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鹿銘的早安信息斷了,,沐桐心里該會覺得缺少了點什么吧?鹿銘心里可能也是這么想的,??晌覀兌煎e了。沐桐倒是覺得沒什么,,因為她從不曾奢望什么,,這才是她的留學(xué)生活該有的樣子吧。
圣誕假期結(jié)束前夜,,已近十一點,,易洋突然發(fā)來消息說:“我回來啦,你要我?guī)У臇|西我都帶了,?!便逋┱f:“那你回來先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來拿,。謝謝啦,!”可易洋又追來一條信息:“你下來吧,我都快到你樓下了,?!便逋]想到易洋也是這樣,一個決定了就不會回頭的人,。沐桐急忙披上了外套,,都來不及整理一下,就聽到了樓下咚咚咚的敲門聲,。
沐桐打開門的一瞬,,看到的是易洋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他似乎比之前更黑了也更瘦了,,但他的眼睛卻比之前更亮了,。沐桐的目光與他交匯的時候,突然心頭一顫,,因為她好像在易洋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回到寢室,沐桐清了一下東西,,竟然一樣都沒差,。
其實那時的易洋一點都不想回到英國,不知道從哪天起,,沐桐成為了他回來都唯一動力,,在整整十二個小時的航班上,,他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沐桐樣子。這也是為什么他一回到宿舍,,就想一刻不停地去給沐桐送東西,,他急切地渴望再見到她。而她所要都東西,,都是易洋跑遍了各大商超好不容易才買齊的,。可那時的沐桐對這些都一無所知,。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易洋和沐桐聯(lián)系變得越來越頻繁,他們之間所分享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并不局限于畫作,、音樂、攝影,、電影等藝術(shù)領(lǐng)域,漸漸開始延伸于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們逐漸發(fā)現(xiàn)彼此看事物的角度,、審美的價值點都驚人都相似。一天,,沐桐拿著相機在校園里拍了張照片,,晚上的時候,易洋竟然拍了幾乎一模一樣的照片分享過來,,而那只不過是一棵凋零的樹,。無人刻意為之,但一切都是驚人的巧合,。他們逐漸發(fā)現(xiàn)了彼此間越來越多的共同點,,一種莫名地默契開始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而海峽另一端的鹿銘,,在發(fā)現(xiàn)沐桐對他的“銷聲匿跡”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之后,,又逐漸“正常”起來,,偶爾也開始分享自己作的曲子,,一定要沐桐給他提出修改的建議。沐桐雖然不會鋼琴,,也不懂作曲,,但她卻天生有一種鑒賞的能力,正如她可以一針見血的告訴易洋畫作中的不足,。而她的性格也的確與其他女生不同,,她不會阿諛奉承,,不會虛與委蛇,不會面對作品時三緘其口,,面對任何一個作品,,她能很迅速的懂得他們,并能直言不諱侃侃而談,,話也突然會多了起來,。也許這就是最令鹿銘和易洋,甚至是以前的則羽欣賞的一點吧,。
由于是北半球高緯度的關(guān)系,,這里的冬季白晝是極短的,日子也過得特別快,。這晚是除夕夜,,華裔學(xué)生們都會三五成群地約在一起,做著除夕夜的大餐,。沐桐和易洋一起在超市里采購食材準備一起做飯,,沐桐其實并不怎么會做飯,而易洋不一樣,,可能是從小一個人在家的關(guān)系,,很早就已學(xué)會了。傍晚時分,,大家都帶著菜陸續(xù)來到了李汐宿舍里,。李汐把自己各種酒類的存貨,都拿出來給大家品嘗,。那也是沐桐第一次見到那么多品種的酒,。在酒足飯飽之際,李汐提出來玩一種與數(shù)字相關(guān)的冒險游戲,,本就對數(shù)字不敏感再加上幾杯酒下去,,沐桐在迷迷糊糊之中成為了游戲的黑洞。而游戲的懲罰隨著大家上升的興致也逐漸推向了高潮,,雖然沐桐已經(jīng)微醉,,但她意識還很清晰,她深知接下來的尺度可能是她無法把握的,,于是她以上洗手間為由退出了這場游戲,。李汐看到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沐桐,說:“你慢點走,,小心摔倒了,。”沐桐向她擺了擺手,,然后獨自扶著墻往樓上走著,。
沐桐在李汐的房間里,,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趴在桌上休息,。她腦袋里嗡嗡作響,,心臟在極速的跳躍,久久難以平靜,。不一會潘晨也上來上廁所了,,可他回頭瞧見沐桐在那突然又轉(zhuǎn)回來了,沐桐也沒有在意,。
沒想到他突然一把將沐桐推倒在李汐的床上,,沐桐兩只手都被他扣得死死的,她掙扎著對潘晨吼道:“你不是喜歡男的嗎,?,!難道是假的?你在騙我們,?”
潘晨嘴里散發(fā)著極烈的酒味說:“女的我也喜歡,!”
這時,易洋突然出現(xiàn)了,,潘晨隨即停了下來,,趕緊跑進了廁所里。易洋用力把沐桐拉了過來,,一直拉著她沖出了宿舍。而一樓餐廳的人們還在繼續(xù)著他們的游戲,,對這一切都毫無察覺,。其實易洋是看沐桐許久沒有下來,擔(dān)心她所以上去看看,,所以剛好出現(xiàn)在了那里,,并不是沐桐當時所以為的他只是上去上廁所碰到了那一切。
兩人靜靜地坐在院子里的石階上,,好一會都沒人說話,。易洋抬頭看了看天空,說:“其實今晚的星空很美,?!?p> 沐桐也抬起頭,此時的她終于清醒了,,看著滿天的繁星,,感嘆到:“我很久很久都沒有抬頭看過星空了,真的好美,。易洋,,謝謝你,!”
易洋突然靦腆地笑了起來:“明天大年初一,我做飯你吃吧,,讓你嘗嘗我真正的手藝,!”沐桐欣然地接受了。
易洋很早就在廚房準備好了各種食材,,一直催促著沐桐早點過去,,并不是想讓沐桐幫她做什么,而是想跟她聊天,。那天的易洋,,像個話癆一樣,跟沐桐說了很多很多,,不知不覺他從小時候事一直說到了現(xiàn)在,,而那時的沐桐并不知道這些都意味著什么,直到多年以后和季晴提起,。易洋這么早叫她去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知曉沐桐的口味,,煮的飯是軟是硬?菜是否要加糖,?這些都是他貼心的問過沐桐才下手去做的,,甚至在吃飯的時候都會把最好的留給她。
突然易洋笑瞇瞇地指著那道蘑菇菜心里一個奇怪的蘑菇,,問沐桐:“你看這個蘑菇像什么,?”
沐桐定睛一看,摸不著頭腦到底像什么,,撅起嘴說:“像你嗎,?哈哈?!?p> 易洋皺了皺眉頭說:“傻瓜,,像一顆愛心呀!”
沐桐夾起來看了看說:“這么一說還真的挺像的,?!闭f完便放到了自己嘴里。
易洋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正要阻止沐桐吃掉,,可就差了那么一點,于是輕嘆了一口氣,,微微笑了起來,。
而沐桐的表情卻瞬間凝固了,因為她看到了易洋手腕上的一道疤痕,。她忍不住問易洋這是怎么回事,?易洋卻依然帶著笑容,,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個沉重的故事。那道疤痕是十七歲他剛患上抑郁癥割腕自殺時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