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國家給我發(fā)老婆了,?
“陛下,無需發(fā)這么大的火,,萬事有臣,,有丞相,還有滿朝文武,,陛下龍體重要,!”
內(nèi)宮之中,,趙高低眉順眼,對面則是坐著臉色依舊十分難看的二世皇帝,,如今兩人正在對弈,,然而胡亥的心思,卻全然不曾在棋盤之上,。
“夫子,,你說這天下到底該怎么治,為何當皇帝就這么難,,成日里都有盜匪出沒,,大臣們還日日與我哭窮,朕,,真的是太難了,。”
說著,,胡亥的臉上便現(xiàn)出濃濃的沮喪,,顯然在體驗過親自臨朝的滋味后,當天子這種事情的困難程度,,已經(jīng)超出了胡亥的想象,。
說到這里,胡亥聲音逐漸減小,,而眼中則是顯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緊接著他說的話,卻是差點嚇死對面的趙高,。
“夫子,,你說父皇如何正當壯年便即去了?你看李斯,、馮去疾等人,,一個個都活得七老八十,身健體壯,,父皇……父皇該不會就是被這天子之位生生累死的罷,!”
“陛下!慎言,!”
聽到這里,,便是趙高都有些忍耐不住,出聲提點,,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始皇帝已經(jīng)死了大半年了。
就是這么一句話,,卻讓胡亥有些義憤填膺,,“夫子,,連你也說教朕,,朕這天子做的也實在是太無趣了,。
朝會上,群臣步步緊逼,,朕不就是想讓武城候南下剿匪,,速速還天下一個太平么,李斯偏就咬住一點,,死死不放,,我就不信他王離還真敢反秦不成?
朕就不明白了,,朕與父皇到底有何不同,,憑什么父皇在位,天下安泰,,宵小們都躲的遠遠的,,大臣們也俯首帖耳。
輪到朕了,,這天下就仿佛變成了盜匪窩子,,大臣們一個個也仿佛不忤逆朕幾句,就渾身不舒服似的,,這到底是為什么,?”
看著如同小孩子一般亂發(fā)脾氣的胡亥,趙高心中頓時一喜,,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于是故作長嘆一聲,這才說道,,“陛下若是心中有此疑惑,,不妨參照先皇所為?!?p> “先皇,?”
眼見胡亥不解,趙高卻是笑道,,“陛下自知先皇在時,,日日居于不同寢殿,更是著工匠,,將各宮以甬道相連,,如此一來天下便無人可以窺視天子蹤跡。
是以天下人不見天子真顏,,于是自然在心中敬之如鬼神,。
若再以諜人暗刺情報,,天子自可將朝臣舉動藏于心中,如有需要拿出震懾一二,,朝臣自然新生惶恐,。
所以,臣以為,,想要有天子威儀,,使群臣心生敬畏,那不可時常在群臣面前展露天顏,,便是重中之重,。”
“夫子說的有道理,,當初父皇好像就是這樣的,。”
胡亥一時聽的連連點頭,,同時示意趙高繼續(xù)往下說,。
“陛下可還記得,陛下當日告臣與丞相說,,有丞相,,有朝臣便足夠了,陛下只需要垂衣拱手,,自可天下太平,。
既然如此,陛下何不真的便如此去做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來省的朝臣們成日里在陛下耳旁吵個不可開交,二來也能體會到做天子的權(quán)威與享樂,!”
“妙?。》蜃?,還是你懂朕,!”
胡亥一邊聽著,一邊撫掌大笑,,但旋即卻又有些擔心道,,“但如此一來,朕不不知天下事,,若是朝臣們整日里吵鬧不休,,豈不是要誤了國事。”
胡亥這一本正經(jīng)的擔憂國事的模樣,,還真是把趙高看得一愣,,不過很快他便回復正常,將心中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陛下有諜者有老臣在外,,又如何會不知天下事?再說若那些朝臣吵得不可開交,,老臣自會前來稟報于陛下,,屆時陛下只需一道口諭,當即便能有了章程,,如此一來朝臣敢有不心服者?”
“好,!夫子,,你可真是上天賜給我的福星!”
胡亥此時真是覺得趙高說的太對了,,他早就想從那些煩人的國事之中脫出身來了,,即便他一月才有一次朝會,卻也是煩擾的夠夠的了,。
“陛下,,若想要真正建立威信,卻還有一事不得不做,!”
眼見胡亥大笑不止,,趙高頓時趁熱打鐵,“陛下若想立威,,便虛得有個對象,,而臣正好得了一封密信,陛下看過之后,,當有決斷,!”
一邊說著,趙高一邊自懷中將所為的密信取出,,二世皇帝接過之后,,僅僅看了一眼,頓時便眉眼一豎,,同時其中露出濃濃的后怕之色,。
“夫子,這是真的,?公子高當真在山東之時,,與盜匪勾結(jié),想要反擊關(guān)中,?”
“陛下,,這信是真是假重要么,?重要的難道不是公子高的身份與他背后的馮氏么?”
…………
“唉,!朝廷果然又增加口賦了,,這讓我等黔首可該如何活下去啊,!”
走在咸陽的大街上,,耳邊傳來的都是怨聲載道,墨者程衷心中十分不忍,。
這天下的墨者,,在從前分為秦墨與其他墨,但現(xiàn)如今,,天下一統(tǒng),,卻是再也不分彼此。
曾經(jīng)的秦墨心懷天下,,只覺若是能夠輔助大秦一統(tǒng)天下,,那么也可達成“兼愛非攻”的太平盛世。
然而這天下是一統(tǒng)了,,可太平盛世卻并沒有到來,,如今就算是關(guān)中帝都,都是青壯不存,,口賦一年連收十幾次,,這樣的世道,又如何能讓黔首們安安心心的活下去,?
“也許,,我們都錯了?”
聽著耳邊的抱怨,,程衷一時間有些茫然,。
“秦墨無錯,錯的是坐在皇位上的人,?!?p> 突然,一個聲音再度從腦海中跳了出來,,當日他們秦墨聚會,,彼此論道,難免嘴上抱怨,,正當此時卻是有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闖入,,旋即便說了這么一句話。
這句話其實程衷何嘗沒有想過?只是他攝于秦法,,不敢說出罷了,。
“北地,北地,?那人藏頭露尾,,卻為何要讓我們?nèi)ケ钡乜纯矗俊?p> “不好喇,,不好喇,!官府中有二世皇帝的旨意頒布,旨意上說,,公子高意圖謀反,,賜死!
而老丞相馮去疾,,同樣有參與此事并且知情不報,,被判腰斬棄市,并且馮氏上下,,無論男女老幼,三族之內(nèi)盡誅,!”
“什么,!”
走在大街上的墨者程衷聽見這話,頓時臉色大變,,這則消息仿佛將他渾身的力氣,,都抽干了一般。
“這天下,,這我們墨者追隨始皇帝陛下一起統(tǒng)一的天下,,遲早有一天要毀在胡亥的手上啊,!”
程衷心中悲憤異常自不必多說,,此時陳平心中雖也有些不忍,但更多的卻是計策成功之后的滿足感,。
“渭水之畔,,殺得人頭滾滾,馮氏死盡,,這關(guān)中朝廷,,便如同斷了一條臂膀,再加上連征口賦,,二世皇帝之名,,恐怕就更臭了!”
想到這里,陳平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目光卻是落在了窗外的雪景之上,,“今日,便是主母和小公孫一同北上的日子了罷,,只可惜公孫俊,,卻依舊是留在了咸陽做人質(zhì)?!?p> “唉,!趙高,終有一日要讓你死在我陳平手中,?!?p> 一邊想著,陳平一邊嘆息了一聲,,可就在此時,,耳邊卻傳來了一個好聽的女聲,回頭看去,,就見趙氏女正端著一碗湯水,,顰顰婷婷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如此佳人,,奈何有個賊人父親,,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一邊在心里感嘆著,,陳平一邊臉上帶著笑容,迎了上去,。
………
“易兒快看,,那便是長城了!”
奔馳的駟車帷幕突然被人從內(nèi)中掀開,,一張宜喜宜嗔的嬌柔面孔露了出來,,而在她身旁,還有一個面目清秀,,眉宇之間稚氣正濃的小子,,這一對母子,不是王氏女與小兒子公孫易又是何人,。
盡管天冷雪厚,,道路難行,但一月的時間,,也足以讓王妗來到北地,,面對長城,。
“只可惜,俊兒不能同來,,該留下的是我這個母親才對,!”
眼底露出思念、擔憂與濃濃的自責,,但很快便掩飾在眼底的溫柔與堅韌之中,。
“母親,這就是長城嗎,?過了長城就能見到舅舅了,?”
“是!過了長城你就能見到舅舅,,還能……”
“還能如何,?”
“小公孫,主母逗你呢,,你快看,,天上有兩只大鷹……”
同坐與車內(nèi)的女史顰兒,適時的為王妗解了尷尬,,同時她也看出了主母心中的憂愁,,于是遞上一碗熱湯,同時勸慰道,,“主母勿擾,,咸陽有那位先生在,小公孫定然不會有事的,!”
“是啊,!他神通廣大,,竟然能讓趙高與李斯放我們北上,想必護住一個孩童,,也應該不是什么難事罷,。”
幾人的談話聲很快便消逝在奔馳的駟車之后,,順著風雪,,這駟車與護持的騎士快馬加鞭,于第二日清晨,,九原城高聳的城墻,,便已經(jīng)赫然在目。
“什么,?你說什么,?”
此時早已從前線,,回到了九原城中的方曉,正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前來傳信的甘平,,心中只感荒謬到了極點,。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陳平,,你真夠可以的啊,!還真讓你把扶蘇的老婆給救出來了,?這算什么?是國家給我發(fā)了個老婆,?還是我自己綠了我自己,?”
且不管方曉心中如何尷尬,感到如何詭異,,但該要面對的,,總是需要面對。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當身姿柔美,,眉宇之中隱隱縈繞著堅毅的王妗,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方曉卻只也只能是張口結(jié)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人,?長公子,?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我……我不是在做夢罷,!”
耳邊有激動、難以置信的溫婉女聲響起,,下一刻方曉只感覺懷里一沉,,旋即便多了一團軟玉溫香。
有心想要低頭看去,,然而嘴上突然貼上了一雙火熱柔軟,,糾纏之間,只感覺唇角有微咸苦澀傳來,。
“良人,,妾好想你,你說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好么,?”
王妗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全然變作了低低的喘息,與此同時寢室的大門“吱呀”一聲,,從外被人關(guān)上,,而耳邊還隱隱能夠聽到,女史帶著孩童遠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