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阜城門的城墻上,,呂渭綸陷入了深思。
知府坐在最尊貴處沒有說話,,下面的兩個正千戶,,兩個副千戶以及一些官職低些的將領(lǐng)都在激烈的談?wù)摗?p> 魏千戶看著呂渭綸,開口道,,“呂修撰,,敢問你是何時進入的翰林?你懂帶兵打仗嗎,?”
“今年剛?cè)氲暮擦?。?p> “今年,?”
魏千戶琢磨了一會兒,,再問道,“修撰……又是今年剛?cè)氲暮擦?,莫非你就是今科的六首狀元,??p> “是?!?p> 下面又是一陣議論,。
“啊,?原來他就是我大明朝的第二位六首狀元,?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啊,!”
“呵呵,,狀元又能如何,還不是個文官,!我最惡心的就是這些文官自命不凡,,在戰(zhàn)場上指指點點的,只會讓將士們白白送命!”
“噓,!你特么小聲點,,知府還在呢!”
……
知府看著下面的亂象,,吼道,,“都別吵了!刀都已經(jīng)磨鋒利了,,在這里吵有什么用,?有種的去天龍山鬧!”
聲音漸漸平息,,兩個正千戶做了一個短時間的交談,,仿佛有了新的看法。
這個于千戶笑道,,“呂修撰,,你既然說不用扎營駐地,那你可知曉這軍營的作用,?”
“或者說你準備用什么方式來代替軍營,?”
呂渭綸并沒有因為這些將士的質(zhì)疑而生氣,緩緩笑道,,“軍營一則是為了休息,,若是沒有合適的戰(zhàn)機便可形成一種臨時駐扎的防御區(qū)域,既能用來休息又能建立一些基本的防線,?!?p> “其二,也能更好的尋找位置去埋伏敵人,,亦能接應(yīng)選定后備糧草的運輸,。”
“其三……這樣一來也能更好的管制士兵,,畢竟……你們有些士兵也是不情愿來衛(wèi)所的吧……”
說完這些,呂渭綸雙手互相插在袖筒中,,笑道,,“兩位千戶大人,我只知曉這些了,?!?p> 知府點了點頭,這回答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一邊兩個千戶對這回答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意見,,魏千戶卻詫異道,“你說的基本都正確,雖然有些沒點到,,但無非是錦上添花了,。可我奇怪的是,,你既然知道這些,,還為何執(zhí)意要那樣魯莽的行事?”
呂渭綸走了過來,,“魏大人,,可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
“兵者詭道也,!”
接著他繼續(xù)說道,“親近的可以離間它,,攻它無防備處,,出擊在它不留意時?!?p> “魏大人,,你細細品這句話,這,,不就是我們所要的嗎,?”
……
如果說此時是一盤棋局,那么呂渭綸這方的棋子終于扳回了一成,,其他武將聽到他這些言論突然有了改觀,,甚至覺得,或許他的詭道才能出奇制勝,。
魏千戶一時語塞,,想不到什么要說的,于是一旁的于大人轉(zhuǎn)而上前一步,,開口道,,“呂修撰,可你不駐扎軍營,,那我們豈不是完全沒有退路了,?”
“且還沒有糧草,若是一天之內(nèi)沒有合適的機會,,我們被山賊圍困,,又該當如何?”
呂渭綸問道,,“于大人,,你們在府城駐扎衛(wèi)所,,想必出城和天龍山的山賊交手許多次了吧?”
“不錯,,一年下來我們就能打他幾十次,,因此我才說天龍山的地形我都摸了個遍?!?p> “可你沒有一次能攻上天龍山吧,?”
說到這里,于千戶自然臉上無光,,低聲道,,“你到底想說什么?有話就直說,?!?p> 呂渭綸雙手負后,看著外面,,嘆道,,“這么多次都攻不上去,那正是因為,,你每次攻打天龍山都是同樣的策略,。”
“先派哨兵打探情況,,接著將士出城,,選地方駐扎,運糧,,騷擾,,攻打……”
“于大人,我說的沒錯吧,?”
幾個將領(lǐng)面色狐疑,,心想這個翰林又沒打過仗,怎么對這些知道的這么清楚,,他們這時候看呂渭綸都不太爽,,因為總覺得干了十幾年的老本行竟然被一個外行人一眼看穿。
剛才沒說話的魏大人這時語氣溫和了些,,“呂修撰,,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他現(xiàn)在的心氣終于軟了下來,,這也讓呂渭綸有些欣慰,好在自己說了半天,,不是對牛彈琴,。
呂渭綸笑了笑,,這些將領(lǐng)們都是循規(guī)蹈矩做習慣了,思想上是這樣,,官場上是這樣,,帶兵更不用說。
“兩位千戶大人,,還是那句話,,兵者詭道也!”
“你們每次去打天龍山都是一模一樣的路數(shù),,那天龍山的山賊自然也不是傻子,,他根據(jù)你的路數(shù)肯定有一套對策?!?p>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啊,!”
聽了以后,,知府有所感,暗自后悔道,,“怪不得,,怪不得!”
……
呂渭綸再開口,,“駐扎軍營也不盡然就全是好處,,那天龍山上的山賊就在那里等著看你的營地,一看你駐扎的數(shù)量便能將你們兵士的規(guī)模猜個大概,,如此你們不就等于完全暴露在他們眼皮底下,?”
“來的人少的話,他們就可能環(huán)山派兵將你們包圍,;人多的話就是利用天龍山的地形優(yōu)勢做好防御,,這樣一來,他們就是根據(jù)實際情況采取相應(yīng)的對策,,你們怎么可能打的過,?”
聽了他的話,眾將士紛紛低頭,,就連于千戶和魏千戶也被折服,,這個翰林所說好像確實有點道理。
一時間,,場面安靜了,,棋盤上,呂渭綸的棋子步步為營,,將眾人圍殺的心服口服,,毫無還手之力,。
呂渭綸這次靠的還真不是原主的記憶,那是因為他自己對歷史就有興趣,,在波濤洶涌的歷史長河中,,他最喜歡也是最崇拜的一個謀略家就是“謀圣”——鬼谷子。
戰(zhàn)國時期的他隱于世外,,卻能將天下置于棋局之中,,而他就是這個執(zhí)棋者。
在研究他的書籍之時注意到了他的四大入世弟子,,便是孫臏,,龐涓,蘇秦,,張儀,,而后又通過孫臏研究起他父親孫武的《孫子兵法》,再結(jié)合鬼谷子和孫臏兩人的兵法思想,,如此一來才對兵法略知一二,。
……
知府看到眾將領(lǐng)終于服帖,開口打破平靜道,,“這下……你們都沒有意見了吧,?”
于千戶和魏千戶轉(zhuǎn)身對著呂渭綸拱手道,“愿聽修撰差遣,!”
他們兩個都沒意見了,,剩下的副千戶,僉書之流自然也老實的作揖行禮,。
“愿聽修撰差遣,!”
“愿聽修撰差遣!”
“愿聽修撰差遣,!”
聲音此起彼伏,,聽得呂渭綸心都燥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