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嚴水寒的身上看到了郭牧的影子,,姜妱對嚴水寒更加親近幾分,便主動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姜妱,?!?p> 她故意不說出自己的身份,乃是不想讓他們之間產(chǎn)生生疏感,。
殊不知,,嚴水寒早就知道了姜妱的身份,從入門大會到后來的新弟子特訓期,,姜妱如同一顆耀眼的明星,,想不被人知道都難。
嚴水寒不打算隱瞞此事,,直接道了出來,,“我知道,姑娘可是堂堂的掌門千金,,在新弟子特訓會上,,我可不止見過姑娘一次?!?p> 此話一出,,姜妱此刻方知,對方是今年的新弟子,,她開始仔細回想,,可是無論她怎么想,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在新弟子特訓期間見過他,。
“這就奇怪了,,在新弟子特訓期,我怎么不記得見過你,?”
那是當然,,嚴水寒為人太過低調(diào),一向是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沒有引起姜妱的注意很是正常,。
嚴水寒回道:“這個不重要,我本來就是一個不起眼的人,?!?p> 姜妱反駁道:“你不要這么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我之前也有一個朋友,,在別人眼里同樣一文不值,不過,,他卻沒像你這般妄自菲薄,。”
嚴水寒笑道:“我知道,,你說的可否就是郭牧,,只可惜他失蹤日久,,恐怕兇多吉少了?!?p> 提到這,,姜妱又陷入了傷感之中。
這時,,嚴水寒向肩膀上的白鳥打了一個響指,,白鳥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飛到了姜妱的肩上,,不停地叫道:“美女,美女,,笑一個,,笑一個……”
由于叫聲十分滑稽,令姜妱直接從傷感中緩過來,,并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
姜妱似乎很喜歡這白鳥,用小手輕輕地撫摸著它的小腦袋,,白鳥也似乎很依戀姜妱,,擺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這白鳶居然還能說人話,!”姜妱又驚又喜,。
嚴水寒笑道:“姑娘若是喜歡,我就將白鳶送給你,?!?p> 聽到這,姜妱更是喜出望外,,不過轉(zhuǎn)瞬間又搖了搖頭,,“不好,我娘親說過,,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禮物,。”
嚴水寒解釋道:“你可以不把它當做禮物,,你也看到了,,白鳶身上有傷,只有像你這般有愛心的姑娘才能照顧好它,,其實把它送給你,,也算在救它的命?!?p> 姜妱就在等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經(jīng)嚴水寒這么一說,,心里覺得是這么一回事,她便不再猶豫,,欣然地接受了白鳶,。
她一邊逗著白鳶一邊說道:“我不能白收你的禮物,這樣吧,,從今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p> 嚴水寒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如此便是我高攀了!”
姜妱既已將嚴水寒當作朋友,,便不會再把他當做外人,,面對他時,笑容逐漸多了起來,,整個人也開始變得活躍起來,。
“你是我姜妱結(jié)識的第二個朋友,以后但有所求,,盡管來找我,,我能幫就幫?!苯獖勁闹约旱男馗?,大放豪言。
說完,,她又開始逗著白鳶玩,,眼神中滿是歡喜。
嚴水寒適時走了過去,,同姜妱一起以白鳶為樂,,隨著白鳶發(fā)出不同的叫聲,他們的笑聲充斥在整個涼亭里,。
此時此刻,,有一道目光遠遠地觀察著涼亭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正是放心不下姜妱的華清池,,她現(xiàn)在見到姜妱笑得如此開心,,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難得笑容。
因為白鳶的出現(xiàn),,姜妱如同重獲新生,,開始把絕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白鳶身上,正如同當初的郭牧一般。
為了能夠盡快治好白鳶的傷勢,,姜妱竟然突發(fā)奇想,,想到了用靈丹妙藥來給白鳶治病。
很快,,她就付諸實踐,,糾纏著路瑤,非要讓她送給自己一顆靈丹,。
路瑤哪能受得了姜妱的糾纏,,很快就心有不舍地將一顆靈丹交給了姜妱。
若她是用靈丹來給人治病,,路瑤倒不會這般心疼,,可是她是用來……路瑤想想都是覺得這是在暴殄天物。
姜妱才不管,,拿著靈丹后就將其碾碎,,逼著白鳶硬生生地把這顆靈丹咽了下去。
如此,,她才一臉滿意地放過白鳶,倒在床上呼呼睡下去,。
此時,,已是深夜,華清池站在姜妱的房門口,,幾經(jīng)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推開房門。
她不想打擾姜妱,,又想到明日就要與她離別了,,想要多看她幾眼。
“你還在怨我嗎,?”姜云騰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華清池的身邊,,對她說道。
華清池聞言,,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不怨你,!”
“你若真不怨我,為何兩天了,,你未曾跟我說過一句話,?”
此話堵得華清池無話可說。
姜云騰見對方不語,,示意她走到外面的庭落,,如此兩人開始促膝而談。
“我知道,你肯定還在怨我對妱兒處罰過重,,其實,,將她禁閉在寒潭八年,處罰只是其次,,我還有別的考慮,。”
聽姜云騰這般說,,華清池來了興致,,側(cè)耳傾聽。
“從小到大,,妱兒都是在我們的呵護下成長,,無憂無慮地長到現(xiàn)在,可是我時常在想,,這看似在對她好,,實際上是害了她。我們不可能呵護她一輩子,,她遲早有一天會面對這個真實的世界,,若是她連真實的世界是什么樣的都不知道,又如何獨自去生存下去,,所以離開我們的呵護是第一步,。”
此話令華清池有些動容,,曾幾何時,,她的心中也有著類似的想法,只是不忍付諸實施而已,。
姜云騰接著說道:“另外,,我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她體內(nèi)的神秘力量,,雖然暫時被壓制了下去,,保不齊什么時候又出來作祟。我將妱兒禁閉在寒潭之中,,一則是利用寒潭內(nèi)特殊的寒力將她體內(nèi)的神秘力量徹底壓制住,,二則是讓她近期減少與外界的接觸,避免她重蹈上次的覆轍,?!?p> 聽到這,華清池終于明白了姜云騰的良苦用心,,臉上開始浮現(xiàn)出一絲欣慰,,“師兄,,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見華清池終于開口,,姜云騰如釋重負,“這么說來,,你不怨我了,?”
華清池搖頭道:“其實,我真的一直沒有怪過你,,我不跟你說話,,乃是因為妱兒之故,我想趁著這短短三天的時間,,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妱兒的身上,,如今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p> 姜云騰一臉疑惑地問道:“這是為何?”
華清池笑了笑,,如同大徹大悟一般,,“以前的我一直以為妱兒對郭牧懷有一種特別的感情,才使得她對郭牧傾盡所有的付出,,才使得她鑄下了今日的大錯,。”
“自從今日我見到她竟為了一只白鳥而變回以前的樣子,,我終于明白了。妱兒就是與外界的接觸太少了,,一旦遇到了喜歡的人或事,,便會全心全意地去付出,以前是郭牧,,現(xiàn)在是白鳥,,他們在妱兒的心中并非不可替代的?!?p> “既然如此,,我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我們只需要讓她多與外界接觸,,遇到更多喜歡的人或事,,她便不會執(zhí)著于一人或一事,也會逐漸明白過來如何與他們正確相處,?!?p> 聽罷,姜云騰深以為然,“師妹,,你早該這樣想了,!”
華清池微微點頭,至此,,兩人之間再沒有隔閡,。
時至第二日卯時,天色尚處于晦暗中,,華清池就已經(jīng)早早地出了門,,向著弟子居的方向走去。
由于時間過早,,乾門的弟子幾乎都還沒有睡醒,,故而路上并沒有碰到什么人。
直到她來到離弟子居不遠的地方,,遠遠便看見一個孤寂的少年,,頂著寒風,盤膝而坐,,似乎正在打坐練氣,。
隨著華清池逐漸靠近,她才識得這少年,,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即嚴水寒。
華清池緩步走到嚴水寒的身邊,,他似乎并沒有察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咳咳……”
為了叫醒對方,,華清池假意咳嗽了幾聲,。
如此,嚴水寒被驚醒,,當即便見到華清池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趕緊起身,向華清池躬身一禮,,“弟子拜見師尊,!”
華清池微微點頭,示意嚴水寒起身,,問道:“你在這做什么,?”
嚴水寒回道:“正如師尊所見,弟子在這打坐練氣,?!?p> “每日皆是如此,?”
“每日皆是如此!”
“為何這么早,,而且選擇這個地方,?”
“因為弟子資質(zhì)愚鈍,只有比別人起得更早,,睡得更晚,,方能彌補自己的不足;這里不比室內(nèi)舒適,,舒適容易讓人起懈怠之心,,只有冒著這里的嚴寒,弟子才不會忘去身體上的痛苦,,并鞭策著我砥礪前行,。”
聽完這番話,,華清池深深為其所震撼,,“我知道你是誰,以前是我低看你了,,現(xiàn)在我想收你為徒,,你可愿意?”
嚴水寒聞言,,趕緊跪倒在地,,“弟子愿意!”
華清池點了一下頭,,“三日之后再行拜師之禮吧,。”
嚴水寒自然沒有任何意見,,緩緩站起身,,眼神中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
他告知華清池的便是他想要對方知道的,,其實他選擇在這里朝九晚五地打坐練氣,還有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效仿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他堅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總有人會看到自己的長處,,并愿意收自己為徒,沒想到這一日來得這么快,。
此時,,華清池感嘆道:“也許你我?guī)熗降木壏衷缇妥⒍?,你可知道,你當初能夠進入中州派,,全因我的一句話,?”
嚴水寒當然不知,便搖了搖頭,。
于是,,華清池便將自己當初在湖心小筑訓斥衛(wèi)江和路瑤的話告訴了嚴水寒,嚴水寒也終于明白,,原來他真正的恩人就在眼前,。
他再次跪倒在地,表達了對華清池的感激,。
華清池繼續(xù)說道:“其實,,我收你為徒,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妱兒,,是你重新讓妱兒變得開心起來,我要你以后也要這么做,。今日妱兒就會進入寒潭,,而你將成為那個給妱兒每日送去日常衣食的人,我要你每天都要哄她開心,,并將她每日發(fā)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嚴水寒鄭重地回道:“徒兒謹遵師傅之命,!”
這一次,,嚴水寒又贏了,他就知道,,只要從姜妱的身上入手,,必將有所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