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個整理了一下家里,，家里的瑣碎事忙完,，又貼了對聯(lián),。

　　等到趙尚空閑下來,，李知云就拿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的有冥鈔,，香火,，還有精心準備的點心等,。

　　“趙尚，去看看你爸吧,?！?p>　　李知云眼睛很紅，說話都帶著哽咽,。

　　大年三十,，祭拜祖先,，李知云作為女性,，需得遵守傳統(tǒng)，她去不得,，趙尚作為家中獨子,，自然要去。

　　趙尚坐著公交去了趟墓地,。

　　墓地里,，陰風蕭瑟，趙尚跪下,，燒冥幣,，點香火，擺點心,。

　　“爸,，又是一年了，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我媽的,。”

　　趙尚直挺的跪著,，仰望墓碑上那個照片,，他的父親，已經(jīng)去世四年之久了,。

　　“爸,，你會不會看不起我？我選了這樣一條路,。

　　我也不想的,，可太難了，這世間,，有些人唾手可得的東西,，我即便是拼命，也未能夠及到分毫,?！?p>　　趙尚每說一個字，眼睛就紅一分，到最后,，竟成了一片赤色,。

　　他跪了很久，雖眼睛赤紅,，但一滴淚,，也沒流。

　　夜色將近,，趙尚這才回家,。

　　——

　　家里

　　越走近，越不安,。

　　門口,，鄰居一臉不愉，“趙尚,，你可回來了,，你趕緊去看看你媽，這快吃年夜飯了,，大喊大叫,，還砸東西。

　　要是平時,，我們也不說什么,，可大年夜，也希望你理解我們一下,?！?p>　　趙尚心里嘆了口氣。

　　“我明白,，我去看看我媽,，另外，祝你們新年快樂,?！?p>　　鄰居道:“你趕緊回去吧?！?p>　　也不是她今日故意發(fā)難,，實在是時機不對，一家人其樂融融,，旁邊卻鬼聲鬼叫的,，原本美好的心情，一下子就糟糕透頂了,。

　　趙尚趕緊進了家門,。

　　一進去,，腦仁都在疼，家里的桌子,，斜倒在地上,，湯湯水水，大魚大肉,，被灑的到處都是,，盤子碗筷，摔的七零八落,。

　　李知云站在狼藉里,，頭發(fā)散亂，全無半點溫柔可言,。

　　她看到趙尚,，徹底爆發(fā)。

　　拖鞋也沒穿,，踩著滿地的碎瓷片走過來，啪,！啪,！啪，就是幾個大耳刮子,，每一下,，都打的他腦袋狠偏。

　　“媽,，你冷靜一點,，大年夜，咱們乖乖的,，好不好,？”

　　趙尚一把摟住李知云，聲音里,，滿是疲倦,，還有久經(jīng)這種事，無可奈何之下的麻木,。

　　他真的已經(jīng)習慣了,。

　　李知云瘋癲下，是沒有任何言語的,。

　　她手上的力道,，不留余地，掐,，撓,，厲聲嗚咽,。

　　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他兒子,，倒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仇人,，她此刻，定要把仇人殺了,。

　　“媽,，乖一點，乖一點,?！?p>　　趙尚一下一下順著她的后背，言語柔和,，他也只能這樣了,。

　　李知云在他懷里，一直折騰了許久,，這才消停,。

　　趙尚給她把腳上扎進去的瓷片處理了，安撫她睡下,，走到客廳里,，面對著滿屋狼藉，一地雞毛,，全身疲累到極致,。

　　這就是他趙尚掙扎向前的生活。

　　這就是他趙尚一年一次的新年快樂,。

　　拖著身子,，仔細的屋子里收拾妥當，又把碎瓷片整理好,，放在紙箱子里,，包扎好，寫上“小心劃傷”,。

　　做完這一切,，十二點早就已經(jīng)過了。

　　趙尚站在陽臺,，吹著新年的冷風,，嘴角勾著一個小弧度，心里道：

　　“趙尚,，你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