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只是病人
“你是誰?”葉靳風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絕塵隔世的疏離,。
對于這個闖入他私人領地的外來者,滿懷厭惡和防備,。
方時悠回神,,抿嘴輕笑,心里暗暗想:這么理直氣壯,,看來是別墅的主人,。
她將取掉一半的鞋套重新穿好,立馬站直了身子,,眼睛瞇成了月牙狀,,聲音甜甜:“您好!我是優(yōu)優(yōu)兼職中心的金牌家政方時悠,?!?p> 葉靳風看到她陽光般的笑臉時,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到冰山臉狀態(tài),。那一瞬間的情緒波動就像是曇花一現(xiàn)。
站起來后,,方時悠才完全看清他的樣子,,棱角分明的面孔透著冷峻,濃密的眉毛微揚,,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是幽暗深邃的眸子,,英挺的鼻梁,滿臉都寫著生人勿近,。
他很高,,目測有一百九十公分,方時悠一百六十七公分的身高勉強到他的肩膀,。一身銀灰色西裝襯得他筆挺有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蒼白的臉。
此時,,他正用手指按著太陽穴,眉頭緊緊鎖在一起,,額上有汗珠泌出,,嘴唇緊抿,像是忍著極大的痛苦,。
僅一眼對視,,他便繞過她朝客廳的沙發(fā)走去,,剛到沙發(fā)就躺了下去,修長的身形瞬間把整個沙發(fā)占滿,。
他依舊按揉著太陽穴,,一臉疲憊,用清冷的聲音下了逐客令:“打掃完就走,!”
方時悠不以為然,,走就走唄!反正她本來就是要走的,。拎起電腦包,,才準備開門,身后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等一等,!”
方時悠停住腳步,,轉身望著客廳的方向。他看起來更加痛苦,,臉色越來越蒼白,,看到她停住了腳步,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幫我倒杯水,!”
方時悠放下電腦包,,路過沙發(fā)的時候,轉頭問他:“需要我送你去醫(yī)院嗎,?”
此時的葉靳風,,已經被劇烈的疼痛侵襲。他的額上滿是汗珠,,由按著太陽穴改為捶打頭部,,即便這樣,還是沒有讓他變得輕松,。
“不需要,!”他又是冷冷淡淡的一句,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方時悠,。
看到他的癥狀,,方時悠心知肚明。
他這是典型的偏頭痛,,從他的狀態(tài)來看,,這頭痛癥會動不動就登門造訪。方時悠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么,,看到他眼中的不耐,硬是把話咽了回去。
唉,!她輕聲嘆氣:這人還真是死鴨子嘴硬,,都疼成那樣了,還在強撐著,。那就撐著吧,,她倒要看看一個偏頭痛犯了的人能強撐到什么時候?
方時悠走到飲水機旁邊,,取了一支紙杯子準備接水,。
“用玻璃杯!”低啞的聲音帶著痛苦響起,。
方時悠:“……”
“先去洗一下,!”取了玻璃杯剛放在出水口,低啞的聲音帶著不悅,。
方時悠:“……”
方時悠深深呼出一口氣,,一遍遍對自己說“不跟他計較,他只是病人……”,,拿著杯子進了廚房,,還是忍不住將杯子多洗了幾遍,既然能忍住痛,,那就再忍會兒吧,!
直到方時悠端著水送到他面前時,才聽到一句不冷不熱的“謝謝,!”,,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聽起來并沒有多少誠意,。
葉靳風已經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垂著頭,栗色的頭發(fā)蓬松柔軟,,將他周身的冷意都柔化了許多,。
他正將止痛藥從包裝盒里拿出。方時悠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手指修長,,指節(jié)分明,方時悠猜測,,他可能是藝術從業(yè)者,。
“經常吃止痛藥對身體不好?!狈綍r悠鬼使神差地說,。
話剛說出口,,方時悠就覺得自己是多管閑事了,眼前這個男人被偏頭痛都折磨成這種模樣了,,哪里還會管止痛藥是不是有害身體?
葉靳風手指微顫,,還是拿起一板止痛藥,,根本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為了不顯得太突兀,,方時悠想了想又繼續(xù)說:“太陽穴上方疼痛,,發(fā)病沒有規(guī)律,完全隨機,。痛的時候視物模糊,,會出現(xiàn)視覺盲點……”
葉靳風摳藥的手一頓,抬眸看著眼前口若懸河的女孩,,疑惑地問:“你是醫(yī)生,?”
方時悠嘴角微翹,難得從一張冰山臉上看到其他情緒,,她內心生起一股成就感,。
見他仍舊沒有放下了手中的止痛藥,她放慢了語速:“你這癥狀最好是推拿針灸,,吃止痛藥治標不治本,,不是長久之計?!?p> 葉靳風盯著她看,,卻不說一句話,像是在細細考究她所說的話有多少真實性,。
方時悠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了,,說了那么多連一句話都換不來。
她開始反省自己:今天她是不是熱心過度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關心這個陌生人。
難到就因為他長得好看一些嗎,?
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會越來越魔怔:“算了,,你愛信不信,!我要走了!”
說走就走,,絕不拖泥帶水,!
方時悠果斷走到門口,再一次拎起電腦包,又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語:“末班車是趕不上了,,又得打車,唉……”
想著好不容易掙到的錢又要花掉好幾十去打出租,,方時悠就一陣肉疼,。
“等等!”還沒等她開門,,又聽到葉靳風低沉的聲音,。
“又怎么了?”方時悠覺得自己沒有多少耐心了,,她的工作已經完成,,剛才還義務勞動了那么長時間,害得她末班車都錯過了,。
“你會治療偏頭痛嗎,?”葉靳風依舊按著太陽穴,皺著眉,,嘴唇幾乎變成了透明色,,帶著幾分試探問,“你剛剛說針灸推拿,,你會嗎,?”
方時悠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看來她的話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心里又升起一絲小雀躍。
“當然會,!不過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天黑了,我得趕緊回去,!”方時悠一笑,,臉上是驕傲的神色,她的針灸推拿術不敢說有多好,,但也是經過兩世,,近十年的研究,治療偏頭痛還是綽綽有余的,。
“我可以付給你酬勞,!”葉靳風又重新躺在沙發(fā)上,閉上眼,,臉上痛苦的神色更重,,方時悠瞥見止痛藥還是一整板,,知道他并沒有吃藥。
嗯,!是個狼人,,比狠人多一點!
方時悠抬眼看了看窗外,,天已經全黑了,,她從來沒有這么晚回過家??上氲阶约嚎湛盏腻X包,咬了咬牙,,沉了沉心:“你準備給我多少酬勞,?”
“你要多少?”葉靳風沒有看她,,聲音已經開始打顫,,像是在用全身的力氣去承受疼痛。
方時悠想了想,,最終比劃了一只手:“算你優(yōu)惠一些,,一次治療就五百吧!”
葉靳風想都沒想:“成交,!”
方時悠知道,,偏頭痛真發(fā)作起來,一般人是忍受不住的,。他剛回別墅那會就已經開始頭痛了吧,?居然能忍這么久!
“算了,!醫(yī)者仁心,,況且還有錢掙,好人做到底,,幫人幫到底吧,!”方時悠心里默默想著,朝沙發(f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