后,庾束就走過去問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沒有,!”
陳少安猛然起身將右手負在身后,臉色有些古怪,。
庾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覺得陳少安的反應(yīng)有點強烈,不過也沒問什么,,就走開了,。
等庾束走開,陳少安將右手從身后拿過來,,嫌棄的看了眼,,還好沒蹭在手上,不過還是抬手在槐樹上蹭了蹭,,又放在鼻口聞了聞,,沒有味道,繼而嘴里罵罵咧咧,,“哪個汝母婢也的含鳥猢猻,,竟然在樹后拉屎!”
還用樹葉蓋著,,你是怕人偷嗎,?!,!
如此嚴(yán)肅的犯罪現(xiàn)場,,你覺得自己很幽默嗎??。,。?
貪睡的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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