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十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重陽城外有一片荒地,,人跡罕至。
此時,一名雙鬢斑白的中年男子,,頭發(fā)蓬松,,邋遢不堪,背靠在一塊墓碑前,。
全身的衣服破破爛爛,,縫了又縫,補了又補,,衣服上沾滿了灰塵,就連他隱約可見的臉上都臟兮兮的,,看上去儼然像一個乞丐,。
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的表情,一手提起酒壺,,猛地向自己的嘴里灌了幾口,,由于灌得太急,酒水從嘴角灑落,,浸濕了衣服,。
隨后,男子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轉(zhuǎn)身看向墓碑,,上面刻有“郭門夏氏之墓”幾個大字。
由此可以看出,,男子便是十年前盜墓的郭不通,,與那時候的他比起來,簡直就跟換了一個人一般,,而這墓便是其妻夏言萍的,。
看到這幾個大字,郭不通臉上的痛苦表情更甚,,他用顫抖的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墓碑,,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十年了,,不知不覺與你一別已經(jīng)十年了,,你倒走得灑脫,留下我這個苦命人,。你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當初沒有聽你的話?”
說到這里,,郭不通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塊墨綠色的玉佩,,正是其十年前在嚴家墓地中所取。
他看著這玉佩,搖了搖頭,,“人都沒了,,要你何用?”
說著,,他握緊玉佩,,猛地向遠處拋去,不知拋向了哪里,。
隨后,,他再看向墓地,道:“滿意了吧,,我已經(jīng)把它給扔了,,你倒是出來呀,別再躲著我了,,好嗎,?”
話音落下,他的眼前仍然是一座冷冰冰的墓地,,他想見的人一直未曾出現(xiàn),,也不可能出現(xiàn)。
郭不通大失所望,,身體一軟,,如爛泥一般癱倒在地,繼續(xù)自言道:“我知道你永遠離開我了,,可是我不甘呀,,十年前堅持要救人的是你,私自盜取玉佩的是我,,為何這天道不公,,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p> “我知道,,一定是他,什么人間真龍,,我看就是天煞的克星,,還未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生母,你收養(yǎng)他不到半年就病逝了,,也一定是被他克死的,,枉你對他這么好,根本就不值得,,所以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p> “我虐待了他十年,讓他嘗盡了人世間的凄涼,,我知道,,你一定會怪我吧??v然你要怪我,,我也要這么做,唯有如此,,我的心里才會好受一些,。”
說完,,郭不通仰起頭,,又把酒壺傾倒,把壺里僅剩的酒倒入自己的嘴里,。
直到壺里的酒沒了,,他似乎意猶未盡,,來回將酒壺晃了幾下,,只能再倒出幾滴來。
到最后,,壺里的酒一滴不剩,,他憤怒地將酒壺扔在地上,雙眼開始迷離,,進入了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
不多時,一名十歲的少年來到這里,。
他衣著單薄,,在這凜冽的寒風中,怕是難以抵御這種寒冷,,以致讓他雙手抱在胸前,,身體直哆嗦。
少年體型瘦小,,雙眼有神,,嘴唇干裂,眉宇之間透著一股韌性,,當他見到倒在地上的郭不通時,,臉上浮現(xiàn)出關(guān)心的神情。
“爹——”
少年喊了一聲,,小跑到郭不通的身邊,,并蹲下身來,不停地晃動著他的身體。
從這一聲呼喚就可以推測出,,這少年便是郭不通十年前從嚴家墓地所救,,取名郭牧。
此時的郭不通睡得跟死豬一般,,一時之間難以叫醒,。
郭牧只得暫時作罷,目光轉(zhuǎn)向墓地,,隨后跪倒在墓碑前,,拱起雙手,正聲道:“娘,,孩兒給您見禮了,。”
說著,,郭牧連向墓碑磕了三個響頭,,目光才重新回到郭不通的身上。
既然叫不醒,,那就試試能不能把他扛起來吧,。于是,郭牧開始拉拽郭不通的身體,,想要將他扛在自己的背上,。
然而嘗試了幾次,結(jié)果都以失敗而告終,,郭牧還是身體太弱小,,無力扛起郭不通龐大的身軀。
無奈之下,,郭牧只好繼續(xù)呼喚郭不通,,結(jié)果如剛才一般,郭不通只發(fā)出“呼呼”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面對這種局面,,郭牧大可以不管不顧,,獨自離去,然而,,他做不出來,。
他不惜冒著嚴寒跑來這里,就是為他而來,,眼見寒冬將近,,若是任由郭不通睡在這里,,免不了會病倒??v然郭不通無情,,但郭牧不能不孝。
因此,,他開始尋思著喚醒郭不通的辦法,,直到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酒壺上,心里頓生一計,。
他趕緊去把酒壺拾了起來,,晃動了幾下,確定里面還能傳出濃烈的酒味,,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喜色,。
隨后,他將酒壺的口子對準了郭不通的鼻子,,隨著酒氣入鼻,,郭不通先嗅了幾下,隨后猛地睜開眼,,嘴里喊道:“酒,!快給我酒!”
郭不通一把從郭牧的手中奪過酒壺,,開始往自己的嘴里傾倒,,然而哪有什么酒,,里面竟連一滴都倒不出來,。
氣憤之下,他再次將酒壺扔掉,,并睜開迷離的睡眼,,郭牧模糊的身影逐漸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
直到他確定對方就是郭牧,,郭不通更加來氣,,不知哪來的力氣,竟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郭牧呵斥道:“你這個害人精,,居然敢騙你老子?!?p> 說完這句話,,郭不通一腳就向著郭牧的小肚子上踹去。
郭牧避之不及,,正好被對方踹了個正著,,小腹很快傳來了一陣劇痛,,同時身體不穩(wěn),接連后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郭牧雙手捂住小腹,,即便是疼痛難忍,卻不像尋常小孩那般哭泣不止,。
他似乎早已經(jīng)習慣了,,臉上的表情很平淡,似乎還能看到一絲興奮之色,。
因為他終于成功地將郭不通喚醒了,,而且還能使出這么大的力氣,證明要走回去應(yīng)不成問題,。
“爹,,您先跟我回去,回去之后,,我馬上給您買酒去,!”郭牧走過去,一邊說著,,一邊去扶郭不通的身體,。
郭不通不領(lǐng)情,一把將郭牧推開,,險些將他推到在地,,道:“老子不用你扶,!”
話罷,,他邁開步子,拖著搖搖晃晃的身體,,向著城里走去,。
沒走幾步,,他再次身體一軟,跌倒在地,。
郭牧見狀,,頓覺頭疼,重新拾起酒壺便趕了過去,。
此時的郭不通雖然醉倒在地,,好在沒有完全睡死過去,趁著這個機會,,必須重新喚起他的意志才行,。
想及此,郭牧又頓生一計,,便裝出一副熊孩子的樣子,,指著郭不通罵道:“你這個老家伙,,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死就死在這里吧,,我不管你了,。”
此話效果顯著,,因為郭不通最來勁的就是教訓郭牧,,如今郭牧主動招惹他,那還不順了他的意,。
郭不通神志轉(zhuǎn)清,,如剛才一般站起身,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接擰起拳頭就向郭牧砸去,。
郭牧早做好了防備,輕易就躲了過去,,還向郭不通做了一個鬼臉,,“你打不著,打不著……”
聞言,,郭不通更加怒不可遏,,口中不停地喊道:“你……你……你……”
話未說完,郭不通就一臉兇煞地向著郭牧沖過去,。
郭牧見勢不對,,趕緊拔腿就跑,而郭不通窮追不舍,。
就這樣,,一大一小,你追我趕,,很快就回到了重陽城,。
此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重陽城依然喧囂熱鬧,街道上人流不息,。
郭牧身材小,,輕易就扒開了人群,如同一條狡猾的小魚一般,,在人群之中穿梭,。
郭不通則不然,他本來就醉醺醺的,,身材又高大,,在人群中寸步難行,。
如此,郭牧很快就把郭不通甩得遠遠的,,直到徹底不見對方的身影,。
郭牧放心不下,開始折回去,,沒走多遠,,便看見郭不通坐在地上,一群兇神惡煞地護衛(wèi)將他圍了起來,,旁觀的人群亦是不少,,幾乎圍得密不透風,郭牧也是擠了半天才擠到最前排,。
護衛(wèi)的身后,,有一座豪華的轎輦,此時被放在了地上,,轎輦中的人,,至今未曾現(xiàn)身。
一名護衛(wèi)指著郭不通罵道:“哪來的乞丐,,居然敢沖撞我家老爺?shù)霓I子,,你是不想活了嗎?”
隨著此話一出,,郭牧大概推斷出了事情的起因,。
此時,郭牧的耳邊響起了大家小聲議論的聲音,。
“看這轎子,,像是城北嚴家的,不得了了,,這乞丐得罪了城北嚴家,,以后怕難以在重陽城立足了?!?p> “可不是嘛,,自從嚴家與城主府訂親后,可謂如虎添翼,,八年的時間與其他大家族明爭暗斗,,誅除異己,其他三大家族早就名存實亡,,嚴家?guī)缀醭蔀榱酥仃柍堑囊话?。?p> “另外,,我可聽說了,,自從嚴夫人死后,,這嚴家的家主嚴正厄性情大變,為人處世頗有些手段,,對待敵人從不心慈手軟,,這重陽城除了城主,恐怕最不愿得罪的人就是他了,?!?p> ……
幾人的話傳入郭牧的耳朵里,令他的面色一變在變,,開始擔憂起郭不通的處境,。
然郭不通酒精上腦,才不管面對的是誰,,直接就跟剛才說話的護衛(wèi)懟了起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的太沒品了吧,明明是你們的轎子把我撞到了,,你們非但不把我扶起來,,還對我惡言相向,沒有天理??!”
說到最后,他開始大聲叫屈,,想讓這些圍觀的人群站在他這邊,。
豈料,這些個人如同沒聽見一般,,完全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因為他們知道轎子里的人惹不起。
護衛(wèi)見眼前的乞丐開始耍賴,,頓時來氣,,招呼幾個人上前,就準備好好暴揍他一頓,。
郭不通見這些護衛(wèi)圍了過來,,像是動了真格,心里開始慌了,,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一道少年的聲音響起,,“你們讓開,要打就沖我來,!”
話音剛落,,一個十歲的少年從人群里沖了出來,,并張開雙臂,將郭不通護在身后,,除了郭牧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