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起誓
“皇后,,坐吧,?!?p> “謝皇上?!编嵒屎笤谛∽烙覀?cè)堪堪入座,。
“想來容嬪伺候十分用心,是以皇上這般喜歡,,已許久未入后宮了,,后宮的姐妹們可跟臣妾抱怨好些回了,,她們呀等您等的脖子都長了,?!编嵒屎笠贿厹芈曊f著,,一邊替皇上斟茶,。
“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了,?!鼻厮竞舛似鸩韬攘艘豢?,“朕政事頗多,,精力不濟(jì),皇后安撫些便是了,,該賞賜便賞賜,。”
精力不濟(jì),?鄭皇后有些啞然,,皇上這個(gè)年紀(jì)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shí)候,居然說出精力不濟(jì)這樣的話,,這是不愿的意思了,,可皇上這個(gè)話她既無法出去說,也不好辯駁,,只能換了別的話題,。
“皇上欲如何處置盧嬪,?”
“皇后以為呢?”秦司衡眼底的意味十分明確,。
鄭皇后微微捏了茶盞,,接了半句,“盧嬪自然是按照宮規(guī)慣例,,抄寫些女得婦容的書,,可皇子和公主,臣妾不好妄言,,雖是皇上的骨肉,,可也畢竟有一半盧家血脈?!?p> 秦司衡有些失望,,放了茶盞,到底是涉及到皇后的利益,,便是連半句也不會(huì)求情的,,也恨不得這兩個(gè)孩子隨著盧家一起湮滅了才好吧。
“兩個(gè)孩子,,朕欲過繼給已故的昇親王,,昇親王不足二十便已夭折,膝下空空,,朕此舉,,皇后以為如何?”
“臣妾都聽皇上的,?!编嵒屎箫@然松了口氣,這時(shí)候她最怕的就是皇上要把兩個(gè)孩子養(yǎng)在她的名下,,她雖是嫡母,,這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養(yǎng)在她的名字,,一來便是半個(gè)嫡子了,,這無異于抬高了身份,二來,,若是有半分教養(yǎng)的不好,,那與她實(shí)在是麻煩,三來,,任誰要養(yǎng)個(gè)別人的孩子,,都有些膈應(yīng),何況她有自己的兒子,,還是皇上的嫡長子,,又怎么肯在別人的孩子身上花費(fèi)功夫,?
秦司衡聞言挑眉,“朕以為,,皇后會(huì)求朕將兩個(gè)孩子養(yǎng)在你的膝下,。”
鄭皇后聽出這里頭的意思,,立刻跪了下來,。
“臣妾不敢,只要是皇上的決斷,,臣妾定當(dāng)遵從,。”
“皇后確是朕的好皇后,,去吧,。”
“是,?!编嵒屎笠姥酝肆顺鋈ァ?p> 等出了殿門,,鄭皇后才吩咐林守德,,“本宮要見容嬪,就在外頭的亭子里等著吧,?!?p> 林守德應(yīng)了,揮手讓人去找了,。
“盧嬪,,本宮就罰你手抄女德經(jīng)兩百遍,,三月內(nèi)不得出宮門半步,,再有出格的行為,就行杖責(zé),,不必來通報(bào)本宮,,便有管事的太監(jiān)執(zhí)行吧?!?p> “娘娘,,娘娘......妾......”
還不等盧嬪說完,鄭皇后就已蹙眉揮手讓底下的人堵住嘴,,拖了出去,。
鐘容兒在亭子里等了半盞茶,鄭皇后才帶著人來了,。
“皇后娘娘萬安,?!?p> “本宮安不安倒也沒什么,只是這后宮里頭的姐妹,,怕是沒法安了,。”
鐘容兒見鄭皇后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也只能半屈著膝蓋,,繼續(xù)等著皇后發(fā)話。
鄭皇后沉默了片刻,,這才說了聲,,“起來吧?!?p> “謝娘娘,。”鐘容兒咬著牙,,努力支撐著膝蓋,,才不至于讓自己出丑。
“自你侍寢后,,皇上就不曾召幸過其他人,,容嬪可有什么話要說?!?p> 鐘容兒心知這一天到底是來了,,稍稍整理了心緒,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
“皇后娘娘英明,,皇上本就忙于政務(wù),鮮少涉足后宮,,臣妾蒲柳之姿,,只伺候的細(xì)心些罷了,皇上這才讓臣妾伺候一二,,至于旁的,,是絕不敢的?!?p> “皇上并非你一人的,,勸誡皇上雨露均沾的道理,本宮想,,容嬪就不需要本宮來說了吧,。”
鐘容兒并不退縮,,只淡淡說了句,。
“臣妾乃是妾,,人微言輕,此等勸誡,,臣妾卻是沒有資格做的,。”
鄭皇后看著眼前這人,,又掃著她手上的戒子,,并不生氣,反道是連道了三聲好,,臉色并不多好的走了,。
鐘容兒暗暗舒了口氣,總有一天要來的,,早與晚罷了,,這才整理了心情,去了潛龍殿,。
“來了,?皇后可有說什么?”
鐘容兒自然的拿起石墨,,研磨了起來,,“沒有?!?p> 秦司衡有些不信,,試探了問了一句,“果真,?”
“嗯,,只是讓我勸你多去后宮耕地罷了?!?p> “耕地,?”秦司衡聽了她這個(gè)形容,又好笑又好氣,。
“可不是耕地嗎,?”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课揖驼f,,我就是一個(gè)妾,,沒資格要求家里的老黃牛去耕地唄,要說你去說得了唄,?!?p> 秦司衡一把捉了她的手腕,,拉近懷里,佯怒道,,“老黃牛,?好大的膽子,竟敢辱罵天子,?!?p> 鐘容兒被他的熱氣呵的直笑,“我哪里說得不對啦,。你仔細(xì)想想,,可不是形象又生動(dòng)?”
“就是不對,,你在我心里不是妾,,還有我也不是什么老黃牛,也不會(huì)去耕別的地了,,要耕也只耕你這塊旱地罷了,。”
鐘容兒咬了他肩頭一口,,“去你的,,你才是旱地,你全家都是旱地,?!?p> “不是旱地,怎么朕努力耕耘這許久,,也沒見有成果,?”
鐘容兒又羞又氣,送了她一個(gè)大白眼,。
秦司衡圈住她,,可勁鬧她,然后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朕以天子之名起誓,,不論將來你是否有所出,朕都許你一個(gè)平妻之位,,囡囡,,等著朕?!?p> 鐘容兒身子一顫,,平妻?
若非皇后有不可饒恕之罪,是絕無可能廢黜國母的,。
可平妻,,就是皇貴妃之尊,可享半幅皇后儀仗,,死后亦可隨葬,,若是無子,想要封位貴妃都難,,何況皇貴妃,。
“你......知道自己是在說什么嗎?”
“囡囡不信,?”秦司衡的唇就貼在她的耳邊,,仿佛是下了魔咒一般。
鐘容兒明知此事困難,,可內(nèi)心卻有些相信,,她莫不是個(gè)戀愛腦吧?
“我不是不信,,只是......太難了,。”
“在我心里,,你早已是吾妻,,若我只是普通男子,絕不會(huì)將平字灌在你的名上,,委屈你了,。”
“日后我們定情的戒子,,不要再摘了,,你戴著,我歡喜,?!?p> 鐘容兒聽著他的話,只覺得眼睛有些發(fā)澀,,他與她說話,,總是你我相稱,可他此番發(fā)誓,,卻以天子之名,,這是真的將她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