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市領(lǐng)導敲定了生態(tài)園竣工剪彩的日期,,丁伶伶又開始了短暫的按時下班的日子,。
所以她打算下班后再去醫(yī)院看一下展飛,。
這個年輕男生是她在現(xiàn)在的社會里極少能見到的那種人,,木訥而真誠,樸實而聰敏,,他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能力,,卻活得像一顆不起眼的塵埃,。
丁伶伶油然而生一種幫助他,、讓他煥發(fā)出全部光芒的念頭,。
“一送里格紅軍,介支個下了山……”
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丁伶伶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就苦起臉來,。
“喂,姑媽,,什么事?。俊瓕?,我今天正點下班……?。颗丁?,行,,好吧……哎您放心……好,好,,再見,?!?p> 掛斷電話,,丁伶伶疲憊地長出了一口氣,沖著手機端詳半天,,才放棄了打電話的想法,,拿起手包離開辦公室。
姑媽的最新指示,,讓她去附近的一家西餐廳和某位男士接頭,,重點是,不許再叫田蜜,。
這一點,,丁伶伶還真就不敢陽奉陰違。到時候姑媽跟介紹人那邊打聽一下,,自然會知道會面的大概過程,。而且上次帶了田蜜,沒有幫上多大忙,,反而給姑媽一個負面印象,,對田蜜來說也是無妄之災(zāi)。
丁伶伶賣隊友很有原則,,直接把隊友放生了的事,,她是不會干的。
看來這次的龍?zhí)痘⒀?,只能她孤身去闖了,。
這家名叫“七里香”的西餐廳,裝修風格是低調(diào)的奢華,,但因為位置有些偏僻,,進來的人多半只看到了低調(diào),,剩下的一半,則只有在看到菜單標價的時候,,才會有所體會,。
不過也因為如此,它在點評網(wǎng)上的評星很高,,頗有幾篇優(yōu)質(zhì)點評,,用富于誘惑的口吻描述著店內(nèi)充滿小資味道的一切,也確實吸引了不少好這一口的人,。
丁伶伶對此卻是不太感冒的,。
按她的觀點,如果你食材物有所值的話,,那沒問題,,要是學米其林那種評份標準,一個擺盤就拿來賣錢,,未免把人都當成傻子看,。
不知道這家餐廳是誰選的,還是,,僅僅因為它離自己公司比較近,。
丁伶伶走進去的時候,窗邊桌旁的一個穿西裝的男士起身招手,。
“丁總,,是吧?”
“叫我丁伶伶就行了,?!倍×媪嬉贿呎f,一邊在對方拉開的椅子上坐下,,說聲“謝謝”,。
“丁總……哦,你今天下班很準時,,不太忙嗎,?”相親男帶著笑寒暄著,“我以為你們這種大公司,,一定是日理萬機的,。”
丁伶伶呵呵笑了一聲:“我又不是國家總理,?!?p> 看起來,姑媽吸取上次的教訓,,提前把她的身份跟對方說過了,。
相親男因為這并不有趣的打趣也笑了起來:“丁總真幽默?。 ?p> 丁伶伶一陣惡寒,。
她想自己是來相親的,,不是來面試應(yīng)聘者的,對方這莫名的諂媚算怎么一回事,?
但這時的丁伶伶,,還只把這當成是對方想拉近距離的善意。事后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太甜了,。
這場見面注定是沒有什么結(jié)果的,。除了丁伶伶本來就對相親毫無興趣以外,相親男極盡小意奉承的說話方式也令她感到厭煩,。
她試圖打開話題,,剛剛說起一件事,對方就兩眼亮晶晶地感嘆“你連這個都知道”“不愧是名校畢業(yè)的高材生”之類,,成功地將她的談興扼殺在搖籃里,。
所以她后來就只埋頭吃飯。
而相親男則一邊瞟著她,,一邊說些“你刀叉用得真好”“真是精通西餐禮儀”等等不知所謂的話,。
丁伶伶放下餐具,說:“我吃好了,,結(jié)賬吧?!?p> 相親男很乖巧地掏出手機,,口中連連說著:“你不用管,我來付,,真的,,你不要和我搶……咦?”他好像不可置信地盯了一陣手機,,又把屏幕向丁伶伶亮了一下,,“沒電了……”
丁伶伶似笑非笑地招手叫來服務(wù)生,遞過去一張卡:“沒關(guān)系,,還是我來吧,。”
對方“哦”了一聲,,又乖巧地把手機收回去了,,沒有表示出掏錢包或者銀行卡的意思。
過不多時,,服務(wù)生又走了回來,,低聲而禮貌地說:“女士,,您這張卡刷不了,可能是超額度了,?!?p> 丁伶伶雖然驚訝,但還是迅速地取出另一張卡,。
這一次刷卡很順利,。
相親男再次就她擁有這么多張卡感嘆了一番。
但沒有對她付賬表示感謝,。也說不定是忘了,。
丁伶伶笑了一下:“我有個朋友住院了,我晚上要去看他,。我們以后有機會再見吧,。”
說罷也不等相親男的答復,,自己出門上車,。
對于這場相親,她本來就沒有什么希望,,自然也談不上失望,。
她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剛才第一次拿出來的卡,,是早晨交給白欣然那張的副卡,,她設(shè)過單日消費額度。
但是單說住院費用的話,,那個額度是足夠了的,。
除非,醫(yī)院那邊……展飛……有什么變故……
一改往日的悠然,,丁伶伶第一次卡在道路限速上開到了醫(yī)院,。
但當她跑進病房的時候,展飛正坐在床邊,,和白欣然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因為她進來得匆忙,兩個人都向她投來疑問的目光,。
“呃,,”丁伶伶迅速地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露出個微笑,,“我今天下班比較早,,所以就來看看……展飛沒事吧?”
“沒事?!闭癸w說,。和一切在部隊中待久了的人一樣,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想笑又沒有笑出來似的,,然后他就轉(zhuǎn)頭看向了別處。
白欣然連忙走過來,,招呼著丁伶伶坐下,,又推了一把展飛:“跟丁總說話,也這么冷冰冰的,!”
“沒關(guān)系,,”丁伶伶嘻嘻一笑,“當兵的都這樣,。我爸可能一輩子都沒笑過,。”
算起來,,白欣然和丁伶伶一樣都是軍屬,,所以這個話題是可以聊得起來的。很自然地閑聊了一陣之后,,丁伶伶才作出偶然想到的樣子,,從包里拿出另一張卡遞給白欣然。
“白姐,,你看我忘了一件事,,早晨給你的那張卡,我設(shè)了個日消費上限,,我也是刷副卡的時候才想起來的,。怕你不方便,給你這張沒有額度的吧,。”
白欣然一時間愣住了,。她沒有聽出丁伶伶話中的暗示,,但這個比她小了五六歲的女孩子,說話自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令她不由自主地伸手過去,,想接過那張卡。
“等一等,!”展飛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