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證券行,,席卷京城的投機浪潮到達了高潮,。
證券行的一樓交易市場中,,人聲鼎沸,,大家都熙熙攘攘地交流著最近的行情。
突然,,人群中一個聲音尖銳的傳出:
“六十五文了,!”
“哈哈哈!漲的好,!繼續(xù)給我漲,!”
“娘,孩兒終于出息了,,您在下面也能瞑目了,!”
...
激動的人群,不知從誰開始,,逐漸由紛亂的議論聲變成了一致的高喊,。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致的亢奮,每個人都只有一個嘴型,,每張嘴都只發(fā)出一個聲音:
“漲,!”
“漲!”
“漲,!”
站在包廂中的嚴(yán)樊,,看著底下亢奮的人群,拿起手中的茶盞抿了一口笑著對葉雨亭問道:
“雨亭兄,,你看這群愚民被貪婪蒙住雙眼的模樣,,是何等愚昧,。”
葉雨亭聞言強顏笑了笑,,有點不自信地問道:
“小閣老,,如今常平倉賬上的銀兩已經(jīng)全部用在剛才的造市上了,如果現(xiàn)在有什么意外,,那咱們...”
“雨亭啊,,你就是太謹(jǐn)慎,如今市場情緒已經(jīng)被我們帶起來了,,田時遠那票人怕也是忍不住想要入局了,!”
葉雨亭聞言嚅動了一下嘴唇,猶豫一下之后還是出聲道:
“可是...”
見葉雨亭如此猶豫的模樣,,嚴(yán)樊臉上一黑,,臉上從剛才的得意變得有些不悅。
感受到嚴(yán)樊不悅的眼神,,葉雨亭連忙低下頭閉上嘴,一副恭敬的模樣,。
常平倉官賬上的銀兩是他葉雨亭親自挪用的,,如果這里真的出現(xiàn)什么意外,那到時候他肯定跑不了,!
但是反觀嚴(yán)樊這里,,這個囂張跋扈的衙內(nèi)可是左右著他的仕途,前程如何,,全在這人一言之間,。
嚴(yán)樊見葉雨亭識趣地閉上了嘴,低頭看向一樓的交易者,,冷哼一聲道:
“是時候給他們滅滅火,,澆點水冷靜一下了?!?p> 言罷嚴(yán)樊便隨手將手中的茶水從窗外灑去,,轉(zhuǎn)身看向葉雨亭:
“去把咱們手中三成的貨都拋了,今天先把米價打回五十文,,鄭記米鋪的股價也得打下三兩,!”
“田時遠這群王八喜歡在我們后面揀貨,那便都讓他們接去,!”
葉雨亭聞言松了一口氣,,只要嚴(yán)樊現(xiàn)在能將手中的貨賣出去一部分,那就意味著他們能回籠一些資金,,對于他來說壓力驟減,。
甚至只需要出掉全部四成的貨,,他都能收回所有成本。
一如往常一般,,自有包廂外的小廝上前接過葉雨亭的標(biāo)書和憑證,。
看著小廝一溜煙跑開的模樣,葉雨亭放心地松了一口氣,,隨后也不做他想,,直接轉(zhuǎn)身回到了包廂之中。
但是葉雨亭卻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斜對面的寧遠侯包廂外也走進了一個小廝,。
常叔接過小廝的紙條,,隨意地掃了一眼后,一揮手示意小廝退去,。
待包廂的大門重新被關(guān)上后,,常叔這才恭敬地走到李曉的身邊低聲道:
“少爺,那邊果然不出您的所料,,他們打算一會兒動手了,,一出手便是十二萬兩!”
李曉聞言將手中的豬肘子放下,,吮了吮手指問道:
“賬冊準(zhǔn)備好了么,?這事兒可不能出差錯!”
常叔恭敬地回道: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少爺您看,,要不我現(xiàn)在就去....”
說著常叔做了一個砍刀的手勢。
看到一直都是老成穩(wěn)重的常叔居然有如此重的殺性,,李曉也不由有些側(cè)目,,當(dāng)即對著修玉笑道:
“修玉,你說常叔是不是太兇殘了,?”
修玉聞言將手中剛調(diào)制好的果茶遞給李曉,,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殿下凈瞎說,常叔是咱們漢王府中出了名的好脾氣,,怎么會是您說的兇殘之輩,。”
李曉喝了口果茶笑著回道:
“這人家只是想把自己買的貨賣出去一點,,常叔可就要喊打喊殺,,巴不得把人家按死在這證券行中?!?p> 修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隨后瞪起一雙妙目,嘴巴一嘟道:
“常叔,,虧我那么相信您,,您怎么這么兇殘,?便是生意上的事,那也可以按章程來不是,?!?p> 李曉見到修玉這“是非分明”的模樣不由嗆了一口果茶,哈哈大笑出來,。
這可讓一旁的修玉鬧了一個不明白,,立馬上前拍了拍李曉的背,為他舒緩氣息,。
李曉緩過氣之后笑著對修玉道:
“你們幾個姐妹湊銀子攢的鋪子此時大概已經(jīng)值個五千多兩,,剛才小廝來傳言,有人要把這鋪子的價格砸下來,,如果讓他們得逞,,你那個鋪子大概只值二千多兩吧?!?p> 修玉聞言立馬豎起秀眉,,狠狠一拍李曉的背部,罵道:
“奸商,!這絕對是奸商,!見不得人好!少爺您就該聽常叔的直接將他們按死了,!”
李曉怪笑了一聲,對著修玉反問道:
“姑奶奶,,你是要錘死我?。偛胚€是你說的要按章程來,?!?p> 修玉聞言立馬心疼地替李曉揉了揉背部,羞紅了臉嗔道:
“殿下凈會胡說,,若是讓府上嬤嬤聽到了您叫奴婢姑奶奶,,奴婢還活不活了?”
“奴婢這種薄命人賺些錢不容易,,自然是分外看重的,,您借了奴婢的銀子,自然是要負責(zé)替奴婢看管好的,!”
李曉哈哈大笑了一聲,,隨后伸手捏了捏修玉的小下巴:
“是極!是極,!不止要負責(zé)你的銀子,,還要負責(zé)你這個小丫鬟,!”
在常叔面前受了李曉如此輕薄的舉動,修玉當(dāng)即鬧了一個大紅臉,,但這次卻也沒有躲開,。
經(jīng)歷過漢王府的事之后,她便知道了名分的重要性,,哪怕只是一些默認的還不正式的身份,!
要是當(dāng)日她坐實了李曉房內(nèi)人的身份,怎會淪落到讓紫鳶也敢拆臺對嗆的地步,!
一直以來修玉的身份更多的就是李曉身邊的大丫鬟,,以后多半跑不了的姨奶奶身份,這和已經(jīng)確定是李曉的人完全是兩個概念,。
一個是未來的主子,,一個已經(jīng)是默認的主子!
常叔看著李曉和修玉一來一回的互動,,只感覺自己似乎被喂了一把狗糧,,站在一邊頗感不適。
李曉見此也不想耽誤事,,對常叔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之后,,溫聲笑道:
“常叔只管去便是,今日這三成肯定是得讓他們跑掉的,,否則嚴(yán)樊定是會察覺過來的,。”
“嚴(yán)樊不是傻子,,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回來的消息,,所以才這么松懈,若是今日我們做的太過刻意,,他定可以立馬反應(yīng)過來的,。”
常叔聞言心中大定,,這便是有話事人主持局面的不同之處,,局面和事件的進程直接就變得有條不紊起來了。
在常叔退出包廂之后,,李曉側(cè)身走到窗邊,,偷偷打量著外面的景象。
“二虎,,顧敬那邊有什么消息么,?”
一直站在角落中做隱形人的二虎聞言答道:
“寧遠侯那邊仍舊不肯松口,而且根據(jù)大哥傳來的消息,,他的進度也受到了寧遠侯那邊的影響,?!?p> 李曉輕輕捻動手中的玉珠,沉吟著不說話,,半晌之后才緩緩道:
“告訴大虎,,黑市中收購的速度得加快,最差的結(jié)局下,,他是我們最后的底牌,!”
“告訴胖虎,這幾天也不要盯梢了,,直接先把寧遠侯的幾個兒子綁了,,問他要幾萬兩銀子?!?p> 等了半天也聽不到二虎的回話,,李曉不由側(cè)目望去,只見二虎為難地憋紅了臉,。
“少爺,,幾萬兩會不會太多了?”
江湖綁票,,一般都是要個幾百兩而已,,富庶之家敲個千把兩已經(jīng)算是破家之災(zāi)了。
至于幾萬兩的要價則是極為不靠譜的價碼,,要知道這個價格都夠主家滿江湖發(fā)下標(biāo)紅了,,甚至都可能還有富余!
李曉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
“綁人只是為了逼一逼顧敬那廝,,現(xiàn)在寧遠侯府能拿出一百兩銀子的話,我李字倒過來寫,!”
而就在李曉和二虎說話的這些時間,底下的價格吊牌也迎來了新一次的更新,。
“五十九文,!”
最新的大米期貨標(biāo)價!
原本亢奮狂呼的眾人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一個個憋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價格跌了!直接跌了六文??!”
“我的成本是六十三文啊,!”
“你算好了,,我剛追進,,成本是六十六文!慌什么,,這只不過是大戶在拋貨,,自然有人會接力繼續(xù)的!”
“對極,!對極,!不要慌,還會漲,!”
“不行,,我總感覺不對勁,我得先賣了,,不虧就可以了,,我去掛個六十五文,肯定會回補一下原價的,?!?p> 二樓包廂處,田時遠站在床邊不可置信地看著樓下的吊牌,。
“怎么回事,?是哪家在拋貨?”
一邊的小廝恭敬地回道:“剛剛小的有看到小閣老包廂外有人出入...”
田時遠聞言胖臉一白,,隨后微瞇雙眼沉聲道:
“小閣老估計是想要砸市了,!這滿京的銀子都被滯留在這里,市面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銀荒了,,說來可笑,,糧還夠,錢沒了,!”
“去,!給我接盤,就算他要砸盤,,也得等爺們兒把手中的貨出給其它蠢貨之后再砸,!”
小廝聞言立馬小跑著出了包廂,田時遠的標(biāo)書從來都是自己手底下的奴才親手操辦的,!
而就在不遠處的東林黨的包廂中,,林炳文悠然地喝著手中的茶盞,似乎一點都不關(guān)心底下市場的變動,。
在他的茶桌之上是一封書信,,書信的落款人正是賀睿之!
至于代表楚黨和北官派的兩個包廂,在今日卻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是日,,城南證券行,大米期貨從六十五文直接跌到五十九文之后,,在收市前才堪堪收回六十文,!
...
皇宮,紫淵閣中,。
天啟帝睡在床榻之上,,手中拿著奏章翻閱著,在外間更是有兩個小太監(jiān)懷揣兵刃日夜輪番值守,。
在翻到關(guān)于嚴(yán)樊在證券行所作所為的報告之后,,天啟帝皺起了眉頭,一雙龍目掩蓋不住的憤怒,。
如今麗貴人還未產(chǎn)子,,所以此時他還未等到圈禁賜死漢王的機會,天啟帝一直都在隱忍,、克制,,但是嚴(yán)樊的所作所為卻是一次次地挑戰(zhàn)了他的耐心。
既然動不了漢王李儉,,那先拿漢王府的家眷出出氣總可以吧,?先拿李儉最疼愛的李曉開刀這總可以吧?
但是那個嚴(yán)樊卻是在李曉手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吃虧,、退讓,,甚至是因為不愿得罪那些商賈,就私自將李曉放走,!
如今更是讓李曉裹挾了滿京的銀兩和物價威脅自己,,這在天啟帝看來都是嚴(yán)樊無能的表現(xiàn)!
“陛下,,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p> 一個宮女身穿薄紗,,內(nèi)里的玲瓏巧致一覽無余,輕輕地走到天啟帝的床邊勸道,。
天啟帝見此眼中熱火一閃而逝,心想此事只需麗貴人產(chǎn)子之后都可以迎刃而解,,索性先繼續(xù)忍一忍罷了,!
伸手?jǐn)堖^宮女的腰肢拉到龍塌之上,天啟帝沉聲道:
“服侍朕歇息吧!”
不用等宮女或者天啟帝多說什么,,身邊伺候的小太監(jiān)們自然很是識數(shù)地退出了暖房之中,,只留下屋外兩個固定值守的小太監(jiān)依舊還在。
代替這些太監(jiān)伺候天啟帝的卻是一群宮女,,這群宮女緩步從暖房外走進,,各自分工明確。
宮女們先是莫名地對視一眼后,,各自小心翼翼地侍立在側(cè),,絲毫不顧已經(jīng)搖晃起來的龍塌,還有布簾后那誘人的呻吟聲,、喘息聲,。。
大概十幾分鐘之后,,龍塌停止了搖動,,布簾內(nèi)也不再傳出任何喘息呻吟的聲音,似乎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
又過了一會兒之后,,床榻之中傳來了天啟帝沉穩(wěn)的鼾聲,中氣很足,!
一直站在床榻邊上的幾個小宮女見狀各自點了點頭,,隨后這些小宮女一窩蜂地沖向了天啟帝的床榻。
只見為首的小宮女直接抄起床上的枕頭悶在了天啟帝的腦袋上,,其余小宮女則是飛快地按住天啟帝的手腳,,剛才服侍天啟帝的宮女更是伸出玉手直接掐在了天啟帝的脖子上。
天啟帝,,危...
胖八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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