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臨近中午寧柯才下了山,,踏上了官道,,此山離最近的縣城都有三四十里,若非人跡罕至,,原主又怎會在一帶躲藏,。
曾經(jīng)在那山腳之下也曾有一座山村,,那寺廟也是在那時候建的。但某一日,,一場無比巨大的洪水泛濫成災(zāi),地勢低洼的村子也早已被淹沒,,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湖,。
而大豐國建立,遷都豐都,。這一地因為臨近金狼王庭,人跡罕至,。
不過,因為與金狼王庭較近,,所有時常有行商往來,寧柯微微俯下身子,耳邊傳來細(xì)微的馬鳴聲,,地上有震顫之感。
“倒是不需要我再走上幾十里了,。”
沒多久,,便有一隊商隊緩緩駛過。
那是一個很小的車隊,,零零散散的只有七八輛馬車,前排兩輛馬車掛著簾子,,應(yīng)該是女眷。
一些精壯的漢子在四周環(huán)視,,眼中帶著戒備與疲倦,帶著一種麻木之感,,身上也染著血跡,馬車上也有著許多刀傷劍痕,,應(yīng)該是不久之前被劫道了。
因為處于三不管地帶,,所以劫匪橫行,,有的只是劫財,而有的甚至連人都會被搶回去,。
而來劫殺寧柯的那一幫人也從附近的黑風(fēng)寨來的,為的就是寧柯身上的錢財和經(jīng)文,。
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寧柯站在路中央,精壯的漢子們都露出警惕之色,,雖說原主這副身體才十六歲,,但是因為平日里營養(yǎng)較好,,所以也不顯得年紀(jì)小,。
路上突然出現(xiàn)一人,換作是誰都會警惕的,,尤其是在這荒山野嶺之地。而且,,潔凈的青衣染了血,妖異而又恐怖,。
這一帶據(jù)說因為那一座村莊有人未能撤離,常有怨鬼出沒,,身為武人對人是沒有什么恐懼的,,但是對于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卻格外的敬畏,因為鬼這種東西不能以常理所能揣測,。
“前面的人,,你是誰,,若是無事請讓開路來,,讓我等過去?!避囮牼従?fù)O拢瑸槭椎哪且粋€精壯的漢子遠(yuǎn)遠(yuǎn)的對著寧柯拱手,,大喊道,。
“諸位,我想借乘一段路程,,能否搭個便車?!睂幙鹿笆只囟Y道。
“是人,!”為首的漢子長呼一口氣,只要不是鬼這種超越了常識的東西,,那就無需懼怕,。
“少俠見諒,,車中有女眷,多有不便請多包涵,?!睗h子看了一眼掛著簾子的車內(nèi),遲疑了一會后道,。
“那能否買一匹馬呢?”寧柯神色不變,,實際上他也沒有奢望這車隊會讓他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加入進(jìn)來,所以只是想買一匹馬而已。
“我們車隊沒有多余的馬,,倒是有一條小毛驢,,不知道少俠你要不要?!彼麄冘囮犑钦娴臎]有多余的馬,,倒是有一頭毛驢,。
這毛驢是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商隊里的,神異的很,,若非是它或許他們就走不出去那片恐怖的地方。
眾人讓開位置,,在路的盡頭一頭毛驢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歪著頭疑惑的看著眾人,,仿佛在疑惑為何不繼續(xù)走了,。
“少俠,,便是這頭毛驢了,。”精壯的漢子指了指呆立在原地的毛驢,,這毛驢雖說靈異,卻也是不祥,,每次走過一段路后就會出現(xiàn)極其恐怖的東西,,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們也想把這頭毛驢送走,但又怕冒犯了它,,借著寧柯的請求想把它送走,。
寧柯皺了皺眉頭,,前世今生,有窮過有富過,,住過豬圈也住過豪宅,,但是騎毛驢倒是頭一回,寧柯打量了一眼這毛驢,。
只見這毛驢卻也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他,寧柯仔細(xì)的觀察了一下,,卻是看出了一縷蔑視的味道,不禁失笑,。
“這是二兩銀子,,不知道是否足夠?!逼胀ǖ拿H在此界市場也只買三四兩,,而且還是品相極其好的才行,所以寧柯這開價倒也不是特別離譜,。
“沒問題!”為首的那男子收下了寧柯拋來的銀子,放在口里咬了咬,,試了試成色,,露出滿意的笑容。
“少俠將他牽走吧,!”毛驢身上掛著一根金色的繩子,倒也不是他們給系上的而是毛驢本身自帶的,。
寧柯看了看面色古怪的漢子,總有一種他們想要快點將毛驢送走的感覺,,雖然如此但是寧柯還是牽著小毛驢慢慢走了,。
看著寧柯漸漸遠(yuǎn)去,,馬車的前擺微微掀開,,露出一個打扮精致的的小姑娘。
“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小女孩問道,雖然毛驢走了,,但也害了人家,。
“荒山野嶺又有誰會是善類,我們這樣也是無奈之舉,,一切以小姐你的安全為重,!”精壯的漢子嘆道。
不知何時,天忽然暗了下來,,猩紅的血霧在空中彌漫,,漸漸將這一隊人籠罩住,,但他們仿若不知,一直向前走,,卻是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
片刻之后,,血霧散去,,卻只剩下一地瑩白的枯骨,古舊的車廂微風(fēng)一吹便化為灰燼,,恐怖而又血腥,。
寧柯似有所感,,騎在小毛驢上往回看了一眼,卻是什么都沒有看見,。只見小毛驢眼中閃過一絲異芒,,眼中映出了一片血霧。
狗子看了看毛驢,,眼中露出敵意,,被驢子看到了,給了它一個蔑視的眼神,,驢蹄一抬,便將狗子踢開了,。
…………
官道之上,,凹凸不平,,已經(jīng)太久沒有修繕,,有點地方難以行走,花費了好半天之后才到達(dá)了縣城,。
這縣城由石磚壘砌起來,城墻高有三丈之高,,天上三輪大日照耀,,這座城仿佛有著生命一樣,,吞吐著天地曜日光華,,不知道為什么寧柯在看到這座城之后產(chǎn)生了這個想法。
隨即便被他拋在腦后,,消失不見,仿佛有一雙手抹掉了他的記憶一樣,,跟在寧柯身后的小毛驢帶著異色看了寧柯一眼,,微微恭身向城池行了一禮。
城墻之前的幾條官道到了這里也變得平整,,交匯在這座城池的四座大門,,人流也漸漸多了起來。
人聲喧嘩,,紅塵之味漸漸濃了起來,眼前不在是無盡的荒山,,而是帶著人氣的俗世。
排著隊進(jìn)入城池,,想要進(jìn)入城池首先就得有路引,來自各地的人需要憑著大豐王朝發(fā)放的路引才能進(jìn)入城池,,因為總是有人想要混入城中,,所以也誕生了相應(yīng)的偽造行業(yè),,在城池外零星的分布著,,而守在城門的士兵們也不會過加干涉,這其中也有他們的一份錢,。
在拒絕了第十個來推銷路引的黃牛之后,,終于來到高大的城門之前,守著城門的兩個士兵將他攔下,。
“你的路引呢?拿出來給我檢查一下,!”右邊稍微有些胖的士兵問道,寧柯的路引早就被他扔掉了,,自然是沒有的,只不過他也不需要路引就能進(jìn)入,,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掏出懷里那塊令牌的時候,。
“如果沒有路引也沒關(guān)系,,給我們五兩銀子也能進(jìn)去。”左邊的略微更瘦的士兵道,,向?qū)幙抡辛苏惺郑疽馑诲X,。
“現(xiàn)在的大豐已經(jīng)變得如此腐朽了嗎?”寧柯皺了皺眉,,嘆道。他原以為這種賣路引便是極限了,,沒成想居然還有更加黑暗的事,。
作為一座立在邊境的城池,,最重要的功能是防備別國的侵襲,其次才是互通有無的作用,,但是或許是安逸太久了,這個城池已經(jīng)開始漸漸變得腐朽,,不在對邊境帶有戒備,甚至是歡迎金狼王庭的人來往,,能夠狠狠宰上一筆。
若是戰(zhàn)爭來臨,,以現(xiàn)在這種樣子,想要不淪陷都不可能,。
胖士兵怒目,,眼中帶著一絲蔑視道:“天之涯,海之角,,你胖爺我在這里就是天,。像你這種連路引的拿不到的泥腿子還想進(jìn)城,莫不是想屁吃吧,!”
因為身上的衣物都沾染了血跡,,所以在買下小毛驢的時候他還買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騎著小毛驢走了幾十里路,,衣服上早就染上了泥斑,。看起來就像從地里剛走出來不久一樣,。
“安分一點,,別惹來統(tǒng)領(lǐng)大人生氣,。小子,,你想進(jìn)城可以,把錢交了就能進(jìn)去,。要是沒錢,,就把這頭蠢毛驢留下,也能進(jìn)去,。如果都不肯,,那就讓我們兩個把你打上一頓后在把你抬進(jìn)去,你選哪個?”瘦士兵訓(xùn)斥了胖士兵后,,露出了一副囂張的嘴臉,,仿佛吃定寧柯一樣。
“怎么還不進(jìn)去啊,!”
“不進(jìn)就別擋路,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快點走?。 ?p> …………
“泥腿子還想進(jìn)城,,可笑?!鄙砗髠鱽砀O窸窣窣的指責(zé)之聲。
“汪汪汪~”狗子氣勢洶洶的盯著瘦士兵,,仿佛只要寧柯下令就會撲上去和瘦士兵進(jìn)行殊死搏斗。
就當(dāng)寧柯準(zhǔn)備發(fā)作的時候,,被系著繩子的小毛驢突然紅了眼睛,,仿佛是聽到了瘦士兵罵他是蠢驢似的,蹬了蹬腿,,用盡全力向瘦士兵猛的撞去。
寧柯頓時就知道自己不用拿出令牌了,,這驢子出手,,無人能與其爭鋒。
瘦士兵只是抬了抬手,,想用一只手便將毛驢攔下,,只可惜這可不是一般的毛驢,,寧柯這幾天算是見到了它的神異,除了不能說話,,其他個方面都和人很相似,,而且力大無窮,,哪怕是外三門合一的強者也無法將它給攔下。
果不其然,,只是一瞬間寧柯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骨裂聲,,一聲巨響在門上傳來。原來是那頭蠢驢直接將瘦士兵的手給弄折了,。整個人倒飛出去,,直直的撞在大門上,,發(fā)出類似敲響古鐘的巨響。
一瞬間周圍便寂靜下來,,鴉雀無聲,,毛驢看了看周圍的人,發(fā)出得意的神色,,歐——啊——歐啊——歐啊歡快的驢叫傳遍了這一片區(qū)域,。
忽然,,毛驢動了,,他動了,邁著歡快的步伐,,狠狠的踏在瘦士兵的身體上,一腳,,兩腳,,三腳……
狗子在寧柯身后看著歡快的毛驢,也想上去給瘦士兵來兩口,,只是被寧柯眼神制止了,。
“啊——啊——啊——”瘦士兵發(fā)出凄厲的嚎叫聲,寧柯及時的抓住繩子,,將毛驢拉了過來,。毛驢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感覺不盡興又在瘦士兵的身體上踏了兩三腳,,才不情不愿的回來了。
霎時間周圍的人都呆滯了,,呆呆的看著那頭毛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