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大家在山洞外生火圍坐一團，樊宇媽媽按照往常的習慣教菲兒識字,，她拿著一段木棍在地上寫著,，菲兒認真地看著學著，雖然現(xiàn)在這世界已經(jīng)分崩離析了,，幸存的人們只是掙扎地生存著,，誰還在乎識字呢？但這是樊宇的爺爺當年就留下來的習慣,，只要條件允許就要教孩子們識字,。哪怕只是認識一些字和了解一些曾經(jīng)世界的模樣。

　　樊宇用一塊獸皮精心地擦拭著矛頭,，然后拿磨刀石一點點仔細磨著,，這桿長矛是去年在鎮(zhèn)上用了不少東西換來的，一直都是他的寶貝,，甚至睡覺時候都要放在身邊,。

　　樊天看著他，微笑著說“阿宇,，你真像你的爺爺,，你爺爺把自己的武器看成自己的命一樣，我那時候想擺弄一下都不行嘞,。當初你爺爺有一把手槍,，每天擦幾遍，后來子彈已經(jīng)沒了,，都成廢鐵了,，還是天天擦,。”

　　“爸爸拿槍換東西的時候,，別提多難過了,。”二叔說,。

　　“哎,，還不是為給我們幾個換吃的，那年冬天真難熬,，記得那時候媽媽已經(jīng)沒了一年多,，爸爸自己帶著我們這幾個小孩?！狈靷械恼f,。

　　“如果不是遇到那些強盜,，媽媽可能也不會死這么早,。”三叔接著說道,。

　　“嗯,！也許吧，經(jīng)歷那場滅世大戰(zhàn),，媽媽跟著爸爸帶著我們奔命求生存,，老三那時候才剛會走路，媽身體早就被掏空了,！”樊天黯然說道,。

　　“那次是我第一次看見爸爸殺人，他殺了好多人,?！倍逖劬粗艋鹇杂蓄澏兜卣f。

　　樊宇看見剛剛還在識字的菲兒已經(jīng)躺在媽媽懷里睡了,，然后接著追問道“爸爸,，和我多講講爺爺?shù)墓适掳桑v講那場大戰(zhàn),，以前你總說我還小,，不愿意多說?！?p>　　“大哥,，你來說吧，阿宇已經(jīng)滿十六了,，讓他知道他爺爺當年多厲害,?！倍逭f。

　　“怎么說呢,，我那時候也才十來歲吧,。”樊天用木棍扒拉著篝火里快要燒盡的柴火,，有些悲憤的回憶著,。

　　“就說說二叔剛才說的爺爺殺人，為什么,？”樊宇問道,。

　　“嗯，你爺爺那次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些吃喝,，我們當時已經(jīng)好多天沒真正吃過東西,，這些吃的是我們?nèi)业拿€沒有吃上幾口來了7,，8個人,，他們也是餓壞了，看見我們只有一個成年男人加上幾個小孩和一個病怏怏的女人,，上來就搶,。你奶奶知道，如果食物沒了孩子可能會死,，而且當時很多餓瘋了人,，看見小孩就像看見了羊羔，在沒有其它選擇的時候,，他們就算孩子也會吃的,。”樊天說著,，手里緊緊握著那根燒火棍,。這個中年男人才40多，看起來已經(jīng)滿臉滄桑,，頭發(fā)花白,。說到這里時，樊天眉頭緊鎖,，皺紋更深了,，滿臉深深的皺紋就像用刀刻出來的條條溝壑。

　　“我還小,，你兩個叔叔更小只會哇哇的哭,。對面來的人多，而且當時我們都太餓了,，只顧著死命的吃東西,。沒注意有人從后面過來,，其中一個用棍子一下就打中了你爺爺?shù)念^，你奶奶反應過來時候,，他們已經(jīng)沖到了我們身邊,。你奶奶只能拼命地護著我們，護著食物”樊天繼續(xù)說著,。

　　“領頭那個男人,，上來就對著媽踹了幾腳。媽本來就很虛弱了,，這幾下哪里吃得消,，倒在地上吐了血，這幫王八蛋,?！倍搴藓薜卣f。

　　“你爺爺被棍子砸倒后,，他們以為他死了,，所以都沖過來搶吃的，你奶奶也倒在了地上,，你三叔當時很小,，他們還想抓著你三叔,。我上去就咬那個抓你三叔的人,，被一拳打在頭上又被一腳踢在臉上，躺在地上疼的動不了,，我當時不知道你爺爺怎么樣了,，也以為被打死了。我拼命的想爬起來可就是爬不起來,，看著他們爭搶我們食物,，就像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鬼，我們的食物顯然不夠這7,，8個人吃的,，他們吃完時候很可能還會吃,。,。。,?！狈焱纯嗟鼗貞浿f道,，就算過去了許多年，仍然能出來他臉上的絕望神色,。

　　“就在他們幾個要圍到你三叔那邊的時候,，我只看到后面那個人悶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接著咔嚓一聲，后面第二個人的脖子被掰斷了,，我當時臉上被踢到了一腳,，眼睛看不清是誰。等到第三個人倒地的時候才漸漸看清楚,，是你的爺爺,。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他殺人，你爺爺對我們總是很和藹慈祥的,，從來沒想象過他殺人如此利落,。”樊天講到這里,，眼睛透出異樣的光來,。

　　“后來呢？對面可是八個人,，爺爺殺了三個人還有五個呢,，肯定知道爺爺沒死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吧？”樊宇緊張的問道,。

　　樊天接著說”是啊,，第三個倒地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其中兩個人手里有刀,，其他人手里拿起了木棍，他們先后沖向你爺爺,。你爺爺當時腰里是有把手槍的,，還有一些子彈。掏出來就打死了兩個沖在前面的人,，都是打在腦袋上,，后面的人顯然是被這槍聲嚇住了，拿刀子的一個人把刀子擲了出去,，我當時看不清楚刀子的飛行軌跡,，只看見銀光一閃就飛到了你爺爺身邊?！?p>　　“我也沒看見你爺爺是怎么躲的,，反正就是沒被扎中。甩手又一槍,，又一個人應聲倒下,。剩下的兩個人轉身就開始跑。我看你爺爺把手槍收回腰間,，拔出一把刀隨手一甩就扎中一人的后背,，然后他迅速的跑過去從被扎倒在地的人身上拔出刀來,，緊跑幾步奮力一擲扎向最后一個人?！?p>　　“那人反應速度也是極快,，看見你爺爺拔刀擲過來的時候，他轉過身來正對你爺爺,，往旁邊挪動了一下,，刀擦著他的胳膊過去了。他知道你爺爺手里還有槍,，知道就剩他一個人跑不掉,，嘶吼著拿一把大砍刀沖了回來拼命，你爺爺并不想再浪費子彈,，沒有用槍,。那人刀砍過來的同時，他側步躲過,，同時一拳打在對方拿刀的手腕,，然后一腳踹向膝蓋。我記得那聲脆響,，那人膝蓋應該是被一腳踹碎了,，手腕被打到，所以刀也掉了,?！狈炖^續(xù)說著。

　　“你爺爺看不出來有什么表情,，那人膝蓋受到重創(chuàng)后單膝跪地,，你爺爺又一拳擊中那人的咽喉跟著一腳踢在太陽穴上,。那人倒地上不動了,。被飛刀扎中那個還在地上扭曲地哼哼著，大口喘著氣,，你爺爺走過去沒有看他,，只是一腳踩到他的脖頸處，然后那人就不再動了,?！?p>　　樊宇聽著很是入神，想象著當時的場景,，似乎他現(xiàn)在還可以身臨其境地感受到爺爺那股肅殺之氣,。

　　“一個人殺了八人，爺爺真是厲害,?！狈钣行┱痼@的嘆道,。

　　二叔得意地說”你爺爺可是軍人，是那個那個什么兵來著,？”

　　“爸爸年輕時候是特種偵察兵,，后來大戰(zhàn)開始，不斷需要有新兵補充進來,，爸爸就被調去新兵訓練營地當教官去了,，所以媽和我們可以去爸爸那里住，如果不是當教官,，我們還沒辦法和爸爸在一起的,。”樊天回答道,。

　　“在新兵營里,，我就覺得爸爸好威風，好多人見他都很尊敬都要給咱爸敬禮嘞,?！倍謇^續(xù)說。

　　“爸爸當特種偵察兵時候的事,，我也不記得了,，那時候我太小了。只是模糊記得,，爸爸在部隊里總是有任務,，部隊又不讓我們?nèi)ルS軍住，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狈煺f道。

　　“老三是后來爸爸做教官以后生的,，還是老三有這個命,，爸爸抱他的次數(shù)最多?！倍蹇粗逵行┝w慕的說,。

　　三叔略有尷尬的回道“二哥，我那時候能記得什么啊,，再說我出生沒多久,，那滅世就。,。,。”

　　樊宇接著問“什么是滅世啊，還有那個大戰(zhàn)是怎么開始的,？”

　　“細節(jié)我不太知道,，畢竟滅世開始的時候我才八九歲。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后來你爺爺陸續(xù)地和我們說了一些,。”父親最終還是要把他所知道的告訴給兒子,，其實他并不是不想說,，只是不愿意回憶那段黑暗至極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