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弟該不會真以為我是那種人吧?”
從漫云樓出來的路上,吳春雷笑著對陳三更道,。
陳三更扯了扯嘴角,,轉(zhuǎn)開了話題,“漫云樓的確有問題,?!?p> “但不能明查了?!眳谴豪讎@了口氣,,“只能......”
他話說到一半,陳三更便抬手止住了他的言語,,然后很快吳春雷便感應(yīng)到了一股強橫的氣息,。
有妖氣!
他猛地抬頭,,望向妖氣的來源,,只見在二人對面的房頂上,赫然站著一個藍(lán)衣青年,。
衣衫在夜風(fēng)中鼓蕩,,雙手背負(fù),神色冷峻,,居高臨下地看著二人,。
吳春雷剛要有所動作,陳三更伸手?jǐn)r住了他,,“是熟人,。”
萬妖谷鷹部天才加藤哼了一聲,,右手兩根奇異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封信,,朝著陳三更輕輕一彈,信封旋轉(zhuǎn)著飛向陳三更,。
這點小伎倆武夫還是能夠應(yīng)付得來,,陳三更伸手接住,就聽見加藤冷冷道:“我家公子說了,,勞煩你陪他喝了一頓酒,,你想要找的人他幫你找到了?!?p> “真不知道公子怎么想的,?!比酉逻@句話,他便轉(zhuǎn)身欲走,。
“等一下,!”陳三更立刻腳下一踩,身形消失在吳春雷的身旁,,下一瞬就出現(xiàn)在房頂上把住了加藤的手臂,,“幫我跟你家公子道個謝?!?p> 加藤驚駭?shù)嘏み^頭,,看著陳三更按住自己肩膀的手,吳春雷懵逼地看著兩丈多高的房頂,,俱都說不出話來,。
陳三更笑著道:“也感謝你來送信?!?p> 松開手,,再一出現(xiàn)就已經(jīng)身在吳春雷的身邊了。
加藤和吳春雷的心中都升起同一個念頭:
這是.......仙法,?
這個世上的確是有仙法存在的,,一些自上古起傳承未斷的宗門或者上古仙人遺址中就有極少仙術(shù)的存在。
陳三更這個操作跟他們想象和理解中的仙法,,也不能說特別相似,,只能說一模一樣。
于是看向陳三更的目光,,一個驚懼,,一個驚喜。
加藤不敢嘚瑟,,抱了抱拳,,匆匆離去。
陳三更抽出信紙,,紙上寫著一個地址,。
先前幫著狄仁帕查案早已對安水城有了幾分熟悉的陳三更將信紙交給吳春雷,“要不我自己去吧,?”
看了陳三更剛才的【才藝展示】,,吳春雷神色鄭重,“請務(wù)必讓我盡一個繡衣使應(yīng)盡的職責(zé),!”
......
安水城最有錢的人都在城東有別院,,因為這里有水。
有水則能潤,能潤則能順,,能順則令人愉悅舒爽,。
這些有錢人們特意開挖了一條人工河,讓原本從城邊流過的大河分出一道來,,進(jìn)城繞上一圈,,又匯入河中,。
然后他們就在這條人工河的兩岸,,修起了一棟棟雅致又豪奢的院子,很快就成了安水城最高端的居所,。
比如狄仁帕,,一直以來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在那邊擁有一棟屬于自己的別院。
強如蘇紅袖,,她家也就在那邊有著四五棟院子而已,。
此刻,這片地域的某一棟院子的正屋中,,白長根和申宮對坐飲酒,。
申宮笑著道:“沒想到這次大長老交代下來的任務(wù),完成得這么輕松,,哈哈,。”
白長根不置可否,,“沒回到山里,,還是不能掉以輕心?!?p> “你又來了,!現(xiàn)在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我們想走隨時能走,,誰還能攔我們不成,!”
他哼了一聲,“這都要能出什么波折,,我就真倒立拉給你看,!我說的,誰也攔不??!”
“行吧?!卑组L根點了點頭,,忽然眉頭一皺,捂著肚子,“哎喲,,你別說,,中午那個菜吃壞了,我就先得去趟茅房,!”
“切,!”看著白長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申宮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就看不慣白長根一天娘們唧唧的,,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腳,還一副高高在上,,點撥自己的樣子,。
小酒一杯接一杯,小菜一口接一口,,但是白長根還是沒有回來,。
申宮拎起酒壺,嘆了口氣,,“沒個人陪著,,這酒喝著它也沒勁啊,!”
“要不我陪你,?”
一個溫和清朗的嗓音在一旁響起,申宮霍然扭頭,,瞧見了一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
“是你?”
申宮的慌亂一閃而逝,,因為白天他就已經(jīng)確認(rèn)過,,眼前這個人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鏢師,渾身上下全無真元波動,,屬于他一巴掌就能拍死的,。
他更關(guān)心的是當(dāng)時跟著這個人一起的白靈溪和牛犇,莫不是找到這兒來了,?
陳三更點點頭,,“是我?!?p> 申宮悄然分出一縷心神留意著周遭的情況,,“你怎么來了?”
陳三更道:“我本來就應(yīng)該來,?!?p> “你不該來的,。”
“可是我已經(jīng)來了,?!?p> 申宮猙獰一笑,“來了就逃不了了,!”
陳三更淡淡道:“我來了就沒想逃,。”
申宮輕蔑一笑,,“那你來干什么,,送死嗎?”
“你是不是去過橫山鎮(zhèn),?”
陳三更忽然拋出一個問題,,然后雙目死死盯住申宮的表情,,果然瞧見了一閃而逝的驚訝和疑惑,。
申宮搖著頭,恢復(fù)了鎮(zhèn)定,,“什么橫山鎮(zhèn),,沒聽過。大晚上的,,你跑來這兒逼逼賴賴,,真當(dāng)有繡衣使在城里我就不敢殺人?”
陳三更面容平靜,,開口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們的陰謀,。”
申宮猛地抬頭,,盯著陳三更的雙眼,。
等待兩人目光相接的時候,申宮的雙目中忽然閃爍起了妖異的光芒,。
陳三更感覺心神微不可查地顫了一顫,,這就是攝魂術(shù)嗎?
竟如此強大,!
若是再強上千百倍,,自己還真有可能會瞬間失神。
怪不能能夠驅(qū)使總鏢頭寫下那封信,,也能驅(qū)使那一戶人家騙過那么多鎮(zhèn)上居民,。
好賊子!是你,,沒跑了,!
他踏出一步,伸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
沒用,?
申宮的后背忽然滲出一陣?yán)浜?,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往不利的攝魂術(shù)居然失效了!
他看著面前的少年,,似乎這才想起此人剛才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房中有多么古怪,!
另一個可能悄然浮現(xiàn)在他的心頭:
當(dāng)他看著一個人身上全無真元波動,也無威壓,,并不一定是那人沒有真元,,也有可能是那人的真元比他厲害得多得多!
好你個年輕人,,明明這么厲害,,卻還要來裝,來騙,,來偷襲,,這樣好嗎?
“白長根,,你個狗R的,!”
大吼一聲,申宮用力向后一蹬,,身形在空中化作一頭巨大的黑豹,,撞碎窗棱,沖出房間就朝外面逃去,!
總鏢頭,,我為你報仇了!
陳三更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呂方曾經(jīng)爽朗的笑容和言語,,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看著申宮飛快逃離的身影,,身形一閃,,出現(xiàn)在他的下方,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背上抽出的金絲大環(huán)刀向上一刺,。
滾滾刀氣仿若掙脫鎖鏈從地底沖出的巨龍,,呼嘯著將申宮的身形吞沒,沖向夜空,。
被陳三更把著肩膀帶著跳進(jìn)院子的吳春雷站在正屋外一處無人角落,,呆呆看著這無聲又浩大的動靜。
時光仿佛回到了自己還是實習(xí)繡衣使跟著別人出任務(wù)的時候,,那種令人嘆為觀止又令人心安的感覺,,可以簡稱為三個字:抱大腿,。
尤其是,這條腿,,又粗又硬,。
橫掃一切。
吳青帝站在客棧的窗前,,望向城東方向那道劃破天際的光芒,,頷首微笑。
在他的身后,,加藤已經(jīng)驚掉了下巴,。
已經(jīng)逃到了城外的白長根回頭看去,只見一道圓柱形的赤紅色的光芒直直地插向黑色的夜空,,威猛無匹,,一往無前,最后成了天邊的一點光芒,。
他猛地一哆嗦,,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雖然此刻那個人能追到自己的概率微乎其微,,自己至少有九成八的可能逃得掉,,但九成八,,四舍五入,,不就特么等于必死無疑么。
想到這兒,,他直接化出本體,,撒蹄狂奔。
......
金風(fēng)閣中,,一對追求情趣的男女正在窗邊探索著生命的大和諧,,百無聊賴地配合著的女子瞧見了那粗壯筆直的光芒,驚呼道:“那是什么,?”
身后的男人將目光從山谷之中移開,,望向天邊,“流星,!快許愿,!”
二人的目光稍一停留,就發(fā)現(xiàn)了那顆倒著飛的“流星”,。
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兩個人神色一動,,立刻有了決斷。
“荷衣,,我要為你贖身,,我要生生世世都只愛你一個,!”
“馬公子,我也愛你,,三生三世,,矢志不渝!”
兩人口中喊著自己都不信的話,,在一場虛假的自我催眠中,,竟然真的達(dá)到了生命的大和諧。
......
陳三更站在原地,,喃喃道:“好像力氣使大了些,。該留個尸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