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加官晉爵
第二天,望日大朝會,。
凡在京文武官員五品及以上者,入朝奏事,,會于乾元殿以西之宣政殿,升殿賜食,。
鄭東奉旨,,穿著隆重,,跟著師父駱賓王一同進(jìn)殿,。因為離皇城不算近,兩人四更就出發(fā),。
到了宮門前,,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那里等著了。
鄭東上前,,發(fā)現(xiàn)前后左右,,幾乎都是和師父差不多年紀(jì)的老頭子,只有自己一個毛頭小子穿插在中間,。
不多時,,鄭東在人群中看見了狄仁杰,于是跳起來朝對方揮了揮手,。
駱賓王見狀趕緊攔住,,這可是宮門前,舉止怪誕會被當(dāng)做君前失儀的,。
狄仁杰眼睛比較尖,,就那么兩下也發(fā)現(xiàn)了鄭東。
于是狄仁杰走過來,,先是對鄭東笑了笑,,而后和駱賓王見禮。
“在下狄仁杰,,久聞駱公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啊,?!?p> “狄大人過獎,在下身犯死罪,,蒙太后赦免,,忝居狄公之上,愧不可當(dāng)啊,?!?p> “誒,,駱公實有大才,太后慧眼識珠,,此乃佳話,,駱公不必自謙?!?p> 兩人你來我往,,客套一番,鄭東都快聽不下去了,。
“叔父,,侄兒還想問您,您怎么這么快就把曲轅犁的事告訴太后了,?”
狄仁杰聽見鄭東叫自己叔父,,瞥了一眼駱賓王,見對方微笑著看二人聊天,,想必是已經(jīng)商量過了,。
狄仁杰回答道,“賢侄此等大才,,如若埋沒人間,,豈不令人痛惜?”
“侄兒還沒準(zhǔn)備好呢,?!?p> “賢侄這不還是來了嗎?”狄仁杰笑道,,“看來太后對你也很很重視啊,。”
“這都是狄大人的功勞,?!瘪樫e王插了一句。
正巧這時宮門開了,,中官高唱“百官入朝”
駱賓王見狀,,“開宮門了,走,,我們也進(jìn)去吧,。”
進(jìn)了大殿,,文武百官在監(jiān)察御史的帶領(lǐng)下,,按品級于殿庭就位。
讓鄭東沒想到的是,,每個位置上都有一個厚厚的坐墊,,想必是給百官們準(zhǔn)備的,。
不一會兒,太后武則天從殿后轉(zhuǎn)出,,坐在御座上,,百官則在在典儀的唱贊下行再拜之禮。
武則天命免禮之后,,百官就可以坐下來了,。
其實,一般有什么重要的事,,常朝時就上奏了,,即便是一些機密性的事項,也會通過“封事”上達(dá)天聽,。
因此,,在這中朔望日的大朝會上,,基本上沒有人出來說話,。已經(jīng)漸漸演變?yōu)榛实酆统甲又g的禮儀性的會面。
但今天,,和往常的大朝會不一樣,。
先是,李孝逸平定叛亂歸來,,還沒有正式的進(jìn)行封賞,。
于是左肅政大夫檢校內(nèi)史騫味道出班奏請封賞得勝之軍。
這應(yīng)該是早就商量好的流程,,武則天先是肯定了騫味道的上奏,,而后又夸贊了此次兩路大軍的勇猛。
接下來,,就是當(dāng)堂宣旨了,。
武官隊伍中,李孝逸出班,,躬身拱手聽旨,。
“鸞臺: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式賴師武臣力,;及海宇寧謐,,休息士卒,賞延奕世,,寵固河山,,甚盛典也。今有云麾將軍守左玉鈐衛(wèi)大將軍梁郡開國公李孝逸,,夙篤忠貞,,克攄猷略,,宣勞戮力,振旅班師,,釋朕東望之憂,,厥功甚偉。茲進(jìn)封孝逸鎮(zhèn)軍大將軍行左豹韜衛(wèi)大將軍,,徙封吳國公,,實封五百戶。制書如右,,符到施行,。”
李孝逸朗聲叫道,,“臣李孝逸謝太后隆恩,。”
然后武則天就繼續(xù)跟上幾句慰勞的話,,又隨口問了幾句關(guān)于平亂過程中的事情,,算是拉近君臣之間的關(guān)系。
接下來,,重點就轉(zhuǎn)移到駱賓王身上了,。
雖然駱賓王已經(jīng)被太后赦免,坐朝為官,,但大部分人都還不認(rèn)識,,不了解這個突然轉(zhuǎn)變身份的大才子。
然而在這次大朝會上,,武則天算是讓駱賓王出盡了風(fēng)頭,。
雖然并沒有怎么夸贊他,但就憑前幾天太后下的一紙制書以及封賞,,再加上在這大朝會上唱名出班,,讓文武百官頓時對面前這個瘦高的鳳閣舍人刮目相看。
敬佩者有之,,鄙夷者有之,,像武三思那種諂媚者亦有之。
但這些,,駱賓王都不在乎,。
因為他知道,今天的重點并不在他身上,。
武則天之所以叫他出班,,正是為了給徒兒鄭東的出面做鋪墊的。
果不其然,武則天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如同舞臺上的聚光燈,,把鄭東變成了光宅元年臘月望日大朝會的最亮眼的人。
“諸位愛卿估計還不知道,,駱賓王有個徒弟,,甚是聰敏,前些日子更是制作出了一架名叫曲轅犁的農(nóng)耕利器,?!?p> “鄭東?”
“聽說過,,和駱賓王一起進(jìn)京的那個小子,。”
“曲轅犁,?”
“那是什么,?”
“農(nóng)耕利器?”
武則天此言一出,,朝堂上登時就炸開了鍋,。
有一部分官員在討論曲轅犁,有一小部分還不知道鄭東這號人,。
一時間,,人們交頭接耳,討論不休,。
左肅政大夫騫味道站出來穩(wěn)定了局面,眾官員漸漸噤聲,。
武則天趁機讓左右將曲轅犁抬到殿中,,
“眾位愛卿,這就是曲轅犁,?!?p> 站在前排的文武高官圍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還不停的指指點點,。
正諫大夫,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崔詧出班奏曰:“雖見實物,,但不知這曲轅犁是否有效,。”
眾官員也都同聲附和,。武則天微笑著說道,,
“不瞞諸位,昨日朕親自觀看了這曲轅犁的犁地效果。這曲轅犁機關(guān)巧妙,,確實比一般的直轅犁挖的更深,。”
這還有誰敢不相信,,于是百官立刻齊聲稱賀,。
武則天大喜,旋即說道,,“鄭東獻(xiàn)曲轅犁有功,,諸位愛卿以為如何賞賜?”
百官皆沉默不語,。
武則天微微一笑,,旋即說道,“依朕看,,此等利國利民之功,,如何賞賜也不為過。然國有國法,,不可違例,,就依祖制,賜爵而已,,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百官面面相覷,只有前排十幾個高官不動聲色,,齊聲說道,,“太后英明?!?p> 武承嗣回頭看看武三思,,給后者遞去了一個贊賞的眼神。
接著,,就是又一道制書,,還是剛才的中官,等到鄭東走上前來,,張口念道,,
“鸞臺:自古圣賢治世,以牧養(yǎng)生民為社稷,。民為社稷之本,,勸課農(nóng)桑尤為重焉。今有海陵人鄭東,,穎悟絕倫,,巧捷萬端,。造曲轅犁以獻(xiàn),為社稷之功,。特加封為福昌縣開國男,,封地五頃,實封三百戶,。另有兼度支郎中賜緋魚袋狄仁杰,,建材有功,可守諫議大夫,,其余散官如故,。制書如右,符到施行,?!?p> 狄仁杰沒想到的自己也能沾上光連升兩級,于是走上前去,,和鄭東一起,,再拜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