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終于開了,,門外沒有想像中的大隊人馬,,白欣然的身影顯得孤零零的,。
令展飛最為意外的,是她還推著一架輪椅,。
輪椅上的人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看你緊張的那個德性,是準備好再挨一電棍了吧,?”
還真是上來就揭短,。
丁伶伶并不認識白暢然,但初次見面,,就順利地認出了他,。
除了他和白欣然眉目之間那極度的相似之外,還有他那種姿態(tài)。
雖然坐在輪椅上,,卻像是盤踞的猛虎,,隨時準備暴起擇人而噬的姿態(tài)。
她之前只在展飛身上看到過這種氣勢,。
但是丁伶伶并不知道,,不久之前還在濱海市的時候,白暢然還遠遠不是這樣,。
而今天的白暢然斗志昂揚,,不亞于當年的全盛時期。
迅速地嘲諷了展飛一句之后,,他就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丁伶伶:“不讓我們進去坐坐,?”
丁伶伶還在琢磨那個電棍的事,被這么問到,,不禁愣了一下:“這好像不是我家吧,?”
“你不是他老板么!”白暢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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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欣然姐弟的來訪,,暫時沖淡了展飛心里的緊張,。
不過據(jù)他們所說,他們也是聽說了中午志愿者們和黃家的再一次對峙,,以及最后演變?yōu)檎癸w單殺對方首領(lǐng)的整個爭斗過程,,才連忙趕來商量應(yīng)對的。
可見這事已經(jīng)迫在眉睫,。
白欣然卻放松地笑著,,牽起丁伶伶的手,一副要說些私密話的樣子,。
展飛便推著白暢然去了另外一間屋,。
“丁總……”
白欣然剛開口就被丁伶伶止住了。
“白姐你別這么叫,,我又不是你的老板,,”頓了一頓,又淺淡地笑著,,“現(xiàn)在也不是展飛的老板了……”
好像是對剛才白暢然的話的一種回應(yīng),。
白欣然不由得噎住了,半天才嘆了一聲:“那……那你知道小飛一直喜歡你嗎,?”
喜歡,?還一直,?
丁伶伶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似乎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自己追了這么久,,都用上美人計了,才剛剛逼出他一句話來,,怎么聽白姐的意思,,倒像早就知道了?
那他為什么要跑,?
白欣然看著她茫然的神情,,忍不住笑了,握著她的手輕輕拍著:“我就知道,!小飛那個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不會說話,,什么都憋在心里頭,。不過你……看見你來,我真的挺替他高興,?!?p> 展飛所不知道的是,丁伶伶能掐著他回鄉(xiāng)的時間來到林陽鎮(zhèn),,還是托了白欣然的福,。
在即將離開濱海的時候,想到丁伶伶一直以來的照顧,,白欣然就打了個電話,,表示告別。
也難說是不是因為看出端倪,,而給兩人制造的一個機會,。
丁伶伶想到過來以后的經(jīng)歷,笑得有點含蓄:“白姐,,我覺得這次來,,還是挺有收獲的?!?p> 拋開展飛的事不提,這種偏遠山村的生活狀態(tài),,令她覺得還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
“我知道你想幫我們,幫鎮(zhèn)子的忙,,”白欣然點點頭,,慢慢斟酌著語言,,“那姐能不能求你個事?”
“白姐,,你說,。”
“你把小飛帶走吧,!”白欣然終于不顧一切地說道,,“小飛是真的喜歡你,我能看出來,,你也喜歡小飛,,你帶他回你們那里吧!黃家那些人,,肯定放不過他,,小飛不能叫他們給毀了!”
“黃家,?”丁伶伶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梢,,“就憑他們?”
“你不知道,,”白欣然垂下目光,,“你們那兒沒有這種人……可是我們,我們這種沒有靠山的小老百姓,,真的斗不過他們……
“那時候黃天佑看上我,,天天到我家門前糾纏,我不答應(yīng),,他就把來提親的人都趕走了,,還到處壞我的名聲……小暢回家以后跟他們打,可他腿殘了,,哪里打得過,!小飛過來護著我們,把黃天佑打了,,沒過幾天,,公安局就來人把小飛抓走了?!?p> 丁伶伶目光一動,,想起剛才白暢然的話。
“電棍是怎么回事,?”
“他們恨透小飛了,,本來說是帶走協(xié)助調(diào)查,趁他沒防備,,用電棍在背后把他電倒了,,幾個人上去就打,,當著我們的面……生生把人打昏了,才拖上的車……”
這一段,,丁伶伶并沒有聽說過,。鎮(zhèn)上的人提到展飛和黃家打架被抓的那段,都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想來是不愿意惹到黃家,給自己找麻煩,。
這事怪不得他們,。
只是展飛……
平時看著不是挺能耐的嗎,居然也愛演這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橋段,!
真是有出息哈,!
丁伶伶一邊想著,一邊咯吱咯吱磨牙,。
“丁……那個,,伶伶,現(xiàn)在只有你能保住小飛了,!”白欣然急切地說,,“你想個法把他弄走,這邊有我和小暢頂著,!”
這是讓白暢然去頂罪的意思,?
然而只看當時黃天佑的囂張和恨意,就知道這肯定行不通,。
更不用說誰能勸得動展飛……
下一步白姐是不是要給他下個藥再打包送走了,?……
丁伶伶被自己的腦洞逗笑了。跟白欣然的如臨大敵不同,,她看待這件事始終相當輕松,,只是握著白欣然的手用了下力:“姐,別急,,到不了那一步,。”
“那你……”
“我打個電話,?!倍×媪嫣统鍪謾C晃了晃,笑著起身,,撥通號碼直接說,,“魏干事,我在展飛家里……”
魏干事,?
白欣然想起來,,帶著志愿者下鄉(xiāng)的,是縣里的一位干部,,40多歲,,很和氣的樣子。
但是縣里也拿黃家沒辦法??!
她這樣做能有什么用?
丁伶伶絲毫不去管白欣然的顧慮,,對著電話那頭嗯啊幾聲,,又說:“我把視頻給你發(fā)過去?!本蛼鞌嗔?。
“白姐,正好你和白暢然也別走了,。你們兩家是重點保護的對象,。”她語氣平平,,沒什么激昂的模樣,,但看樣子已經(jīng)胸有成竹,“這幾天我就住在這里,,我看誰敢來動你們,。”
白欣然只當她是安慰自己,,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強行壓下了心里的不安,轉(zhuǎn)而提起臨走之前,,展飛爽約的那一次,。
“就是你給我打電話,問他有沒有出門的那次,?!彼f,“后來我旁敲側(cè)擊試了他好幾回,,結(jié)果被我詐出來,,他那天還是去了的?!?p> “?。俊倍×媪鏉M臉的不可置信,。
她是一直等到咖啡廳關(guān)門才不得不走,,哪看見展飛的影子了,?
“他說他看到你了,就是沒進門,,在外面轉(zhuǎn)了兩圈就回來了,。”白欣然一臉的無奈,,“你說他這孩子,,到底有什么可怕的?我告訴他人家丁總一直等到晚上,,他還說他知道,。”
恐怕不止是“知道”而已,。丁伶伶想,,以那個人的說話風格,這個“知道”的意思,,應(yīng)該是她在咖啡廳里坐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看了多久。
就是寧可這么折磨他自己,,都不肯和她面對面地說個清楚,。
鋼鐵直男!
正恨得咬牙切齒,,院子外面忽然又有了動靜,。
這一次明顯能聽出是許多人的腳步聲,很整齊,。
丁伶伶頭一個出屋,,朝著大門走去。
“等等,!”她剛聽見說話聲,,人已經(jīng)被展飛整個攬在懷里。
背上的傷在他身上撞得生疼,,丁伶伶一時失力,,被他逮到機會攔在了身后,又警告她“不許亂動”,,才開了門,。
門外整整齊齊地站著一列民兵,打頭的卻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沖他笑瞇瞇地打著招呼:“展飛同志是吧,?我是縣政府辦公室的宣傳干事魏向陽。丁伶伶丁總在不在?”
丁伶伶走上前去,,含笑招手,,又給他介紹展飛和白欣然姐弟。
魏向陽顯然已經(jīng)聽過這幾個人的名字,,和氣地笑著說:“縣委陳書記通過人武部下達命令,,要堅決保護好你們的安全,你們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