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莊園被圍了里三層外三層,，那幫人甚至想把火箭炮運過來，但是限于地形壓力,，只能在十幾公里外待命,。
這處莊園本被改造成了休閑娛樂的農(nóng)家會所。
在得知首長要來之后立馬把規(guī)格上調(diào)了三個等級,，并且短時間內(nèi)經(jīng)過重重非常規(guī)手段的政治審查,。
調(diào)了一批靠得住的軍人過來。
確保萬無一失,。
柳正坐在庭院里的亭子中,，身前一個石桌，幾個凳子上都鋪了柔軟的蠶絲席子,。
雖然說一切從簡,，下面辦事的人可不敢怠慢。
聽人說雪這幾天越下越小,，漸漸成了雨,，他心里也有數(shù)。
今天已經(jīng)沒下雨了,，出了會兒太陽,，雪慢慢開始融化。
因為他已經(jīng)把自己腦子里圖鑒喚醒了,。
睡著的時候有些不習慣,，醒了之后看什么都通透了許多，漸漸也接受了圖鑒在自己身體里的事實,。
反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比如平定人間的氣候現(xiàn)象……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里的圖鑒像一本百科全書,，短時間內(nèi)搞清楚是不可能了,，只能熟悉個大概。
在他浸神思索時,，一個偉岸的身影靠近,，柳正呼吸驟然停了一下,，不敢回頭。
“柳正,？”首長走過來,，在他身前坐下，“辛苦了,?！?p> “首長！”柳正起身敬禮,，雖然是臨時授予的軍銜，基本的禮節(jié)也不能亂,。
這是羅主任反復叮囑的,。
他有點緊張，畢竟是第一次與首長如此親密接觸,。
任誰也會緊張,。
“坐下吧?！笔组L做了個壓手的動作,，柳正隨之坐下。
他這才有機會仔細觀察從前只能通過媒體看到的人,。
眼前的這個男人五十出頭,，頭發(fā)斑白，眼眶盡管有些黑了,，但是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很有精神的樣子。
“看你的照片覺得你有些張揚,，看到了真人,。你比我想象得柔和些?！?p> 首長的聲音很醇厚,，帶著一絲威嚴。
“你不要緊張,，這件事畢竟關系到很多人,，我們一直在想把這樣的事情交到一個人身上會不會有些不穩(wěn)妥，暫時看起來,，你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柳正不知道說什么,，只得看著他的眼睛,，“我……”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比如我們怎么找到你的？”
首長循循善誘,，倒像是個聊天的叔伯,，沒有什么架子。
“嗯,?！绷c點頭，“為什么這么快就找到了我,?！?p> “其實是偶然，你制造出了一個凈空區(qū),，被觀測到了,，就這么簡單。確定中部戰(zhàn)區(qū)之前,，我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柳正腦子一下子沒轉(zhuǎn)過來,，繼續(xù)睜著疑惑的眼睛望著他,。
“其實這么說可能更好理解，中部戰(zhàn)區(qū)是圍繞著你搭建的,。所有人都需要你身上的圖鑒,，但是中央組織上力主推舉你?！?p> “我,？”柳正張大嘴巴，突然語塞,，瞳孔不自覺地緊縮,。
“現(xiàn)在這個方案沒征求你同意，不過也許是對你最好的結(jié)果,?！?p> 柳正思緒翻涌不定。
爺爺說過,，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道行再高，不能硬抗核彈,。
現(xiàn)在首長親自和他對談,，確實是巨大的誠意了。
“那首長，現(xiàn)在的方案是,？”
“第一是你主導中部戰(zhàn)區(qū)的異人引導工作,。最好是你親自擬定，但是這個武裝力量仍舊歸組織領導,?！?p> 首長強調(diào)道。
“第二是你要將圖鑒里的東西整理出來,，最好是直接可以用做教材,。”
“不行,?！绷苯臃駴Q，“圖鑒不在我手里,?！?p> “嗯？”
首長盯著他,，似乎要從他眼里看出些什么。
柳正眼神堅毅深邃,，深不見底,。
“它不在我手里?！绷俅螐娬{(diào),。
“哈哈，柳正,，組織上更需要你而不是你的圖鑒,。”首長身體微微前傾,，與他靠得更近一些,，“活著的你對我們更有價值?！?p> “哈哈,。”柳正干笑兩聲,，“想要圖鑒的人,，很多。比如那天在山上的兩個人,?！?p> “嗯。我們一直在查，已經(jīng)有一些眉目了,。你是我們最高級別的保護對象,，發(fā)生那樣的事情是個意外?！?p> 首長感覺有必要解釋一下,。
“你的級別在必要時甚至比我還高，我們以為沒什么人知道你在那里,，沒想到那是個圈套,。”
“羅主任說還沒有什么線索,?！绷霉P直，“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面對的是神靈,，那些人思維也沒有調(diào)整過來,。把這種事件當做很常規(guī)的處理?！?p> “當然,，我自己承擔一部分的責任，但是我不喜歡無辜的傷亡,?！?p> “我們也不希望有無辜的傷亡，對于那些神祗我們一無所知,，我們肯定比你想象得更需要你的力量,。”
首長早就有些乏了,。
組織上現(xiàn)在最大的恐懼是面對未知的恐懼,。
他們害怕所有的事情都是無用功。
但是所有已經(jīng)歸化的世家都對柳正很有信心,。
所以他們只能孤注一擲,，畢竟他也是唯一正面對抗過神祗投影的人。
只要把攤子丟到柳正身上,，他就可以暫時休息一會兒了,。
“我們都知道，或者說,，所有人都知道圖鑒有多重要,。”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柳正清楚，他們肯定已經(jīng)把自己的房子搜了個底朝天,。
如果不是不知道圖鑒在哪里,，他肯定沒有現(xiàn)在看起來那么重要。
甚至可有可無,。
“嗯,。”首長點點頭,，接受了圖鑒丟失的,，這個“事實”，“那我們走一走,?！?p> 雨停了，天空蔚藍如洗,。
兩個人一前一后,。
幾百米外，一整個營的兵力隨時待命,。
兵士呼吸聲都逐漸粗重,。
柳正不可控性太高，他的級別很高,，同樣也是高危的目標,。
柳正走在池塘旁，漸漸與他并肩,。聊了一會兒，柳正感覺親切了一些,，也越來越言談無忌,。
“所以中部戰(zhàn)區(qū)的存在就是給很多人一個態(tài)度，國家正在為了對抗所有人都不了解,，并且空前強大的力量做努力,。”首長繼續(xù)說,，“我也不希望你心里有芥蒂,，認為我們在控制你?！?p> “成就集體,，犧牲自己?！绷f,，“我明白。”
這種宏大的集體敘事邏輯可能在旁觀的時候有些排斥,，但是真正身處其中,，很容易被那陣洶涌起來的榮譽感，滿足感,，無私奉獻的力量沖擊,。
“如果所有人都覺得那是不可戰(zhàn)勝的，你愿意為之奉獻生命嗎,？”首長突然問他,。
“也許并不是不可戰(zhàn)勝的?！绷Z氣不急不緩,，“我可以配合你們，但是圖鑒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一直都是,?！绷餐Ｏ聛恚瑑蓚€人的視線在水面上相對,，“你們是對的,，但是我也不會做錯什么?！?p> “我會盡量活得久一點,。”柳正握住首長伸過來的手,，“盡量,。”
兩人相視而笑,，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照耀了人類一億萬年的太陽從云層中走出來，兩人齊齊抬頭望去,。
但是人與神仙的萬年糾葛的第二次大幕才剛剛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