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流漿樹
到正午時分的時候,隊伍已經(jīng)脫離外圍叢林,,來到了患海的深處,。
在這附近,鋒利的鐵草漸漸變少,,而枯槁扭曲的灰白色大樹開始占據(jù)眾人的視野,。
這這片樹林非常奇特。
年輕的小樹沒有抽芽的機(jī)會,,就死在了綠蔭之中,,成為腐木。成熟的樹群扭曲且干癟,,直徑在一米左右,。
它們用盡全力把枝丫往空中伸展,仿佛一個將死的病人,,正在爬向最后一點陽光,。
最頂上的樹枝彼此糾纏、傾軋,,猶如一層密不透風(fēng)的墨綠色大傘,,爭奪陽光的同時,牢牢遮住了光線,。
進(jìn)入樹林里的人猶如從白天,,直接來到了黑夜。
四周遍布陰冷和寂靜,。
陸戰(zhàn)隊的士兵們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情況已經(jīng)開始變糟,。
由于光線變暗,,溫度變低。張偉突發(fā)奇想,,試著把熱成像儀撥下來查看,,結(jié)果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
“喂,!你們,!”
張偉連忙通知其他人:“成像儀,打開看一下,?!?p> 陸戰(zhàn)隊士兵們紛紛拿出成像儀查看四周。
成像儀里,,能看到一些詭異的大樹,。這些大樹分布地很散亂,形狀和其他大樹一模一樣,,但問題是:
散發(fā)著高溫,。
這片樹林中,每隔幾公里,,就會有一兩棵散發(fā)著高溫的樹木,。這些異常的樹木,在熱成像儀里尤其顯眼,。
“沃日,,真惡心……這樹里居然有東西在蠕動……感覺好像挺危險,先不要靠近,?!?p> 吳狄命令士兵們不要亂動,然后找到范桀:“范參謀,,你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范桀拿起熱成像一看,頓時抬頭,,一臉驚訝地問道:“掌門,!你給我的這……這是什么法器?”
“熱成像儀,,可以看到散發(fā)高溫的物體,。”
范桀了然,,然后看向周圍凌霄閣的人,,小心地對吳狄道:“這是【炎流漿】”
吳狄難以理解:“巖……漿?”
“噓……先別聲張,?!狈惰顗旱吐曇簦骸办`藥,,這是筑基丹的上位丹藥,春秋丹的煉制材料……”
【筑基丹】這種丹藥,,其實名不副實,。它的功效是給人增加100天的修為進(jìn)度,只有在最理想的情況下才會讓人直達(dá)筑基期,。
而【春秋丹】的藥效,,是實打?qū)嵉拇呵锏ぁR淮谓o人增加一年的修為進(jìn)度,,而且效果非常穩(wěn)定,!
吳狄一聽是筑基丹的上位替代品,頓時默不作聲,,并且用手勢提示胡小凱:讓其他人,,不要聲張。
胡小凱點頭,,對其他人比劃手勢:全體都有,!保持肅靜!
戰(zhàn)士們:明白,!
凌霄閣的人只看見后面那群人在劃拳,,完全不知道戰(zhàn)士們正在進(jìn)行加密通話,。
張鵬:“鶴師兄,,你看后面那幫人,是不是瘋了,?!?p> “別管他們,一群垃圾,?!柄Q之洲停下腳步,來到隊伍正前方:“【青幽密林】到了,,在此止步,,采集樹汁!”
凌霄閣的人紛紛散開,,除了負(fù)責(zé)戒備的金丹期修士,,其他藥童都拿出短刀,割破附近的白皮樹,。
這些樹吸收的養(yǎng)分可能有毒,,樹皮上流下來的樹汁,居然是黑色的,。在白色樹皮上緩緩滴落,,看著十分骯臟,。
吳狄小聲詢問范桀:“這東西能練春秋丹?”
范桀搖頭:“白猿樹樹汁,,猛毒,,這東西只能拿去制毒,沒辦法入藥,。流漿樹,,只是喜歡藏在這種毒樹中間,避免被靈獸發(fā)現(xiàn)和啃咬,?!?p> 患海的土壤貧瘠,但卻充滿靈氣,。所以生物樣貌呈現(xiàn)病態(tài),,但卻都富有靈性,連一棵樹都懂得要鉆進(jìn)猛毒之中求生,。
“其實凌霄閣的人也在找流漿樹,,我們最好別跟他們一起行動?!狈惰钚÷暯ㄗh,。
這個吳狄當(dāng)然知道,他們?nèi)硕鄤荼?,就算你說要平分,,他們也不會答應(yīng)。
那還不如悄悄獨吞了,,起碼還不至于翻臉,。
吳狄來到了凌之謠后面:“凌領(lǐng)隊,我也帶人去搜尋筑基丹的藥材了,,這附近應(yīng)該有不少紫芝,。”
凌之謠點頭:“好,,青幽密林里的靈獸,,就算是金丹期修士也很難應(yīng)付。你們多加小心,,不要離我們太遠(yuǎn),。”
許顯純也叮囑道:“師,、額……早些回來,,我在這兒等你。”
吳狄崩了一下許顯純的腦袋瓜子:“你把自己顧好吧,,大人物,。”
看著這一幕,,凌之謠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莫非……”
這兩人是一見鐘情,??,?
凌之謠并沒有問出口,,因為一見鐘情在江湖上的定位,大概跟圣誕老人差不多,。
我相信一見鐘情,,跟我相信圣誕老人,是羞恥度不相上下的一句話,。
…………
吳狄回到部隊中后,,立馬帶人遠(yuǎn)離了凌霄閣的人。
部隊跟著熱成像儀的指示,,先找到了一棵距離最近的流漿樹,。
這棵樹跟旁邊的白猿樹一模一樣,從樹根到樹葉,,簡直是復(fù)制體,,很難相信這是兩個品種的樹。
戰(zhàn)士們分散警戒,,而胡小凱,、吳狄、范桀,、張偉四個人聚在那棵樹的旁邊,。
“確實是這一棵樹?!眳堑矣贸上駜x檢查了一遍:“看上去得有四五十度,摸上去也是溫的,?!?p> “現(xiàn)在怎么辦?砍斷嗎,?”胡小凱詢問,。
張偉無語:“老胡,你有點常識,,砍斷了怎么接樹汁?。俊?p> 范桀叼著一把刀,,在樹的周圍拍拍打打,,仿佛是拿著針頭,,正在找靜脈的老醫(yī)生一樣。
然后找準(zhǔn)了地方,,橫豎兩刀干凈利落,,直接砍出一個內(nèi)嵌的“T”字傷疤。
滾燙的金色樹汁頓時流出,,而且一股一股涌動,,仿佛動脈被割破的動物。
范桀看向吳狄:“掌門,,趁現(xiàn)在接上,。”
吳狄把自己的水壺擰開,,倒干里面的水,,拿來接樹汁。
透過水壺的外壁,,能感覺到這樹汁稍微有些燙手,。
一壺接了大概三分之一,樹汁的流勢開始漸漸變?nèi)酢?p> “此時就不能再接了,?!?p> 范桀叫停:“再流下去也接不了多少,而且這棵樹會死,。我們不必跟人搶奪這棵樹,,所以別把它弄死?!?p> 如果有人爭搶的話,,估計是要讓它把樹汁直接流干的。但沒人搶的話,,就盡量可持續(xù)發(fā)展,。
范桀附身撿起一團(tuán)打濕的泥巴,捏細(xì)了一巴掌糊在樹的傷口上,。由于他砍樹的手法就很老練,,那個傷口被稍微一堵,樹汁立馬停止噴涌,。
“這樣的話,,這棵樹還能活。今年冬天再來,,還能再接小半壺,。”范桀拍了拍樹干:“得罪了?!?p> 范桀在樹旁邊的樹上留了記號,,方便下次再來,然后隊伍移動前往下一個流漿樹,。
沒有人留意到,,范桀拍打樹干時,一顆形似橡樹種子的流漿樹種,,掉進(jìn)了他的長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