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知府周大人一大早就起來了,。東方的紅日正冉冉升起,火紅的太陽映紅了整個天際。他的心情一片大好,。今天就要提審那兩個盜墓賊了。在抓住這兩個賊人的時候,他就向他的頂頭上司,盤嶺郡郡撫大人劉欽,,以文書的方式快馬告之了這一消息??岽笕俗屗炔灰?,晾一晾這些賊子兩天三天的,讓他們著著急,。據(jù)衙役報來的消息稱,,這兩個賊子的臂膀上印有梅花。而據(jù)他所知,,梅花會的外圍成員,,其梅花都烙印在衣服上,而烙在臂膀上的不是核心成員,,也是中層成員了,。看來這一次釣了兩條不小的魚,。想讓他們把肚子里的話全吐出來,,他自信還是有點辦法的。
周大人從府衙后院走進(jìn)來時,,吳師爺已經(jīng)在府衙整理桌案和文書了,。他穿好官袍,整理好官帽,,從容坐在大椅子上,,這時兩旁的眾衙役已經(jīng)站好,他先跟吳師爺?shù)驼Z兩聲,,然后一拍驚堂木,,道:“帶人犯!”
一陣堂威之后,,黑衣男子和青袍客被帶上來,,黑衣男子低著頭,似乎不敢直視坐在上面的大老爺,,而青袍客鼻子微微聳著,,嘴角處掛著一絲明顯的冷笑,昂著頭,,兩眼望著屋上面,,想必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跪下,!”身后的兩個衙役齊齊地一聲斷喝,。
黑衣男子猶豫了一下,先跪下了,青袍客哼了一聲,,仇視的目光直直地朝周大人和吳師爺射過來,,他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黑衣男子,似有不屑,,他的頭又昂著,,兩個衙役強(qiáng)按著他的腦袋往下摁,又朝他的后腿重重踢了一腳,,青袍客倔強(qiáng)地挺立著,,猶豫了一下,又自言自語道:“老子,,老子還是跪吧,。”
周大人問:“堂下所跪何人,?”
黑衣男子怯怯地望了周大人一眼,,又垂下頭,答道:“小……小人……叫方正……”
周大人嗯了一聲,,只見青袍客似乎想站起來,,沒曾想肩膀還讓人家按著,“老子叫袁平,!”:
“嗯,?”周大人嚴(yán)厲的目光射在袁平臉上,“公堂之上,,公然咆哮,,在本大人面前自稱老子,左右,,掌嘴四下,!”
一個衙役站在青袍客袁平正面,彎下腰在他的臉上啪啪掌了四下嘴,,他的嘴一下子就腫起來了,。這樣一來,他的頭也沒有低下去,,一臉的不服氣與強(qiáng)硬,,他仿佛在向別人表明他是一名硬漢子。
周大人厲聲問道:“為什么盜取平州侯爺鞠慶邊的將軍墓,?你們是屬于什么性質(zhì)的幫會,?說,!”
方正跪在地上向前移動了一下,,頭仍垂著,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回,,回大人的話,,小的們見錢眼開,認(rèn)為王侯之墓寶貝多,,干上一兩個,,夠花一輩子,小的認(rèn)為,,盜王侯墓風(fēng)險大,,可劃得來。大人,,小人就是普通的盜墓賊,!”
“噢?普通的盜墓賊,?”周大人冷冷地一笑,,揮手道:“把他們兩個上衣給扒下來!”
衙役紛紛上前,,七手八腳地扒下二人的上衣,,頓時露出了二人上身那光滑滑的肉體,不過此時的天氣并不冷,,只是許多雙目光一齊射在他們的身上,,尤其是讓方正感覺不自在,倆人的臀膀上清晰地烙印著一朵黑梅花,,這朵黑梅花就是梅花會成員的標(biāo)志了,。
二十多年前,鎮(zhèn)南將軍劉懷德勾結(jié)梅花會,,在南閩的支持下發(fā)動叛亂,,當(dāng)時東華朝廷的情形是,先帝華贏年事已高,,當(dāng)年的太子即現(xiàn)在的皇帝隆武帝地位不穩(wěn),,內(nèi)閣核心成員中的五皇子夏王華巍與大將軍王七皇子華集伺機(jī)奪權(quán),這時候的北方草原上的民族北戎不停地在邊境燒殺擄掠,,劉懷德正是瞧準(zhǔn)這一時機(jī)發(fā)動叛亂,,三路大軍分東西中步步往北推進(jìn),叛軍很快到了平州城下,,其時太子華熠在京城步軍大統(tǒng)領(lǐng)黃董,,鎮(zhèn)國大將軍洪憲,一班朝廷重臣支持下,,發(fā)動兵變,,奪位成功,重新起用被罷官多時有兵仙名號的大將墨淵,開始力挽狂瀾,。鞠慶邊將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在平州以三萬迎擊叛軍二十萬,雙方展開激戰(zhàn),,鞠將軍戰(zhàn)死,,鞠家兩個兒子鞠關(guān)鞠祎下落不明,鞠家大小姐二小姐和管家拼死逃出,,流落民間,。此次叛亂,梅花會起了很大的作用,。雖然當(dāng)今天子竭力剿滅,,然而梅花會余孽仍在,大有死灰復(fù)燃之勢,。
“大人,!這倆人胳膊上都烙有梅花的標(biāo)記!”一名衙役道,。
“梅花會余孽,!我東華泱泱大國,豈能讓幾只蚍蜉撼樹,!堂下人犯,,還不從實招來!”周大人義正辭嚴(yán)喝道,。
眾衙役齊聲道:“威虎,!”
那方正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子一下,道:“回大人的話,,小的對梅花會之事一無所知,,至于臂膀上烙有梅花,那純屬小人們的愛好,,不能說身上有梅花標(biāo)記的就是梅花會吧,,這樣是不是太牽強(qiáng)了呢?”
袁平這才以欣賞的目光望著他,,與方正一唱一和:“小人身上的梅花與什么狗屁梅花會無關(guān),!”
他們來個死不認(rèn)賬,一賴到底,??墒牵街莞弥艽笕四枘茏屳p易蒙混過關(guān),?于理,,他是掛四品銜的一個大州知府,,職責(zé)所在;于情,,二十多年前,那時他才十幾歲,,卻親眼目睹了叛軍無惡不作,,老百姓在戰(zhàn)亂中顛沛流離,白骨露于野的凄涼慘景,,至今仍歷歷在目,。當(dāng)下他吩咐一聲:“來,準(zhǔn)備夾棍,!”
兩個衙役抬來兩副大夾棍,。所謂夾棍,其實很簡單,,把兩根木棍的一頭用繩子系好,,放在犯人的大腿上,此刑雖簡單,,卻讓犯人疼徹骨髓,。既然叫夾棍,有大就有小,,小的用來夾手指,,若不信可以拿一雙筷子系好,夾在自家手指上一試,,便知簡單的夾棍為什么對犯人屢試不爽,,威力無窮了。
周大人指著袁平對衙役道:“先夾他,,讓他清醒清醒,!”
兩個衙役嬉皮笑臉地走過來,袁平拼了命地掙扎起來,,眾衙役一起幫忙按住,,把袁平的大腿往夾棍中間,只聽得周大人道:“身為大東華國民,,卻瘋狂地盜取鞠慶邊將軍墓,。平州侯乃一代名將,他為國捐軀,,死得其所,,必定流芳千古,讓后世景仰,。爾等行為要讓將軍曝尸荒野,,是可忍孰不可忍,!來呀,動大刑,!”
那上夾棍的衙役立刻動手,,輕輕夾住,用力那么一收,,只聽得大堂之上袁平那撕心裂肺地慘叫,,在讓他欲生不能又欲死不得的情況下,夾棍還得繼續(xù),,最后只剩下了哭嚎,,那哭天喊地慘叫猶如一把利刃直刺大堂之上眾人心脾,讓眾人一釋心中惡氣,,那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大人!他昏死過去啦,!”一名衙役道,。
“潑水!”周大人道,,于是一盆水迎袁平的臉潑下去,,袁平呻吟著慢慢睜開眼睛,緩緩地醒過來,,呼出一口濁氣,。
“快招!”周大人步步緊逼,。
哪料這個袁平哈哈大笑了一陣,,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周大人和吳師爺,還環(huán)視了下周圍的衙役,,罵聲不絕:“告訴你們,,老子就是梅花會人,還是東華人,,老子就是想把東華搞亂搞分裂,,讓東華到處冒煙,處處有烽火,,讓千里白骨無人埋,,讓百姓流離失所,我們,,大西州國,,北戎國,南閩國,,丹丘國,,月遲國,,哦對了,還有海上島國搖桑國都來瓜分,,大家都分一杯羹,。哈哈,老子要當(dāng)皇帝的話,,定要伏尸百萬,,流血千里,你們說,,這過不過癮?”
袁平這狂傲之徒這一番所謂的慷慨陳詞,,讓在場之人為之氣結(jié),。這人的骨頭是什么做的呢?即便打斷筋骨也無濟(jì)于事,。
吳師爺提醒說:“大人,,此案事關(guān)重大,遲早要上交刑部或大理寺,,留下活口,,我們不與他斗氣?!?p> 袁平被衙役抬下去了,,他的腿骨快被夾斷了,府衙接下來還得為他找大夫?,F(xiàn)在場上的形勢就看方正能不能清醒過來,,做一個聰明人了。
方正早已被眼前極其恐怖慘烈的場景弄得心驚肉跳,,嚇得他小便失禁,,小便從他的褲襠里順著褲管往下滴,如山間小溪在大堂的地面上蜿蜒而出,,又像蚯蚓在爬行,。
堂上眾衙役捂住嘴吃吃地笑。
“你呢,,要不要嘗試一下夾棍的滋味,?”周大人問。
方正嚇壞了,,三魂七魄給蕩走了兩魂四魄,,他磕頭如小雞在啄米:“我我……我愿……愿招,小人愿招……我招……”
原來方正的確是梅花會的成員,,還是墓堂堂主,,何為墓堂,?即專門負(fù)責(zé)盜墓,盜取墓里的金銀珠寶,,再上繳總部,,作為梅花會的活動經(jīng)費,他專門負(fù)責(zé)東華的盜墓,,共有一百來號人,,分布在各區(qū),袁平是風(fēng)水師,,負(fù)責(zé)勘察動手排除機(jī)關(guān),,雖說看起來是下賤之役,卻在會中的地位極高,。除了墓堂,,還有商堂,所謂商堂就是做買賣的堂會,,據(jù)方正講,,梅花會商會遍布全國,,只知道堂主姓莫,,具體在哪里叫什么名就不清楚了。梅花會還有一個堂叫鋒刀堂,,此堂專門從事暗殺活動,。方正說,,梅花會規(guī)定各堂之間不準(zhǔn)相互聯(lián)系,故他并不很清楚,。
周大人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你們的總部在哪,,誰是你們的會主?”
方正說:“總部設(shè)在綠巖島,,會主是誰,,小人從來沒有見過,確實也不知道,?!?p> 總部在綠巖島?綠巖島,,周大人知道,,那是一個海島,據(jù)說那里原來荒無人煙,,但近二十多年以來,,島上住了一群神秘的人,他們開荒墾地,,建設(shè)家園,,距東華最近的也有兩百海里,,平時海里風(fēng)大浪急,非大船大能過,,原來這幫人把總部設(shè)在那里,,確實即便東華知道,也鞭長莫及,。
周大人是個四品官,,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有資格上奏皇上,他讓吳師爺將這里的情形寫好奏報,,快馬上呈郡撫劉欽大人,,劉欽接報,也認(rèn)為事關(guān)重大,,自己再附議一份,,連同平州府送來的原件一塊,上表當(dāng)今皇上,,東華皇帝隆武帝華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