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紫煙
春暖花開,,萬物復(fù)蘇,。
暮冬的寒風(fēng)只停留了一會兒,北風(fēng)也是有春天的,。
野胡在山間的小路上攀行著,,前天的積雪還沒融化,,沉沉的壓在枝頭上,被壓彎的枝葉搖搖晃晃,,像是在和野胡打招呼,。
枝條抽出了嫩葉新生的綠意盎然。泥土里含著雪水,,也蘊含著春日的芬芳,。
“呼……呼……”野胡喘著熱氣,白色的霧縈繞在他的嘴邊,。
今天他加穿了兩件棉襖和一條棉褲,,把自己裹得像一個圣誕老人,沒想到天氣回暖,,白費了野胡的苦心,。
他又走了一陣,終于停下腳步,,抬頭望著那龐大的,、白色的建筑物——萬苦殿。前天,,他曾在這里參見過維多莉婭團長,,那時她還活著。
一想到這,,野胡不禁感慨人生苦短,,從安娜那兒得知,團長不過三十歲,,正值壯年,,是大展拳腳的年紀,卻猝然閉幕,,就此結(jié)束了人生路,。鬼知道他哪天會不會也被暗殺?他人生的舞臺何時會陡然謝幕呢,?
野胡推開一如既往冰冷的金屬制大門,,夾帶著春風(fēng)走了進去。
安娜對野胡說過,,維多莉婭團長的武器是那根錫杖,,是有靈魂的,名為“肅清的光輝”,。雖然錫杖看上去不怎么帥,,是法系裝備,但實力強勁,配得上這么中二的名字,。它的能力很簡單——消滅,,它可以根據(jù)持有者的精神和意志來消滅某一事物,消滅的力度和范圍取決于持有者的實力,。上次她一杖停雪不是因為改變天氣,,而是消滅了方圓百里所有正在降落的雪花!
這也太強了,!野胡驚了,。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擊敗擁有“肅清的光輝”的團長呢?
他邊想邊踏入萬苦殿,,關(guān)上大門,,點上壁燈。其實不需要照明,,清晨的余暉從窗外和穹頂上傾瀉下來,室內(nèi)亮度足夠,。
他基本上排除了安娜作案的可能性,,沒錯,野胡還是懷疑她的,。但查了半天,,發(fā)現(xiàn)她連把普通的武器都沒有,唯一稱得上的大概是鐵處女和皮鞭了,,靈魂武器更是不可能,,她完全沒有殺死團長的能力。
野胡環(huán)顧四周,,這里已經(jīng)打掃干凈了,,這可是大忌!在偵探來之前就清理了案發(fā)現(xiàn)場,,拿頭探案啊,。但也沒有辦法,這里是負荊者的地盤,。
不過,,野胡畢竟不是一般人,不對,,他根本就不是人,。他閉眼對天嗅了嗅,很好,,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血腥味,,那應(yīng)該是團長的血了。還有什么別的味道,但那不重要,。
他抽出一根煙,,甩了甩,點著,。紫色的浮光閃動,,煙霧繚繞。
他并沒有抽煙,,而是拿煙對空,,在空中凌亂的書寫著什么這就是東大陸的“書法”嗎?真是“飄若驚鴻,,矯若游龍”啊,。
空氣中揮灑著如絲綢緞帶般的紫色煙跡,要是再來一句“德芙,,縱享絲滑”就更完美了,。不過這些紫痕并沒有在空氣中停留太長時間,很快,,就像你在水里撒尿一樣,,紫色的煙云落了下來,如石沉大海,。
落地的煙燼竟自個兒繪成了一副圖案那個圖案看著像是一個人形,,一個人倒地的形狀,不——更像是一具尸體倒地的描邊線,。
“維多莉婭在此地倒了下來,,為什么會倒下來呢?因為她受了重傷,?!币昂鷮χ厣献仙木€自言自語道,此次前來他是獨身一人,,莉莉姆或是安娜都沒有跟過來,。“受的重傷是什么傷,?是背刺傷,。”
他低頭盯著紫跡,,從描邊線外拖出一條長長的,、彎彎曲曲的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新品種的蛇,。他沿著紫線往后慢慢倒退,,他腦中的思維也在慢慢倒推。
“背刺傷是在這兒受到的,她當(dāng)時站著,,可能剛送走我不久,,她就遇刺了?!币昂谝惶帩庵?、厚大的紫點處暫停?!八菚r背對著兇手,,遇刺的第一瞬間她沒有回頭去看兇手,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她早就知道有人要來,,只是沒想到此人會刺殺她,也就是說,,是熟人作案,。”
“也對,,只有熟人作案才可能殺死團長,,在她毫不設(shè)防的情況下,給她背后來這么一刀,!”野胡站了起來,默默抽煙,?!翱梢耘懦漳鹊南右闪耍瑘F長在我提及她時甚至還想了一陣,,她倆根本不熟,。”
“現(xiàn)在只剩下兩個問題了,,首先是團長的熟人究竟是誰,?這難以找尋,‘戀人’嗎,?還是‘愚者’,?不,他們甚至都無法越獄,?!币昂贿呧哉Z,一邊慢慢走回到尸體描邊線處,?!暗诙€問題,團長為什么遇刺后一路走到了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物嗎,?”
他低頭看著邊線,,百思不得其解。
團長連回頭看都沒看一眼,,這得多熟的人?。克宦纷邅?,沒有停留,,她早已預(yù)計到她的死亡了嗎?她是拿她的錫杖嗎,?不,,安娜說她臨死前都握著“肅清的光輝”,從野胡離開到遇刺這段時間,,她沒有理由丟下錫杖,。那她拿著錫杖,既然有時間走路,,為什么不反手消滅了兇手,?難道需要吟唱施法?不,,她能瞬間消滅無數(shù)雪花,,也肯定能消滅兇手……
這時,他察覺到尸體的手指指著什么方向,,好家伙,,真就《希望之花》了唄,(團長,,你在做什么呀,,團長!)野胡循著指向望去——是披荊頭散棘發(fā)的女神像……
對??!她是苦神的忠實信徒,萬一死亡對她來說也只是痛苦的一種呢,!她連這種痛苦都忍得了么,!
“苦神……你不來拯救你的信徒嗎?”野胡凝望著棘發(fā)女神像,,雙手合十,,念念有詞的祈禱?!爸辽亠@一下靈,,給迷茫的我等指點方向吧,,愿世間冤魂皆能昭雪……”
這段祈禱詞明顯不屬于苦宗,但野胡一時興起就念了出來,。
沒想到真的“顯靈”了,。
“喝啊,!”一聲大吼,,有什么東西從女神像上跳了下來!直指野胡,!
“呵,,比起‘愚者’,你還差了點,?!币昂⑽⒁恍Γ赃呡p輕一動,,閃過這一擊,!差點被空中刺殺。
“什么,?,!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從神像上一躍而下的——一個男孩吃驚的說,,手中的短刀插在地上。
“你留下了味道,,不重要的味道,。”野胡笑道,,輕松的抽著煙,,這次果然是有備而來,?!澳憔褪莾词謫幔俊?p> “多說無益,,看刀,!”男孩并不理會野胡的疑問,提刀上前,,沖向野胡,。
“哼?!币昂p笑,,側(cè)身一躲,,再次避開?!澳悴粫莾词值?,就你這個身高,根本無法背刺團長那么高的女人,?!?p> “少廢話?!蹦泻⒌哪槤q的通紅,,他把刀一橫,平砍向野胡,。
野胡往下一蹲,,閃開這一擊。他覺得玩夠了,,決定開始反擊,。他在蹲下的一瞬間把手中的什么東西摁在了男孩的腳踝上。
“??!”男孩一聲慘叫,翻倒在地,。
“要是安娜來了,,恐怕就是烙鐵了?!币昂鷵]了揮手中的煙,,沒錯,他剛才把明滅的煙頭按了上去,,在男孩腳踝上燙了個小紅圈,。
“唔……”男孩倒地不起,撇下短刀,,兩手抱住腳踝被燙的地方,,痛苦的呻吟著。
“我想我的人生還沒到落幕的時候,,而且我覺得我不該死于暗殺,。”野胡提了提倒地的男孩,?!罢f吧,誰派你來的,?”
“……”男孩閉口不言,,只是兇狠的盯著野胡,。
“嗯?”野胡舉起再度被點燃的煙頭,?!霸趺矗阆氤蔀闊熁腋讍??”
“……沒人指使我,。”男孩心理斗爭了好一陣,,最終還是屈服在野胡的“煙威”之下,。雖然開口了,卻還是怒視著野胡,?!拔沂亲栽傅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