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肩上的包袱卸下來,,放在桌上,。
里面是他來時拿的全部家當(dāng),既然偷了千羽衣,,這點就當(dāng)做是補(bǔ)償吧,。
沒有久待,,祁汜出了房間。
院子空闊只有草木蕭蕭,,一陣夜風(fēng)吹來,,淺淡奇異的香氣飄入鼻息。
祁汜先是享受的嗅了一下,,但馬上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
等等……這件衣服?
真是豈有此理,!祁汜氣的跺腳,,沒想到那小丫頭片子還在衣服上留下了香味,這樣就可以追蹤衣服的蹤跡。
事到如今還想擺他一道,!
祁汜覺得很后悔,,剛剛就不應(yīng)該把包袱留下!就應(yīng)該讓這小丫頭醒來后發(fā)現(xiàn)“衣財兩空”,,讓她哭都沒處哭去,!
祁汜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將藥粉灑在衣服上,,原本淺淡卻不易消失的奇香,,瞬間不復(fù)存在。
祁汜得意的哼了一聲,,心滿意足的抱著千羽衣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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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沈微安靜的睡了一會兒,,然后緩緩坐起身,。
白天和黑夜對她來說都一樣,同樣的漆黑,,她對房間的格局早已經(jīng)熟記于心,。
此刻摸索著出了房間,來到小胖球所在的暖閣里,。
小胖球睡的正香,,隱約間感覺被人叫醒。
他睜開迷蒙的眼睛,,借著稀少的月光發(fā)現(xiàn),,是沈微。
小胖球立即骨碌爬起來,,“唔,,你叫我干什么?”
沈微平靜的說:“起來,,我們該走了,。”
小胖球疑惑:“去哪兒,?”
沈微:“去追人,。”
小胖球:“……”
——
路上車馬來往不斷,,其中有一輛并不起眼的普通馬車廂內(nèi),,只坐著兩個孩子。
小胖球肥嘟嘟的雙手扒拉開車簾,,然后轉(zhuǎn)回身和沈微報告:“那男的給了個小孩子銅錢,,小孩子跑到夾道把一個漢子放出了籠子,!”
如此聽上去怪異新奇的事情,并沒有引起沈微多大的情緒波動,。
她點了點頭,,讓小胖球繼續(xù)跟著祁汜。
這輛車是他們花錢雇的,,只要給足了錢,,哪里都能帶他們?nèi)ァ?p> 如果是半個月前的沈微和小胖球,這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
而今短短時間內(nèi),,他們的錢財多的足夠一輩子吃穿不愁。
只可惜沈微不可能做到安逸度過余生,,她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目前最緊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她的眼睛治好,。
馬車隨著其他車流,,默默的跟著祁汜的蹤跡。
只不過路過知州府的時候,,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前面造成了擁堵,。
沈微讓小胖球去打聽一下,,小胖球立即下車往人群中竄去,不多時就歡喜雀躍的跑回來,。
“哈哈真是活該,!”小胖球嘴巴不停的講起來,“劉奇被人舉報貪污了財寶,,范大人不僅撤了他的武長職位,,而且還對大家保證,把人抓起來好好審問,!一定要問出財寶的下落,!”
沈微一聽這話,就完全推測出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
她大肆宣揚(yáng)機(jī)關(guān)匣子里有千年血石,,唯有劉奇才能打開機(jī)關(guān)。那些人們自然跑去找劉奇,,按照他們急不可耐的心情,,必然會逼迫劉奇打開匣子。
劉奇自然無法打開,,但因為那些人都是豪門大族,,富貴人家,,一個小小的武長不敢得罪,所以劉奇只能想辦法,。
沈微猜,,劉奇可能是特地找了懂得奇門遁甲的師傅,費(fèi)盡千辛萬苦才打開了這個匣子,。
他肯定不敢打開看,,而是直接諂媚的送到了眾人的面前。
等到打開匣子,,眾人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是幾塊破石頭,,按照常人的思考,肯定會第一時間以為,,血石被劉奇私吞了,。
沈微記得當(dāng)時那個墨綠衣服的男人,可是兩省巡撫的岳丈,,第一個饒不了劉奇,。
范知州又是個只愿攬功勞卻不愿惹麻煩的人,為了平息這些大人物的怒火,,肯定拿一個小小的武長開刀,。
所以劉奇這下真的慘了,進(jìn)了大牢,,又背上私吞財寶罪名,,必然會受到嚴(yán)刑拷打,后果不得而知,。
沈微并沒有多說什么,,小胖球也不會想到這些彎彎繞繞,兩人讓車夫緊緊追著祁汜,,馬車揚(yáng)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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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路邊采了一捧野花,編成帽子送給了一個姑娘,,姑娘送給他一條手帕,。”
“他見一家布商剛開業(yè),,就進(jìn)去做了一身衣裳,。那衣裳可真像野雞!”
“他去酒樓喝花酒了,,出來的時候歪歪扭扭的,,不過使勁護(hù)著懷里的包袱!”
……
沈微聽著一路來—祁汜豐富多彩的經(jīng)歷,,神色復(fù)雜,。
“……”果然是老孔雀,,不負(fù)盛名。
“他有沒有起疑心,?”沈微詢問正在隔著簾子偷看的小胖球,。
她一向謹(jǐn)慎,絕對不允許被祁汜發(fā)現(xiàn)而跟丟了的情況發(fā)生,。
只是小胖球聽不明白她的意思,,“啊,?什么叫做‘他有沒有起疑心’呀,?”
“……”沈微只能換一種問法,“他有沒有經(jīng)?;仡^看,,還眉目緊皺,眼神不善,?”
小胖球這下聽明白了,,連連點頭,“哦哦哦,!他確實回頭看了好幾次,,眼睛被頭發(fā)擋著看不清,不過走路變快了,!”
他果然是察覺出異常了,。
祁汜一路上花天酒地,過得實在逍遙,。
不過他雖然喝完酒看起來踉踉蹌蹌,,人卻沒有醉,。
走著走著,,他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來往的車輛中,,有一駕很普通不起眼的車馬,,從始至終一直跟著他。
好幾次他刻意繞偏了路,,就是為了證明一下自己的猜測,,可是當(dāng)他繞過小道重新回到大路上時,那輛不起眼的車馬又出現(xiàn)了,。
有人在跟蹤他,!
是保管千羽衣的那個小丫頭,還是被他關(guān)了兩天來找他報仇的漢子,?
這個他還不能確定,。
祁汜一邊裝作嘻嘻哈哈的樣子,,一邊在想對策。
停下腳步,,他來到路邊一個胭脂攤子,。如果那輛馬車停下來監(jiān)視他的話,就用藥粉好好教訓(xùn)一下他們,!
馬蹄聲越來越近,,祁汜感覺到身后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就在這一瞬間他轉(zhuǎn)身,,手剛摸向自己的胸口,,令他沒想到的是,那馬車竟然加快速度,,從他面前駛過去了,!
車輛帶起的風(fēng),吹開了男人烏墨的擋住大半張面龐的長發(fā),,發(fā)梢揚(yáng)起一道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