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烽火狼煙。
白萬元見敵兵慢慢退去,,略微松了一口氣,。
這番苦戰(zhàn),著實不易,。
王輔臣是個能征慣戰(zhàn)的猛將,與他對敵,白萬元只覺是面對了個武功高強的高人,,稍有不慎立時斃命。
“多謝諸位前輩,,若不是你們今日大展神威殺退敵兵,,此刻城門必然已失?!?p> “白將軍不必客氣,,我等都領(lǐng)了軍令,自當(dāng)盡已所能,?!?p> 但這一日下來,他們也都敢疲憊,。
陳近南和袁承志都是作戰(zhàn)經(jīng)歷,,深知從明日起,才是更苦更難的開始,。
次日清晨,,擂鼓聲響起,白萬元陳近南和袁承志踏上城頭,,指揮若定,,開始了守城,。
經(jīng)過昨日洗禮,這支新兵已經(jīng)脫去了浮躁,,各自配合緊密,,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雙方又開始新一輪的鏖戰(zhàn),。
從早間打到正午,,正激烈時,敵軍軍營之中,,王輔臣眉頭深鎖,,片刻后,無奈說道:“撤回兵馬,,回師護送糧道,。”
王輔臣這一次深感自己太小瞧對手了,,他只道孟良是個年輕無知的小子,,卻沒想到雖然年輕,可打起來半點都不含糊,。
對于自己輕敵冒進,,將兩萬人分去大同的做法,也頗感后悔,。
敵軍攻勢一頓,,西安守軍立時大喜,并抓緊時間修復(fù)城墻,,加固工事,。
到了第三日,敵軍攻城威力明顯不如前兩日,,這是因為兵力減少的緣故,。
兩方兵力差距縮小后,守城就變得容易起來,,而攻城一方,,卻陷入了兩難。
王輔臣在進兵和退兵之間猶豫不決,,就在他難以抉擇時,,平?jīng)鰝鱽韨€驚天霹靂。
他的獨子王吉貞在從京城回平?jīng)龅耐局胁灰娏恕?p> 王輔臣大吃一驚,,立時心亂如麻。
西安城兩百里之外,,戰(zhàn)火剛熄,,這是孟良第十一次領(lǐng)兵突擊王輔臣糧道,。
他長劍插地,心里面著實有股火,,但是他不能發(fā)作,。
身為統(tǒng)帥,任何情緒都要掩蓋在無形面具之下,。
孟良得到了不好的消息,,在自己與王輔臣拉鋸時,圖海已經(jīng)擊潰了察哈爾王,,正領(lǐng)兵西進,。
不知是會先入山西,還是會直接繞內(nèi)蒙進攻陜西,。
圖海手中有從京城拉出來的萬余兵馬,,還有從蒙古調(diào)集的八千騎兵。
除此之外,,清廷開始正式調(diào)用漢軍綠營,。
這就意味著無論是哪一方,面對的壓力都會增加,。
南明毀滅于內(nèi)斗,,現(xiàn)如今陜西的局面,越來越像了,。
“孟將軍,,探馬回來了?!?p> 不多時,,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走上了坡頭,他是鄭克爽,,現(xiàn)在早已收起往日威風(fēng),。
這人雖然為人懦弱,但頗有偵察兵潛力,。
“回稟將軍,,西安城尚無大礙?!?p> 孟良率一萬人不停襲擾后方,,糧草必須分兵護衛(wèi),因此王輔臣雖然猛攻十日,,但始終攻不破西安城,。
這一招,是三國中陳宮為呂布所獻計謀,,孟良熟讀三國志和三國演義,,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
但若不是白萬元力戰(zhàn)堅守,此計也不可成,。
王輔臣再戰(zhàn)孟良也不懼,,可圖海西進,卻是一大遠憂,。
這人身經(jīng)百戰(zhàn),,不同于以往面臨的清軍將領(lǐng),他一旦得勝,,現(xiàn)在手中這些個知府知州,,立馬望風(fēng)而降。
“真他么腦殼疼,?!?p> 在孟良為了速速與王輔臣和解的問題苦惱時,正在打掃戰(zhàn)場的將士忽然起了動靜,。
“咦,,這次來得挺快?!?p> 他拔起長劍,,遠遠望去,只見并非是王輔臣的兵馬趕到了,,而是一批人數(shù)大約十人的武林人士,。
這些人走到將士遠處,高聲喊道:“敢問是孟良孟將軍可在,?!?p> 孟良聽了頓覺奇怪,從坡頭上走到近前,,答道:“我就是孟良,。”
領(lǐng)頭之人立刻下馬抱拳說道:“在下青龍使許雪亭,,有一件大禮要送給將軍,。”
說罷,,伸手一揮,,將一個人帶了過來。
這人三十多歲年紀,,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
許雪亭,孟良曾與他有數(shù)面之緣,,聽他自表身份,,立刻認了出來,。
但這份大禮,孟良露出疑惑神色,,青龍使許雪亭又說道:“這人叫王吉貞,是王輔臣的獨子,?!?p> 王吉貞?
孟良驚訝之余,,連忙說道:“張先生,,替我擬一封書信?!?p> “就寫......”
忽然想起出城作戰(zhàn)沒有帶著張先生,,孟良尷尬一笑。
正思量哪一位字拿得手時,,許雪亭從懷中拿出一封已寫好的書信,。
“小人已替將軍準備好了?!?p> “噫......”
孟良接過書信,,翻開一看,筆跡粗獷,,心中笑道:“這老兄名字優(yōu)雅,,這字卻也不咋地?!?p> “來人,,把王吉貞帶下去弄醒?!?p> 幾個士兵將王吉貞抬走后,,孟良攔過許雪亭的肩膀,“你們家圣女在哪里,?!?p> “呃......,自然是在神龍島上,?!?p> “神龍島?你確定,?”
“當(dāng)然,,當(dāng)確定了?!?p> “嗯......,,好,!”
孟良一笑,揮了揮手,,說道:“拿十套軍服來,。”
“許老兄,,從今日起,,你就是本將軍的親兵了?!?p> “?。④?,這......”
“軍中無戲言,!”
王吉貞臉上一涼,便立時醒了過來,。
天色已晚,,星月燦爛。
他略一回想,,想起從京城出來后,,一路往西北行,剛?cè)腙兾?,便被土匪給劫了,。
“我還活著?!?p> “那這是哪,?”
兩個念頭冒過后,一張滿面風(fēng)霜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這人看起來年紀很輕,,他聲音很是沉穩(wěn),穩(wěn)穩(wěn)地說道:“王兄,,你醒了,。”
......
一杯熱酒下肚,,王吉貞舒服了許多,,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會被敵軍相救,這些人看起來還十分友好,。
“王兄,,你看眼下局勢,清廷與我們勝負如何?!?p> “我愚人一個,,不通軍事,不知將軍以為如何,?!?p> 王吉貞不能多說,又不能不說,,于是打了個太極,,將話頭圓轉(zhuǎn)回來。
孟良一笑,,直言不諱道:“我們必勝,清廷必敗,?!?p> “天下廣大,反清復(fù)明之勢已成星火燎原之勢,,任何人想要倒行逆施,,都是螳臂當(dāng)車,必然失敗,?!?p> 長嘆一聲,又道:“我本欲和你父親共立這不世之功,,奈何他聽信讒言,,攻我腹地,略我城池,,日后青史之上,,只怕要濃墨重彩一筆了?!?p> 王吉貞神色不變,,心中卻是想道:“這位年輕將軍當(dāng)真十分熱忱反清復(fù)明,可我出京是奉了太后書信,,勸父親出兵平叛,。”
他眼神遠望,,見戰(zhàn)亂導(dǎo)致的火光仍然未熄,,又想道。
“可朝廷之上,,滿臣為尊,,漢臣有才之士不能伸張已見。”
“我父帥統(tǒng)令幾萬兵馬,,控守西北,,可謂舉足輕重,但一失足必滿門遭禍,?!?p> 王吉貞心頭翻過無數(shù)個念頭時,孟良拿出書信,,鄭重地說道,。
“王兄,這里有一封書信,,請我?guī)臀規(guī)Ыo令尊,,另外,再幫我?guī)б痪湓??!?p> “無論他何時共襄盛舉,我都會摒棄前嫌,,出城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