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幸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
從打定決心要幫阿澤收集證據(jù)的那天起,,她每天不是在雜志社查資料,就是在和洪彩云周旋,。
其實如果不是鋼琴家,,她覺得她去影視圈混混越不錯,感覺上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洪彩云混久了的緣故,,哭戲也越來越自然,,眼淚說來就來,端的簡直是朵純情小白花,。
周幸此刻沉沉地睡著,,夢里是自己拿了奧斯卡金像獎,腳踩著洪彩云等人的美夢,,絲毫不知道坐在病床旁邊的鐘運澤,,已經(jīng)快要崩潰。
澄清了一切誤會的鐘運澤,,如今病房外面有著一堆的記者正等著做采訪,,蘇佳安排好的公關(guān)公司的人還等著開會。
可是他什么都顧不上了,。
他緊緊握著周幸的手,,只希望眼前這個女孩能像他們剛剛相遇的時候那樣,充滿活力,,笑容燦爛,。
七月和裴亦并肩站在病房外面,即便醫(yī)生已經(jīng)說了八百遍沒事,,只是太累了睡著了,,鐘運澤仍舊眼睛眨都不眨的緊緊盯著周幸,,生怕他一旦睡著或者離開,周幸就會消失了一樣,。
裴亦拍了拍七月的肩膀:“沒事你就先回去吧,。”
這是生怕七月看了會傷心,,沒想到七月很是豁達:“我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再說了,我和周幸也算是好朋友,,我關(guān)心她也是理所應當,。”
說到這里,,裴亦有些愧疚:“我要是沒有把事情瞞下來,,也許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了?!?p> 七月安慰道:“你不了解周幸,,你只以為她是一個任性的女孩,你害怕她會害了阿澤,?!?p> 裴亦看了一眼病房內(nèi)的兩個人,“老大這輩子,,大概是真的逃脫不了周幸這個人了,。”
七月很是贊同:“這件事情嘛,,我?guī)啄昵熬椭懒?。?p> 涂峰急匆匆過來,,看著袖手站在那里和七月說話的裴亦,,氣不打一處來:“我都快忙瘋了,你還有閑情逸致談情說愛,,快點過來幫我,。”
裴亦沖著涂峰使眼色,,涂峰很是看不起他這幅遮遮掩掩的模樣:“哎,,七月,你要是空窗期,,考慮一下我們裴亦啊,。”
還沒說完,,就被裴亦直接拉走,。
七月哭笑不得地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想了想,大聲喊道:“好,,我考慮一下,。”
走廊那頭傳來不知道是誰跌倒的聲音,,七月放聲大笑起來,。
周幸是后半夜醒的。
被餓醒的,。
大半夜醒過來,,看著眼睛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的鐘運澤,著實嚇了一跳,,有些疑惑地問:“阿澤,,你是在等我吃夜宵嗎?”
鐘運澤一時不知道現(xiàn)在的周幸是什么情況,,以為她又失憶了,,打開了燈,正要按鈴叫醫(yī)生護士,,就被人按住了手,。
眼前的周幸臉色蒼白,卻依舊笑著道:“我沒事,,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休息了,?!?p> 鐘運澤看著眼前的周幸,覺得好像是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周幸道:“有吃的嗎,,我想吃小龍蝦?!比缓蠛鋈幌肫鹗裁此频模骸鞍⒁痰氖虑?,解決了嗎?”
話未說完,,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周幸聞到了鐘運澤身上淡淡的香味,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之后,,令人十分的安心,。
“都解決了?!辩娺\澤道:“你放心,,不會再有事了,。”
周幸釋然的將頭枕在他肩膀上,,安撫似的拍了拍鐘運澤的后背,。
“阿澤,我們和好吧,?!?p> 鐘運澤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是有些低沉的聲音,。
“嗯,,我們和好吧?!?p> 橘黃色的燈光,,溫柔地灑落在兩個相擁的人身上,他們兩個從高中開始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許多事情和感情不是外人可以用一兩句言語足以形容,。周幸知道自己能安安靜靜躺在這里不受他人干擾,鐘運澤也許又為了自己默默做出了許多事情,。
只是……
這樣也挺好的,。
周幸啃了一盒十三香之后,又想點香辣的,,直接被鐘運澤強制關(guān)機睡覺,。
被偶像攬在懷里的周幸想,自己大概也不負這個名字了,。
周幸足足被鐘運澤強制在醫(yī)院休息了一個禮拜,,這期間,鐘運澤只放了哭哭啼啼的方丹進來,。
周幸聽了方丹哭了半個多小時,,才無奈地道:“周太太,我還沒怎么呢,?!?p> 聽到這個稱呼,方丹抬起頭,,有些尷尬:“不要叫我周太太,。”
周幸聽出了些意思,,趕緊追問:“你和周文山攤牌了,?”
被自己的女兒追問八卦,方丹臉上還是有點下不來面子,鐘運澤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輕輕地咳了一聲,,被周幸賞了個白眼:“我關(guān)心我自己親媽怎么了?”
許是這句親媽讓方丹有些意外,,方丹立刻握緊了周幸的手:“阿幸,,反正,媽媽以后只有你了,?!?p> 在場的人,包括鐘運澤,,都以為這句話是在某些特定場景下,,母女倆應景生情說出來的話,絲毫沒有感覺到這句話會對他以后的生活產(chǎn)生什么影響,。
當然這也是后話,。
當下的周幸還是很受感染的,立刻拍了拍方丹的手:“你放心,,有我一碗干飯吃絕對不讓你喝稀粥,。”
方丹到底只是跟周文山分居了,,兩人離婚牽扯到的事情太多,,雖然方杰作為方丹的弟弟直接表態(tài),離了婚,,財產(chǎn)分割完畢盡歸方丹個人所有,,而且方家會贍養(yǎng)方丹。
不過一來一下子說離婚,,方丹還是有些舍不得,;二來,周文山最近也一直在加緊求得方丹的原諒,,兩個人畢竟還是有些感情基礎(chǔ)在的,未來也說不好,。
對于方丹和周文山的事情,,雖然是自己血緣上的親生父母,周幸卻不好說什么,,只能說尊重方丹的決定,。
“你會不會覺得,媽媽太懦弱了,?!狈降ぴ囂街鴨枴?p> “不會?!敝苄覔u搖頭:“我知道愛一個人說放棄就放棄很不容易,。”得到女兒的安慰,,方丹有些意外,,卻也很快笑了起來。
“不過我要提醒你,?!敝苄艺f得隱晦:“他,還有外面的那些,,不要再被騙一次了,。”
方丹頷首:“我明白,,你放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真是沒想到,,鐘運澤跟你分手是怕你因為張揚的事情受影響,。”
她知道原因的時候,,也有些不能理解,,不過阿澤向來都有他自己的考慮。
“這件事情,,我過后會再和他談談,。”阿澤一直覺得自己還是那個要受保護的對象,,周幸覺得是時候跟阿澤好好談一談,。
“不過你看男人的眼光還可以?!狈降た粗η懊蟮溺娺\澤:“至少比你老媽我好多了,。”
鐘運澤正在病房外面和涂峰對接善后的事情,,絲毫不知道自己被未來丈母娘心里掛上了號,,插上了小紅旗。
周幸看著從病房外頭走進來的鐘運澤,,有些得意:“那是自然,。”
兩個人和好如初的第一個晚上吃的是小龍蝦,,對此裴亦覺得周幸還是那個任性的周幸,。
老大的病才剛好,自己也才從車禍中撿回一條命,為什么偏偏是自己討厭的十三香小龍蝦呢,。
不過誰讓她是老板娘,。
連涂峰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老大許多工作都往后排了,,直接抽出空來陪她,。
連裴亦都覺得不妥,更何況是周幸,。
“你該去工作了,。”周幸小聲提醒,。
鐘運澤不以為意:“已經(jīng)都排后了,。”
“阿澤,,你是要過氣了嗎,?”周幸調(diào)侃道:“當紅歌手怎么可以有這么長時間不出現(xiàn)的?!?p> “這樣不好嗎,?”鐘運澤道:“我想多陪陪你?!?p> “我覺得,,阿澤,你對我過于保護了,?!敝苄裔j釀了一下措辭:“就像這次這樣,張揚的事情,,你完全可以都告訴我,。雖然當時也有我自己的問題,可是我覺得我們之間確實存在溝通上的問題,?!?p> 想起在西城的夜晚,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鐘運澤心疼地摸了摸周幸的臉:“很難過吧,?”
周幸紅著眼眶,卻努力笑出來:“當然很難過,,阿澤,那時候我很想告訴你,,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無論我是不是真的很優(yōu)秀,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只想在你身邊,。不過你說的也對,,我拼盡全力想要不依靠你,其實是不相信你,,而且最終還是給你添麻煩了,。”
鐘運澤有些心疼:“不要說這樣的話,,阿幸,,你永遠不會給我添麻煩?!?p> “你看,。”周幸嗔道:“我們兩個永遠都不是平等的,,你老覺得你要保護我,。”
“你高中的時候不是很喜歡那首騎士精神,?”鐘運澤笑著道:“我做你的騎士好不好,?”
周幸知道一時半會,鐘運澤的觀念不能一下子就被扭轉(zhuǎn)過來,,覺得如果以后自己能夠證明自己,,讓鐘運澤放下心來,也許慢慢的,,他就不用背一個大包袱,,老覺得自己是如何弱小,如何會受社會鐵拳的重擊,,如何需要他保護了,。
“好?!敝苄曳艞壛说挚?,就這樣再次沉淪在這個人的溫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