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果然調(diào)兵興師動眾的上了若離山,如九里所想,王爺就算是知道他真是江側(cè)柏也沒有鐵下心去見鸞平,知道小女不見了,,這才著急的上山去,。
九里看著隊伍上了山,,拎著小丫頭跟在王爺隊伍后面,。
若離山上,,阿月渾已經(jīng)是學(xué)的惟妙惟肖,,有了那么三分神韻,,對于杜若來說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有如此成效已經(jīng)是非常不錯了,外建的大戲臺已落成,,這場戲演的就是王爺與鸞平的故事,。
王爺大軍壓進(jìn),瞭望臺的山匪立刻大開山門,,前鋒將士跑回來稟告王爺山匪的反常行為,,實則杜若早就猜測王爺若真能上山見他,必定會是被逼的,,上山定會帶大軍進(jìn)山,,杜若將山上所有的山匪都遣進(jìn)了城中,山上只留了幾個人,。
一個空匪窩,,寥寥幾個匪子,王爺看了看自己身后黑壓壓的一片,,示意部分人跟著他進(jìn)去,,其余人留在外待命,江側(cè)柏仗著他父親是皇帝身邊的人就敢綁架他的女兒來威脅他,,待將女兒換回,,一定要拔了他的皮,。
眼看著王爺帶人進(jìn)了匪寨,九里拎著小丫頭,,飛身借力踩著幾個隨行軍的腦袋一路躍在了王爺前頭,,落在了馬前,滑步退向后,,王爺?shù)热艘灰娛强ぶ?,紛紛拔劍,等待王爺一聲令下?p> “大膽江都尉,!你敢挾持郡主逼迫本王,!”
九里明緊拽著那丫頭片子,“王爺此言差矣,,分明是令千金深夜攜款私逃讓我給救下,,不然還不知郡主落在了哪個歹人手上,可沒有我這么好說話了,。”
王爺看著小女身上背著行囊,,最近本就鬧著要離家出走,,看樣子她是真的準(zhǔn)備要逃婚,看我回去不打斷她的腿,。
郡主捂著嘴嗚嗚的瞪著九里明,,向爹爹搖著頭,九里挑著眉,,勾嘴笑著,,將堵嘴的取了,一把將郡主拎起來扔向了王爺,,王爺從馬上飛身而下接住了郡主,,再抬頭看去九里已消失不見,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塊很大的灰布鋪蓋在高臺上,,王爺擰了一下郡主的耳朵,,“啊啊,爹,,爹,!女兒知道錯了,女兒下次再也不敢了,!”
郡主被將士攙了下去,,王爺叫人去掀了那灰布,兩側(cè)將士擋在王爺面前,,以防暗箭,,幾個小兵前去掀開了那臺布,,這便是杜若差人造的戲臺,戲臺的邊緣用上好的木頭建造的圍欄,,更是雕了花涂了色,,顯的極為高雅,王爺一眼便看出那是個戲臺子了,,他怔怔的看著那戲臺,,瞳孔閃爍著,仿佛眼前回到了多年前的大戲院,,這一刻他才知道鸞平為什么非要他上山來,,他是想再在他面前唱上一曲......
王爺抬手示意將士退下,命令所有的將士都退出山門,,將士們退出去后,,熟悉的開場樂響了起來,不知從哪冒出來兩個山匪抬著一張尊椅上前,,向王爺?shù)土祟^,,輕放在臺下,隨后弓著腰退下,,尊椅上放著一把折扇,,王爺拿起那扇子,依靠了上去,,自從送走鸞平他便再也沒有去看戲了,,他知道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像鸞平這般的戲子了,去了戲院,,也唯有失望,。
折扇在手中隨著樂響拍打著手心,他閉上眼,,回到了第一次去戲院看鸞平在臺上唱戲的時候,,隨著一聲戲腔開嗓,王爺?shù)男囊活?,睜眼望去,,手中的動作也靜止了,他還是他,,沒有一絲的改變,,眉眼如畫,轉(zhuǎn)身腰肢展,,回眸百媚生,,那是杜若此生最后一次上戲臺,阿月渾配合著杜若,,她看見杜若一邊淚流一邊唱戲,,縱使情深,,奈何緣淺。
作為一個戲子,,演戲于看客,,站在了那戲臺之上,一顰一笑都要按照戲本上的來演,,不可隨意摻雜自己的感情,,杜若自從遇見了王爺,便把真情放在了假戲之中,,以往在臺上落的淚都是唱的別人的故事,,這一次,他終于演了一回自己的故事,,為了自己落一回淚,,戲如人生,可憐不能多情,,戲未散,,曲未終,王爺卻站了起來,,他將折扇別于腰間,,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扳指,輕輕取下,,他定定的看著臺上依舊唱曲的鸞平,伸手將扳指放在了臺上,,臉上的輕笑,,轉(zhuǎn)身走遠(yuǎn)再未回頭,他們之間終究是戲子與看客,,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
一場曲終散,看客終會離,,王爺架馬離去,,阿月渾停了下來,杜若依舊唱著,,聲樂也未停止,,若離山上大軍的離開伴隨著杜若蕩氣回腸的曲子,阿月渾只嘆戲子多情,,看客無情,,九里明趁著杜若沉浸在悲情中,找到容闊帶著阿月渾離開了若離山,,阿月渾走了很遠(yuǎn)在山頭上回頭望著,,杜若在戲臺邊上一個人坐著,,手里拿著那扳指看了很久,也許王爺對鸞平是有情的,,他最終讓鸞平離開府上,,還給他一大筆錢是想用這種方式保護(hù)他,他能救他一次,,不代表次次都能救了他,,夫人不容他,他活不長,,對于王爺來說這樣是最好的保護(hù)他的方式,,起碼他為了不再有人追究鸞平而選擇了再也不去戲院,再也不看戲,,但自始至終他都將自己歸為一個看客,,想必杜若明白王爺?shù)男模艜绱说膶⒆约烘i在戲里,,不能自拔......
九里明繞了很大的一圈路從長沙城繞了過去,,他綁了郡主,王爺一定派人在山下等他出來,,容闊可惜著他們逃的太著急,,連馬都沒說牽出來個兩匹,容闊在后面嘮叨著,,九里將手上的包裹取了下來交給了阿月,,阿月渾接在手上,里面叮叮做響,,容闊聽到聲音一個激靈“銀子,!”阿月打開一看,還真是整整一包裹的金銀首飾,,阿月渾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九里,。
“你......從哪搶來的?”
九里明微皺眉,,“這是郡主的保護(hù)費,,我怎么會行搶財之事?!本爬飳⒔壙ぶ饕皇抡f了出來,。
容闊與阿月渾齊齊驚的呼了一聲:“什么!”
“九里,,你瘋了,,那可是金枝玉葉的郡主啊,!”
九里勾著嘴角,,伸出手指勾起阿月渾的下巴:“為了夫人,,公主也綁得?!?p> 容闊白了一眼,,自顧往前走去,阿月渾一腳踹在容闊腿上,,“哎呦,!”容闊齜牙咧嘴的揉著腿,阿月渾順手從他袖里拿出一個金簪,。
“小樣,,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p> 容闊雙手合十,,“服了服了?!卑⒃聹喆伺尤遣坏冒,。?p> 三人一行揚長而去,,長沙城里郡主跪在院里對著一包破石頭咒罵著......
路上阿月渾突然問向九里明:
“九里,,如果一開始我是個男子你還會喜歡我嗎?”阿月渾不知怎么就是這么沒理由的問了出來,,也許是對杜若與王爺?shù)母星闊o法釋懷吧,。
九里明在馬上看著身前突然回頭掙著大眼睛傻傻問他的阿月,沒有回答的只是趁機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阿月渾立刻羞紅了臉轉(zhuǎn)了過去,,恢復(fù)記憶的九里又回到以前她招架不住的時候了,九里明抓著韁繩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我喜歡阿寶啊,。”
對于九里明來說這種感情在這世上并不少見,,接受與否并不在性別之上,,而在于那個人,他愛的是這個人,,性別不會成為他真情的阻礙,,沒有什么可以限制對一個人的愛,只要自己鐘意便好,,何須顧及,。
經(jīng)過多日的拔山涉水,他們終于回到了長安,,九里明在王爺府上向義候君打聽過,,前幾日是否有個朝中盞監(jiān)軍的遺子路過,,義候君表示已經(jīng)派人護(hù)送前往長安了,盞亦蟄和容阿達(dá)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達(dá)長安了,,他們這一次整整走了幾個月,,經(jīng)歷了這么多阿月渾終于回到了她魂牽夢縈的故鄉(xiāng),她的家,,長安城,。
多年未回,感覺長安城變了許多,,皇宮似乎又?jǐn)U建了,,比以前更加宏偉大氣,可惜開心的只有阿月渾,,九里和容闊入了城都暗沉著一張臉,,各懷心事,長安對于九里來說,,他差點死在了這里,,九里家也沒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應(yīng)該沒有人還會記得當(dāng)年的事,,但他回了長安便再不能喚九里了,他是被滅族的罪人......
容闊趁著九里和阿月渾不在意的時候偷偷離開了他們,,消失在長安城中,,比起九里對長安的余悸,容闊更多的是不為人知的仇恨,,他恨那個高高在上,,被稱為皇帝的人,他的大統(tǒng)都是踩著別人的尸體才走到這一天的,,長安越是繁華,,越是激起容闊無盡的恨意......
容闊將這份恨意并沒有延續(xù)給妹妹阿達(dá),阿達(dá)只知道自己跟著哥哥自小離家,,四處漂泊,,他們兄妹倆是出生在北部邊境上的一個小小的民族部落里,部落里的人以打獵為生,,由于挨近漢帝的地界,,如活在了刀尖之上,一但與漢帝開戰(zhàn),,最先遭殃的就是他們,,一個連一百戶不到的小部落,最終部落還是在戰(zhàn)爭中消亡了,唯有他們兄妹倆活了下來,,阿達(dá)什么都不記得了,,但容闊記得,他之所以不遠(yuǎn)千萬里的跑去了南越的邊境,,是因為他不想踏入漢帝的領(lǐng)土,,但終究還是跟著九里明和阿月渾來到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