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路書院的那本古書只提到了“靈諦獸骨”可以鑒定丹珠的初始品級,但具體怎么操作,卻寫的模棱兩可。
本來鐘離仲康有可能知道方法,但是他又偏偏外出不在,,聽來禿子說已經(jīng)走了多日,什么時候回來也不一定。
秦未名此時也是束手無策,,看著“靈諦獸骨”一陣的發(fā)愁。突然腦中靈機(jī)一動,,既然可以從知路書院的藏書閣中找到“靈諦獸骨”這條線索,,那么這偌大的京城,難道就沒有類似的地方嗎,?
想到此處,,秦未名心中稍寬,收起了“靈諦獸骨”,,上床休息,。
次日天明,秦未名早早收拾妥當(dāng),,出門打聽京城何處有書館,,哪家藏書多。
沒想到的是,,大家竟然眾口一辭,,都指向了一個地方——東正書院。
東正書院是蘇趙所建,,提起這個蘇趙就不得不提一下他的同鄉(xiāng)好友陸繁,,兩人自小相熟,,長大后更是性情相投。
當(dāng)時天下大亂,,群雄逐鹿之勢已成,,陸繁、蘇趙便相約舉事,,前后三十余年,,幾經(jīng)生死,終于奪得天下,。
一個成了中州的開國皇帝,,另一個成了天下第一功臣。
不過這個蘇趙卻是淡薄名利,,只領(lǐng)了個“第一功臣”的虛名,,卻并不愿在朝為官,說是要創(chuàng)辦書院,,為中州培養(yǎng)人才,。
陸繁自然不舍,一路的加官進(jìn)爵,,差一點就要把皇位讓出來了,,可終究還是沒能打動蘇趙的決心。
無奈之下,,陸繁只好把京城東邊七十里的東正山賞給了蘇趙,,讓他在那里修書建院,并且盟下了“不稱臣,,不納糧,,不相負(fù)”的誓言。
按理說,,皇帝說的話,,那可是金口玉言,誰人敢改動,,可這位蘇趙也是個奇人,,硬是在陸繁的的誓言前面又加了句“不犯法”。
這對君臣之間的誓言,,成了中州最負(fù)盛名的佳話,,流傳了幾百年。
如果說中州還有皇帝管不了的地方,,那可能就是這個東正書院,,因為東正山是陸繁賞給蘇趙的,說白了那個山頭姓蘇而不姓陸,。
當(dāng)然,,這幾百年來,,東正書院也從來沒干過出格的事情。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為中州帝國培養(yǎng)著各式各樣的人才,,上到皇子下到平民,但凡是從東正書院走出來的,,無不成為了中州帝國的棟梁,。
甚至有好幾任皇帝,在成為皇儲之前,,也在東正書院學(xué)習(xí)過,。
有著這樣深厚的背景,東正書院坐實了“中州第一書院”的名號,。
當(dāng)然,,這也是眾望所歸,在老百姓眼里,,如果東正書院不是第一,,哪座書院又敢稱第一?
在中州這片修行成風(fēng)的大陸,,東正書院顯得有點另類,,它并不是一所單純的修行書院,盡管它也設(shè)有修行類的學(xué)科與分部,,但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相比那些成天自詡為超然世外的修行書院,東正書院顯得有些俗氣,,俗到連如何更好的種菜施肥它都有專門的學(xué)科,。
但是它又顯得那么的與世無爭,任外面的世界如何的變化,,東正書院好像始終都不太在乎,,只一門心思的教書育人。
當(dāng)然,,幾百年的積淀,,東正書院肯定也有它的獨到之處,比如它那不斷擴(kuò)建,,斷斷續(xù)續(xù)修了幾百年的“文瀚院”,,就是中州最大的書閣,據(jù)說里面的藏書不計其數(shù),,特別是“金匱石室”中的古籍典藏更是珍貴異常,。
得到了這么重要的消息,秦未名仿佛一下看到了曙光,,心情大好,,當(dāng)下尋了一家酒樓,,飽飽的吃了一頓大餐,然后喚出青石,,按著打聽到的路線,,往東正書院方向飛去。
七十里的路可不夠青石飛的,,沒過多久,,一座大山已經(jīng)聳立眼前。
站在山腳下,,看著整山的書院,,秦未名徹底傻了眼。在他的印象里,,依山而建的書院應(yīng)該都和知路書院差不多,,不是修在半山腰,就是修在山頂,。
可眼前的東正書院,,從山腳一直修到了山頂,整個一座山都是書院,。
秦未名有點分不清,,是書院修在了東正山上,還是東正山生在了書院里,。
正在發(fā)蒙的時候,,秦未名一眼看到不遠(yuǎn)處有間木屋,門前立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問詢處”,,頓時歡喜不已,心中暗暗稱贊,,東正書院真是有心,。
說來也巧,本來眼下的時節(jié),,并不是書院招生的季節(jié),,可由于后山新擴(kuò)建的院舍剛好落成,于是東正書院臨時決定,,補(bǔ)招一批學(xué)員,。
這幾日來“問詢處”的人,大都是打聽這個事情,。
問詢處里的人以為秦未名也是來問補(bǔ)招的事,,便直接介紹起相關(guān)流程和步驟來。
秦未名本來是想應(yīng)征雜役什么的,,可心里也犯嘀咕,,這么大的一座書院,,真要是應(yīng)征了雜役,只不定會被分配到哪里,,天曉得什么時候能接觸到“文瀚院”中的藏書,。
有了這個顧慮,再加上得到了招生的消息,,秦未名索性也就打消了當(dāng)雜役的念頭,,動起了報名的心思。不過有個難題他得先解決,,那就是舉薦信。
想要參加?xùn)|正書院的招生,,必須得到當(dāng)?shù)毓俑呐e薦信,,一來是為了證實身份,二來是作為書院招生時的參考,。
秦未名哪里會有這種東西,,正在犯難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來禿子,,眼前頓時一亮,。
當(dāng)下尋了個背人的地方,喚出青石,,匆匆趕回工地,,找到來禿子,把前因后果一說,,來禿子立馬拍著胸脯打起了包票,,讓秦未名回家等信。
果然,,只過了一天,,便有人送來了舉薦信,被舉薦的人名并不是于風(fēng),,而是秦未名,。
秦未名暗暗稱贊來禿子心細(xì),畢竟“于風(fēng)”在前一陣的殿試中可是出盡了風(fēng)頭,,再用這個名字確實是不太方便,。
現(xiàn)在萬事俱備,東風(fēng)也到,,秦未名自然不會再耽擱,,把舉薦信中的內(nèi)容默記在心,然后便返回了東正書院,。
按著之前咨詢的信息,,秦未名來到了報名處,,遞上舉薦信。
報名處的負(fù)責(zé)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身邊的人都叫他陳老師,。
“秦未名……嗯?你的特長是修行,?”陳老師一臉疑惑地看向秦未名,。
“是的,有什么問題嗎,?”秦未名問道,。
“哦,沒有,,沒有,,只是確認(rèn)一下?!标惱蠋熣f道,,但表情卻還是出賣了他。
這也不能怪陳老師,,因為東正書院雖然也設(shè)置了修行方面的學(xué)科,,但是它在這方面根本不擅長,論實力可以說是全書院最弱的一個學(xué)科,,就更不要說跟外面那些專門的修行學(xué)院相比了,,因此平常幾乎沒有什么人報考。
秦未名不知道這些,,當(dāng)然即便知道,,他也完全不在乎,畢竟他來書院的動機(jī)本就不純,。
“你的考核場地在后山,,負(fù)責(zé)招考的老師也在那里,順著我左手邊的這條路一直走,,大約三里左右,,會有一個岔路,走右邊的就能到,,路上都有路標(biāo)的,。”陳老師一邊說一邊在舉薦信上押蓋了印章,,遞了回去,,語氣倒是很客氣。
秦未名道了謝,然后按著指引往后山走去,。
過了不久,,果然看到一個岔路口,秦未名沿著右邊的小路繼續(xù)前行,。又走了一會兒,,一間半新不舊的院落出現(xiàn)的眼前。
此時院門虛掩,,秦未名推門而入,,口中說道:“考生秦未名報到?!?p> 院內(nèi)放著一張搖椅,,椅上背對著大門坐著一個漢子,正在悠閑地來回晃著,。
聽到秦未名的自報家門,,那漢子一下坐直了身子,肩頭竟然微微有些顫抖,。
秦未名也一下愣住,看著眼前的這個背影,,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漸漸涌了上來,。
“是……是你嗎?”秦未名脫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