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 與李順成的戰(zhàn)斗
哈佛茨巡視一圈,視線微微在沈孟身上停頓,然后大步走到擂臺上,。
他的對手巴頌見狀,也一個輕躍上臺,。
巴頌嘰里呱啦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對哈佛茨施了一禮,。
“八進四第一場,,現(xiàn)在開始,!”
主持人一聲令下的瞬間,,巴頌就動了,他爆步上前,,右拐直擊哈佛茨下顎,。
哈佛茨看上去反應遲鈍,速度緩慢,,然而左手恰好抬起,,遮擋住巴頌下克上的奇襲。
巴頌心下一沉,,往右橫跳,,想要抽身。
但老練的哈佛茨根本不給機會,,他張開寬大如蒲扇的手掌,,像包餃子一樣,把巴頌瘦削的手肘整個握住,。
“結束了,。”
沈孟低下頭,,說道,。
“不至于這么快吧,巴頌還能打……”
一直與沈孟寒暄的陸會長吃驚地反駁道。
然而下一刻,,看似左右搖晃的勝利天枰瞬間傾倒,。
哈佛茨巨大的握力鉗住巴頌手肘,隨后沉下腰,。
趁巴頌無法扭身時,,哈佛茨伸出右手,逮住巴頌的大腿,,竟然如老鷹抓小雞般,,把泰國人整個舉了起來!
“翠對,!翠對?。ň让【让,。?p> 懸在半空的巴頌無法使力,,他徹底慌了,大聲呼救,。
但站上擂臺的哈佛茨可不會手軟,,他深吸一口氣,將巴頌狠狠往地上一砸,,巴頌腦袋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一,,二,,三……九,十,!勝負已分,!恭喜哈佛茨晉級四強!”
在民眾熱烈的歡呼聲與主持人的裁定下,,哈佛茨一招制勝,,解決了同為八強的巴頌。
“沈先生慧眼過人,,武學造詣非我等尋常之輩能及,,想必也只有你能在哈佛茨手下支撐幾回合?!?p> 陸會長有些尷尬地擦了擦汗,,對沈孟奉承道。
“馬馬虎虎吧,?!?p> 沈孟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工作人員把昏迷的巴頌抬下去后,,很快開始了第二場激動人心的比賽,。
“第二場,黑衣劍客趙風,,對戰(zhàn),,韓國柔道選手,樸燦英,!”
瘦削的斗笠劍客和上身赤裸的精裝漢子應聲出列,。
二人在擂臺上廝殺了一刻鐘時間,你來我往,,好不精彩,。
最后趙風以傷換傷,暴露腹部空擋來施展搏命殺招,,讓狠不下心的樸燦英選擇認輸,。
“第三場,李家大少李順成,,對戰(zhàn),,太極推手,吳長青,!”
李順成油頭粉面,,一身勁裝。他站在擂臺上,,銀槍橫掃,,瀟灑甩幾個槍花,惹得圍觀的少女尖叫連連,。
“沈孟,看好了,!這姓吳的下場,,就是你將來的下場?!?p> 李順成放出豪言,,自信的神情里藏不住對沈孟的敵意。
“在下吳長青,,久仰李少爺大名,,去年……”
那邊吳長青剛登上臺,正拱手作揖,,做自我介紹,,李順成陡然轉身,,一槍直戳吳長青小腿!
“你干什么,!竟然偷襲,!”
吳長青大驚,慌忙后退,,怒斥道,。
“一旦進入戰(zhàn)斗,只有生死之分,!不想死,,就趕緊滾下臺認輸吧!”
李順成笑容乖戾,,手上動作并沒有絲毫停頓,,對著吳長青就是橫掃千軍。
吳長青本來與李順成有一戰(zhàn)之力,,但被突襲后,,陣腳不穩(wěn),在手臂受傷后,,只能無奈落下陣來,。
“希望你不要連女人都打不過,別讓我太失望了,?!?p> 李順成慢悠悠地擦拭掉槍尖血跡,對沈孟一陣比劃,,寒聲說道,。
“八進四最后一戰(zhàn),沈孟對戰(zhàn)潘家武會弟子潘秀英,!”
沈孟和潘秀英一起上臺,,互相行禮,然后雙方再拉開距離,,正式進入戰(zhàn)斗,。
“沈先生,我會使出全力,,請不要大意了,!”
潘秀英走到這一步,除了一點點運氣,,實力也是必不可少的,。她擺開架勢,拔出腰間樸刀,,向沈孟腰間猛烈揮砍,!
沈孟后退一步,,左手微抬,食指與中指齊齊發(fā)力,,敲打在潘秀英握刀的右手手背上,。
“當!”
樸刀被打飛出臺,,潘秀英僵在原地,,心中擬定的對戰(zhàn)計劃隨著武器脫手,完全消解,。
“姿勢標準,,速度也還行,但是爆發(fā)力低了,,你的整個拔刀,,揮砍的動作都給人軟綿綿的感覺,缺乏一擊制敵的悍勁……平時多吃點好的,,這么瘦,,身體里藏不住力量的?!?p> 沈孟撿起臺下的樸刀,,遞給潘秀英,出聲指點道,。
“謝謝沈先生指點,,秀英不甚感激?!?p> 潘秀英摸了摸還沒完全恢復知覺的手背,,誠懇地對沈孟說道,隨即宣布認輸,,抄起樸刀,,甩著麻花辮走下臺。
只有真正和沈孟對壘過,,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個對手,。
潘秀英清楚感知到,沈孟在出手的瞬間,,很明顯收力了。要是沈孟傾力而出,,飛到臺下去的就不是一把樸刀那么簡單了,。
“這對狗男女,親親我我真讓人惡心,,看來本屆冠軍,,又是哈佛茨先生收入囊中了,。”
觀眾席的李家會長嫌惡地看著沈孟,,然后奉承地對哈佛茨說道,。
李會長一直想拉攏哈佛茨加入李家武會,所以才會這么討好哈佛茨,。
“嗯……”
然而哈佛茨卻并沒有理會李會長,,他緊盯著沈孟,古井不波的雙眼頭一次涌現(xiàn)出別樣的感情——
那是出色戰(zhàn)士被強勁對手激發(fā)的戰(zhàn)意,!
“由于黑笠劍客趙風重傷,,失去戰(zhàn)斗能力,因此他自動被排到第四名之位,,現(xiàn)在由李順成和沈孟進行角逐,,勝者將會挑戰(zhàn)上屆冠軍,英國大力士哈佛茨,!”
主持人說道,。
“沈孟,現(xiàn)在跪下給李家認錯,,并且自斷一臂,,我還能饒你不死!”
沈孟還沒走下臺,,李順成就抄起長槍,,二度登臺,氣焰囂張地說道,。
“你們李家上下,,有一句真話……”
沈孟站在原地,正在說話,,李順成一抖長槍,,毒蛇般迅捷的槍頭扎向沈孟心臟處。
“武師之斗,,同樣的伎倆,,就不要使用第二次?!?p> 一直做提防的沈孟,,在李順成動作的一瞬間,就開始后退,。
不得不說,,李順成作為僅次于哈佛茨的八強,還是有實力的,,其速度快的連沈孟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反應倒是快,!可是在絕對實力面前是無用的!”
李順成得理不饒人,,連連前進,,殺招頻出,犀利槍法如狂野進攻的毒蛇,,刁鉆陰暗,,卻又步步致命,很快把沈孟逼到擂臺邊緣,。
“我看你還怎么躲,!”
李順成嘴角的笑容越發(fā)得意,他雙手握槍,,壓身橫掃,,犀利槍身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猛攻沈孟下盤,。
這一擊,,他要打斷沈孟的雙腿!
“如果你只有這么一點實力……”
就在這時,,一直在躲閃的沈孟終于開始反擊,。
他輕蹬擂臺,鷂子飛天,,右腿猛踩擂臺四角豎立的高聳木樁,,往前爆射,一拳打在李順成的胸口上,!
“那我就有些失望了,。”
李順成正瘋狂攻擊,,根本沒想到沈孟會突然發(fā)難,。
他一下回防不及時,被沈孟擊中胸口,,倒退十余米,,在擂臺上劃過一條對角線,靠在對角的木樁上劇烈喘息,。
“阿成,!”
臺下李會長驚呼道。
“沒……沒事,,只是我……一時大意了……竟敢侮辱我,,我要你好看!”
李順成仿佛受到奇恥大辱,,他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氣息,整個人又恢復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不得不說,,李順成不愧是凡塵中位的佼佼者,硬挨了沈孟一拳,,竟然沒直接暈過去,,甚至再度組織起了進攻。
“底子還行,?!?p> 沈孟微微點頭,活動了一下拳頭,,這次他沒有選擇繼續(xù)躲閃,,而是主動出擊。
之前避其鋒芒,,一來是沈孟在熟悉李順成的槍法套路,,二來則是對李順成各方面進行一個評估。
“蛟龍入海,!”
李順成左腳跪地,,右手猛撐長槍,從沈孟胯下直刺他的咽喉,。
“你爹就沒交你幾招光明正大的槍法嗎,。”
感覺到襠下陰風陣陣,,沈孟不敢怠慢,,他不進反退,剛好擦槍而過,,隨后一拳自上而下,,正中李順成天靈蓋。
“嗡~”
巨力如浪潮般席卷李順成全身,,但他還是咬牙收槍,,擋住了沈孟揮向自己面門的拳頭。
但沈孟的拳力,,能接一次兩次,,不代表能接四五六次。
這一下勉強防御,,只是讓李順成拖延住沈孟的進攻節(jié)已,。
但此時的沈孟已經摸清楚其實也不算高明的李家槍法,此消彼長下,防守出現(xiàn)疏忽的李順成,,又挨了沈孟幾拳,。
“李先生,你的弟弟沒跟你說過嗎,,不要硬接我的拳頭……哦對了,,令弟的下顎被我捏骨折了,好像說不出話,,騷凹瑞,。”
沈孟連步小跳,,左右晃動,,偶爾迅猛出拳,保持高競技狀態(tài)的同時,,還不忘調侃已經頭破血流的李順成,。
“你竟敢侮辱我的弟弟!我要你死,!回轉槍刺,!”
李順成擦了擦模糊眼睛的血液,放棄防守,,掄起長槍直戳沈孟脖子,。
李順成也知道,這樣拖下去,,陷入沈孟節(jié)奏的自己只能黯然落敗,,為了扭轉局勢,他必須主動出擊,。
日光刺眼,,比武擂臺上,李順成仰天怒吼,,銀色長槍竟然脫手而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破空刺向沈孟,。
“勝負,,在此一刻!”
李會長捏緊了筋骨發(fā)白的拳頭,,緊張地說道,。
他清楚地知道這是李家槍法最后一式,也是釜底抽薪的絕命奇襲,。
使出所有氣力,,甚至丟掉手中武器換來的一擊,,若是不能制敵,倒下的就是自己,。
好快的速度,!
沈孟心驚,沒想到強弩之末的李順成會爆發(fā)出這樣的力量,。
眼見銀槍呼嘯而來,,沈孟略一思索,竟然閉上了眼,。
“他難道放棄抵抗了嗎?!?p> “能把李少逼到用出這一招,,這姓沈的也是人杰了?!?p> 底下的圍觀群眾轟然討論,,連李家武會的一干弟子,多少也被沈孟給折服了,。
“好樣的阿成,!”
李會長見狀,振臂高呼,,心情如坐過山車般飛到最頂峰,。
“不……他在……尋找……‘氣’……”
向來沉默寡言的哈佛茨,竟然用生硬的中文說道,。
“氣,?”
另一邊的潘會長搭話道。
但哈佛茨也不再解釋,,而是緊盯擂臺,。
臺下的嘈雜喧鬧,因為沈孟閉上雙眼,,而被隔絕屏蔽,。
他的所有思緒,都在抓住,,都在捕獲,,銀槍槍頭的殺氣上。
就是現(xiàn)在??!
千鈞一發(fā)間,眼見槍頭即將戳穿喉嚨,,沈孟雙眼暴睜,,雙手合十,,竟然一把抓住槍柄!
“給我??!停!??!”
沈孟雙手死死握住槍柄,抵抗著長槍的強勁沖擊力,,爆起的青筋震碎了身上的中山裝,,露出結實的肌肉。
長槍倒推著沈孟后退,,槍尖離喉嚨只差手指粗細的距離,,但不管怎樣,槍尖卻再也無法靠近沈孟一步,。
黑色的布鞋踩著擂臺,,生生擦出兩道白印。
沒有后續(xù)動力的長槍緩緩減速,,最后在沈孟背靠木樁的同時,,李順成的長槍終于掉落在地。
“把你說過的原話,,回贈給你:一但進入戰(zhàn)斗,,只有生死之分,不想死,,就趕緊滾下臺認輸吧,。”
沈孟提著長槍,,走在跪地力竭的李順成面前,,淡漠地說道。
“沈先生……”
臺下的潘會長起身,,急切地說道,。他可是要李順成命的。
“我輸……我輸了……,?”
李順成看著鮮血淋漓的雙手,,喃喃自語道。似乎到現(xiàn)在還不能接受輸?shù)默F(xiàn)實,。
“我扶你起來,。”
沈孟表現(xiàn)的則是頗為大度,,他彎腰靠近李順成,,伸出手掌,。
看其模樣,沈孟似乎忘了自己和潘會長的密謀,,以及在臺上誅殺李順成的要求,。
“我才不可能輸!”
看著沈孟毫無防備站在自己面前,,命門大開,,無法趁認失敗的李順成用最后一絲力氣,從暗器筒里掏出劇毒銀針,,扎向沈孟的脖子,。
“有人違反規(guī)則!使用暗器,!”
“李家大少用了暗器,!”
圍觀群眾上下震驚無比,在明文規(guī)定不能使用暗器的天下武道大會上,,竟然有人冒天下大不違,甚至還是官方的人知法犯法,。
“跟你說了,,武師之斗,同樣的伎倆……”
向來淡漠的沈孟終于露出笑容,。在暗器現(xiàn)形的剎那,,沈孟便反扣住李順成刺殺的右手,將銀針按回他自己的脖頸——
“不要用第二次,?!?p> 這是飛揚跋扈的李順成,這輩子聽到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