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批文終于下來了,。批文是經(jīng)過盤嶺郡郡督徐階徐大人,,郡撫劉欽劉大人認真研究后,經(jīng)過統(tǒng)一安排以副件形式轉(zhuǎn)交給平州府,,按照郡里統(tǒng)一部署,平州府負責(zé)將人犯押送到陽州,,陽州接到任務(wù)之后,,再由下一州接棒,如此類推,。
周大人在接到任務(wù)后,,照說押送犯人到某個地方服刑,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但這一次可真的不一樣,這是朝廷的要犯,,是要到大理寺審訊的,,若是在中途病死或被梅花會的人劫走,抑或被人滅了口,,那誰也交不了這個差,。
走官道,從平州到陽州中途必須要經(jīng)過一座山,,此山名為騎龍嶺,,山勢險峻,森林茂密,,一條路從山腳下蜿蜒而過,,此山最適合埋伏,倘若梅花會在此設(shè)伏,,他將如何應(yīng)付呢,?平日里都是官差負責(zé)押送,而這一次普通的官差肯定辦不了這事,。
計議已定,,周大人坐在大堂上吩咐衙役:“速請平州城防巡防軍劉率過來!”
在東華,,文官的地位明顯高于武官,。因為平州是個大州,周如松自然而然要比普通的知府大一級,,他是正四品,,從三品,而平州巡防軍也是正四品,,是平級的,,但必須受周如松大人節(jié)制。在衙役出去后不久,,府衙門外就響起了馬蹄的得得聲,,一位武官下馬,,然后快步向大堂走來,此人便是劉率,。劉率一進府衙,,就見到周大人坐在大堂之上,忙躬身行禮,,問道:“大人喚卑職前來,,有何吩咐?”
周大人站起身,,還禮道:“劉將軍,,有兩名朝廷要犯需要借助將軍押送到陽州府衙?!边呎f這把郡里的批文遞給劉率,。
批文上寫著:務(wù)必讓戰(zhàn)斗力強的城防軍協(xié)助辦理。
周大人繼續(xù)道:“騎龍嶺是押送囚車的必經(jīng)之路,,梅花會的亂臣賊子可能會在那里設(shè)伏劫囚車,,或者把人犯干脆干掉,你的任務(wù)就是準時安全地將人犯送到陽州府衙,!”
劉率道:“大人請放心,,卑職一定安排人數(shù)馬上去騎龍嶺現(xiàn)場!”
周如松將手舉在半空久久沒有落下來,,他強調(diào)地說:“不,!你帶幾個人親自去!”
“是,,大人,!”劉率道。
周如松進一步地說道:“劉將軍,,此事事關(guān)重大,,要是人犯出了差池,你我都不好交代??!你回來之后,我們再進一步商量如何應(yīng)對明天的策略,,務(wù)必將劫囚車的亂臣賊子一網(wǎng)打盡,!”
第二天一大早,八輛囚車同時出發(fā),,共分成三組,,往東邊走的是兩輛,往南面奔的是兩輛,,往北邊奔的卻是四輛,,這四輛車分成兩個批次,,分別隔開一段距離,每個隊都有兩個頭目率領(lǐng),,而去北邊的由劉率親自帶隊,,都攜帶了強弓勁弩,他們在清晨紅彤彤的太陽映照下,,同時出發(fā)了,。
人群中莫老爺擠到了前面,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同時出發(fā),,朝不同方向而去的囚車隊伍,八輛囚車都坐著人犯,,這讓莫老爺腦子里一頭霧水,,正這時后面一個人牽了牽他的衣襟,那個人嚷道:“興旺兄,,您也在呀,!”莫老爺回視那個人,原來是吳老爺,,吳老爺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道:“共八個人犯啊,!聽說要押到不同地方去,!”
莫老爺不解地問:“不是兩個人犯么?”
吳老爺好奇地問:“你怎么曉得是兩個人犯,,興旺兄,?”
莫老爺突然捂住了嘴,他覺得自己太失態(tài)了,,假裝咳嗽起來,,他借口家里還有事,擠出了人群,,不大工夫,,他坐上馬車,朝一個方向加速前進,,一路狂奔起來,。
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大亮了,騎龍嶺山間的薄霧也逐漸散去,。在騎龍嶺一條叫“捏不緊”的狹窄路的上方,,是騎龍嶺最險的位置龍嘴,在龍嘴上有一群人在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朝南邊瞭望觀察,,領(lǐng)頭的是兩個人,,徐小虎與張豹?!八麐尩?,咋還不來?”張豹焦躁地自言自語,。徐小虎按撫大家:“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p> 他們這一群人共二十人,,天不亮就潛伏在此,現(xiàn)在天都這般光景了,,咋還不來,?其中一個狐疑地問:“該不會不從這兒走吧?”
徐小虎板上釘釘?shù)卣f:“老莫說了,,囚車要押往陽州,,這是必經(jīng)之路。再等等吧,?!?p> 一群在枝頭吱吱呀呀唱著歡樂歌的鳥兒受了驚,撲楞著翅膀從南邊飛過來,,一只在地上吃草的兔子豎起耳朵,,身體一動不動地側(cè)耳聽著,突然發(fā)瘋似地一路逃躥,。這時,,就聽到車的木轱轆壓在干燥地面上吱吱地響,聲音愈來愈清晰,,也聽到人在走路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來啦!”徐小虎警覺起來,,大家都屏住呼吸,,密切地關(guān)注著,“大家準備,!”
幾位士兵押著兩輛囚車開始出現(xiàn)在視線中,,囚車上站著“人犯”,一位軍官在叱喝著,。徐小虎叫了一聲“放”,,一塊巨石從龍嘴滾落下來,落在山腳下發(fā)出一聲巨響,,立時騰起一股煙塵,,推囚車的軍官,,還有押送的士兵見狀一哄而散,把囚車丟在原地,。
“沖,!”徐小虎帶頭沖了出去,其他人也紛紛跟著揮舞著刀沖下山去,。這些人沖到囚車前,,正要砍斷木枷時卻楞住了,這囚車內(nèi)站著的是稻草人,,再穿上囚服,,弄點血跡,遠遠望去,,在煙霧繚繞的山間還真像人,。徐小虎心里一沉,大叫一聲:“不好,,咱們上當(dāng)啦!”
“撤,!快撤呀,!”
“走!快點走哇,!”
二十來個人紛紛亂亂,,嚷成一片。
徐小虎張豹他們正在往回撤時,,只聽得四周一陣吶喊,,從四面八方的樹叢中草叢里鉆出無數(shù)的人來,強弓勁弩頓時齊射,,猝不及防的這伙人馬上就倒了一片,,與此同時,劉率押著囚車才從后面姍姍來遲,,他手握一桿大刀,,騎在馬上,擋在囚車前,,手一揮,,身邊的士兵立即沖上去,占有絕對優(yōu)勢的劉率切菜砍瓜般地大殺一場,,獨獨留下了徐小虎和張豹,。徐小虎一看就明白了,懊喪地一拍腦袋:“哎呀,,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還是知府周如松周大人的計謀高哇,,巧妙部署,果然不出我等所料??!這樣的地形不利用確實太可惜了!”
徐小虎和張豹的脖子上各自都被刀槍架滿了,,想死都死不了,,二人面如死灰,垂頭喪氣,,徐小虎掙扎著挺起胸脯,,想起還有接應(yīng)的一幫人馬,他又強硬起來:“哼,,別得意太早,!”
劉率不屑地揮了一下手,冷笑一聲,,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說:“你指的是接應(yīng)的人,,是吧?嘿嘿,,本將軍早已料定會有人來接應(yīng)你等,,他們也完了!”
“你們,,你們要把我們押到哪兒去,?”徐小虎問
劉率再也懶得理他們,他命令道:“把他們倆綁起來,,一塊兒押到陽州去,,弟兄們好領(lǐng)賞錢呀!”
張豹昂起了脖子要往劉率的刀上蹭,,“來,,給我來個痛快的!”
劉率用刀背磕了這家伙一下,,“綁緊一點,,可別讓人犯溜了!”
與此同時,,平州城門口也加強了檢查,,無論男女。男人就地脫下上衣,,士兵們看看有沒有梅花烙,,女的則單單在一間屋里,由平州府衙雇來的同性別的女人檢查,沒事的話,,可立即走人,。不管進出,都得認真例行公事,,弄得出入平州城的叫苦不迭,。
一位騎著馬的穿一身藍袍中年男子猶猶豫豫,他想出城,,見城門檢查這樣嚴格,,當(dāng)即就撥馬回頭。
大街小巷巡查的士兵比以往增加了好幾倍,,一旦見到認為可疑分子馬上拿下,,寧可抓錯,也決不可放過一個,。街道重要路口,,人流量大的地方,平州府的衙役們在張貼告示,。藍袍中年男子下了馬,,馬繩牽在手中,湊近前去觀瞧,。只見上面寫著:今有梅花會滋民憂事,,亂我東華國政,凡有知其不報者,,以同謀論處,凡舉報者賞銀五十兩,,堅決兌現(xiàn),。從明日起,平州居民就近在里長處檢查登記,,發(fā)給腰牌,,可暢通無阻。平州城府衙,。
藍袍中年男子正在看著,,他的衣服被人拽了一下,他扭頭一看,,原來是一位上身青衣,,下身一條黑色褲子,一臉富態(tài)的老人在朝他做暗示,,他跟著此人出來,,此人正是莫老爺,他想了一會兒,記起來了:“興旺兄,!”
“噓”,,莫老爺讓他別大聲,把他拉到一棵樹底下,,正色道:“鄭立呀鄭立,,你好大膽,風(fēng)聲這么緊,,他還到處亂跑,,你不要命啦?走,,跟我來吧,!”
這是莫老爺一個城南的一處房子,平日里無人居住,,亦沒人打掃,,落葉鋪滿了一地,他讓鄭立把馬系在樹上,,領(lǐng)著他來到后院一個破舊的廚房里,,移開水缸,露出一個洞口,,“鄭立呀,,這是一條秘密通道,你下去后,,一直往前走,,到盡頭,有個梯子,,移動空水缸,,上去就出了城了,我把馬騎出去還給你,!”
鄭立此時不知說什么感謝的話才好,,他二話沒說就下去了,再往上看時,,水缸已經(jīng)蓋上了,,他摸著黑往前,再往前,,前面已沒了路,,上了木梯子,移動水缸,,一座占地很大的院子出現(xiàn)在眼前,,他在一條凳子上坐了一會兒,,平息了一下受驚的情緒,就聽見有人騎馬來了又緊張起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莫興旺。
“你是從哪里出來的,?”
“城門呀,,我也沒翅膀,飛不出來的,?!?p> 鄭立驚疑不定地問:“那他們沒檢查到……你……?”
莫興旺神秘地笑笑:“這里有吃有喝,,你自己弄吧,。你現(xiàn)在安全了。鄭立,,好奇心不要太強,,不該問的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