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本殿下不是醋壇子
自從在雪梅園暈倒醒來,,去見了簫兒后,她的心結(jié)似乎解開了,,但那日終究在雪地上坐了許久,,免不得受了點(diǎn)風(fēng)寒,便一直好生休養(yǎng)著,。
這不,,楚國公不甚放心,便大手一揮,,讓柳兒前來照顧她,。
今日晨間,當(dāng)楚越打開學(xué)舍大門時,,著實被嚇了一跳,,只見裴嗣與燕楚江兩人并肩站在門外,正嘴角淺笑地望著她,。
柳兒差點(diǎn)沒忍住叫出聲,,但畢竟是國公府的丫頭,修養(yǎng)亦是極好,。
四人一時無語,,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楚越終于開口問道:“不知二位殿下,,一大清早的來找我,,有何事嗎?”
“我來找你去爬山的,?!?p> “我來找你去游湖的?!?p> 聽罷,,二人異口同聲道。
好了,,不說還好,,一說兩人又吵起來了。
“爬山,?世子殿下,,楚越的身子還未痊愈,怎么能受得住這般折騰,?”燕楚江氣勢凌人道,。
裴嗣聽罷也不惱怒,只是悠悠道:“太子殿下又好到哪里去,?游湖,?萬一不小心掉下水怎么辦,受了風(fēng)寒怎么說,?”
……
柳兒一直虛扶著楚越站在門口,,看著二人相互斗嘴的模樣,,竟是覺得很是有趣,可比說書先生說的故事好玩多了,。
楚越可沒有像柳兒那般好心,,既然他們都不要面子,自己又何必給,?
于是直言道:“楚越自問與二位相識已久,,竟是不知兩位殿下原來是個醋壇子!”
聽罷,,二人停了下來,,算是暫時休戰(zhàn)吧,愣了片刻后才琢磨過來她此話深意,。
于是再一次異口同聲道:“本殿下才不是醋壇子呢,!”
楚越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想到他倆還挺有默契的嘛,。
但她也沒反駁,,只是在心中腹誹道:是是是,二位殿下自然不是醋壇子,,因為說醋壇子還實在委屈了二位,,是醋缸還差不多!
見她沒再說話,,兩人竟又再次互懟了起來,,幸好當(dāng)下四處無人,否則可真要傳遍蘇杭了,!
此時此刻,,他們哪里還有絲毫顧忌自己尊貴無比身份的心思?
楚越輕嘆一口氣,,本想直接轉(zhuǎn)身關(guān)門大吉,,但還是開口打斷道:“二位殿下,額我突然間想起來,,我近日身子有些許不方便,,難言之隱,想必二位明白的吧,?”
又是一時無話,。
許久過后,裴嗣終于擺了擺手尷尬道:“是我們唐突了,,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就先走了,,過幾日我再來看你,?!闭f著,連忙推著燕楚江離開,。
燕楚江被他推搡著,,還不忘堅強(qiáng)地扭過頭笑道:“那楚越你好好休息,我過幾日再來,?!?p> 待二人走后,,柳兒終于噗嗤一聲破了功,,癡癡道:“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二位殿下竟然這么可愛,?!?p> 楚越聽罷,轉(zhuǎn)過頭敲了敲她的腦袋,,笑罵道:“哪里可愛了,,我傷都還沒好呢,我還嫌他們聒噪呢,,你怎么不體諒體諒我呀,,沒良心的丫頭!”
柳兒忙的關(guān)上門,,隨即扶著楚越進(jìn)屋坐了下來,,頗有指點(diǎn)江山的姿態(tài)說道:“我們家表小姐這是人見人愛,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兩位殿下如此一往情深,,又是儀表堂堂,最重要的是對您又好,,不知道您喜歡哪一位了,?”
說罷,楚越當(dāng)著她的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都懶得懟回去了,。
只是她想了想方才情急之下說的那個理由,突然間有點(diǎn)懊悔,,如此羞于啟齒的話,,自己怎么就脫口而出了?
她堂堂上官家七姑娘顏面何存,,日后還怎么見人,?愁!愁??!
二人被掃地出門后,,不知不覺并肩來到了江邊,裴嗣一眼便看到了眼前停著的那個小舟,,舟上還鋪滿了鮮花,。
于是他扯著燕楚江的袖子,抬腳踏了上去,,然后劃著船槳駛離了渡口,。
燕楚江從被他拉住之后便一直目瞪口呆地望著他,見狀,,裴嗣沒好氣道:“反正你我都沒能如愿,,你這心意不如給我好了,也不算浪費(fèi),,我倒愿意可憐可憐你,,承你的情?!?p> 燕楚江氣急道:“誰要你可憐本殿了,,誰又要你承情,今日本殿可沒有輸,,而你也不算贏,。”
說罷,,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平湖之上,兩個大男人,,坐在一方鋪滿鮮花的小舟之上,,何其荒唐,但此時的兩人似乎沒有絲毫覺悟,,反而無端生出了同病相憐之感,。
這兩人,自從見面相視以來,,因為有楚越橫在中間,,向來不算相處融洽。
但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這里,,兩人其實在就明白,,若拋開前話不說,未必不能惺惺相惜,,成為知己至交,。
“裴嗣,你跟楚越在重川的時候就相熟了吧,要不然你跟我說說唄,?”燕楚江淡淡說道,。
裴嗣雙手劃著船槳,聽聞他的話,,瞬間陷入了沉思,,恍然發(fā)現(xiàn),原來他跟楚越已經(jīng)相識一年了,。
“我始終記得,,去年冬天,在上官老祖宗的壽宴上,,那個時隔多年,,再次以紅衣長裙示人的明媚女子?!迸崴瞄]著眼睛輕聲呢喃道,。
是的,,他后來問過自己,,到底是何時開始喜歡她的。
原來他愛上的,,不是在渝川江邊初見的她,,也不是追殺柴氏太子時在城郊山腳偶遇的她。而是在上官燭明的壽宴上,,那個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她,!
“她是我多年來遇到的所有女子之中最特別的那個,她有謀略之能,,心懷天下,,雖是女子,但卻絲毫不輸男子,?!?p> 說罷,他睜開了雙眼,,望著西邊的故國,,笑意溫淳道:“她,一直都跟別的女子不一樣,?!?p> 這句話,他記得與她初識時,,跟她說過不止一次,。
燕楚江感嘆道:“是啊,她確實跟別的女子不一樣,真不愧是上官老祖宗教出來的姑娘,,有他當(dāng)年商行天下時的雷厲風(fēng)行,。”
聽罷,,裴嗣這才想起來,,這位東冥國的太子殿下,可是從小便把上官家老祖宗奉為神明一般的人物,,一直都想要成為他一樣,,能夠以一人之力影響整個華夏大陸的人。
“那殿下為何不愿為了這個宏愿,,重新考慮我當(dāng)初親自前來東冥的訴求,?殿下想必也明白,只有天下太平才有家國安定,,只有家國安定才會有百姓和樂,!戰(zhàn),只是一時的流血傷亡,;但若不戰(zhàn),,貴國便是與束手待斃無異?!?p> 說罷,,裴嗣放下了雙槳,轉(zhuǎn)身面朝燕楚江,,緩緩站了起來,,拱手向他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