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殺局,,禍起
嵐婷今日與風(fēng)鈴出門,,難得沒有乘坐馬車,二人剛剛從一家酒館出來,,當然,,作為趙氏當家小姐,自然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而是特意前去“取經(jīng)”,。
數(shù)月前,嵐婷也曾經(jīng)為了視察酒莊的工作而親自前往潁州,,便是因為趙氏在這兩年才剛剛開始接觸這類行業(yè),,工藝一直以來都尚未成熟,。
跟在身側(cè)的風(fēng)鈴輕聲道:“小姐,,要是讓這些酒行的掌柜知道你偷師,還不黑臉,?”
說罷,,嵐婷轉(zhuǎn)過頭瞥了一眼風(fēng)鈴右手正提著的幾壇子酒,笑容玩味道:“剛剛這幾家酒館是城里公認最好的酒館,,既然決定窺探一番,,我能不來嗎?”
這笑容,,真夠奸詐的,!
二人走在一條街尾巷弄之中,嵐婷突然臉色一變,,迅速往前踏出兩步,。
站在身后的風(fēng)鈴連忙用左手握著的修靈劍劍鞘將一支飛速襲來的羽箭攔截了下來,羽箭瞬間橫插在街道旁的一家民宅之中,,嚇得里面發(fā)出幾聲尖叫,。
房檐之上,一個黑影疾馳破空一掠而去,,嵐婷與風(fēng)鈴相視一眼,,風(fēng)鈴立即將修靈劍拋給嵐婷。
街道上頓時亂成一團,,眾人只見兩人飛掠于屋檐上,,一人一路向前狂奔逃竄,,一人急速追趕,兩者之間的距離愈發(fā)接近了,。
有眼尖的人早就看出來了,,那位猛然提劍,向著刺客飛奔而去的年輕女子,,不正是趙家大小姐嗎,?
二人追至洛水河畔,黑衣刺客一手捂住腹部跌落在地,,掙扎起身,,嵐婷飄然落地之后,仍是不肯見好就收,。
只見她將修靈劍架在了那名微微躬身而立的刺客肩膀上,,直言道:“手下敗將!如今你的性命我這一劍就可以了結(jié),,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講的嗎,,本小姐可以大發(fā)慈悲,代為轉(zhuǎn)告,?!?p> “不愧是趙家當家小姐,功夫了得,,在下佩服,。”那名中年刺客喘著氣斷斷續(xù)續(xù)道,。
嵐婷聽罷,,嘴角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笑道:“本小姐不是來聽你夸我的,,實話實說,,我今日可以不殺你,但是麻煩你回去之后告訴你的主子,。我不管他是誰,,勸他不要再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撥我,試探我的底線,!”
肩上還有一把劍頂著的黑衣刺客蒙著臉,,看不清面容,只聽他淡然道:“小姐知道我背后是何人,?”
嵐婷沒有回答他的話,,將修靈劍收回劍鞘,低頭撫摸著劍穗,,說道:“還有,,若是以后還想要刺殺我,,麻煩他派一些身手好點的......”估計是覺得這話有些損人,抬頭笑著補充道:“當然,,其實你的武功底子不錯,,要不然也不會跑到這里來?!?p> 那刺客苦笑一聲,,卻無法反駁,此話有理啊,,若是自己武功底子不行,,只會點三腳貓功夫,恐怕早就被一招斃命了,。
在那名黑衣刺客一瘸一拐離去之后,,風(fēng)鈴飄然而至,問道:“小姐,!”嵐婷點了點頭,,風(fēng)鈴隨即便跟隨那刺客而去了。
嵐婷獨自一人拎著那幾壇酒回到趙園,,這才剛剛走進門便有丫頭連忙走上前來接過了酒壇,。
回到望瓊齋,嵐婷讓那丫頭退下之后,,打開了其中一壇酒,,這是錢家扶仙堂的特制的精釀,。扶仙堂,,顧名思義,就連神仙喝了都得讓人扶著才能行走,,至于是真是假,,她倒是從未品嘗過。
只是俗話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雖說她不了解制酒技藝,但是當她打開壇封的那一瞬,,便立刻有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酒不醉人人自醉,讓她這個不經(jīng)常飲酒,,更不容易醉酒的人,,都感覺有些醉意了。
酒,,她沒有喝,,起碼現(xiàn)在并不是她買醉的時候,,尤其是此時便有一件事在等著她。
大概等了一個時辰吧,,風(fēng)鈴踏步走進房門,,見桌面上斟滿了一杯酒,她正好有些許口渴便順手拿來喝了,,她抬手擦了擦嘴角,,坐下輕聲道:“小姐,我一路跟著那名刺客,,他倒是挺警惕的,,繞了好幾個圈子才進了一家后門,我一看,,是錢家,!”說罷,她突然得意洋洋地笑了,。
嵐婷看著她那副狡黠的模樣,,笑罵道:“你這是什么時候?qū)W會賣關(guān)子了,有話快說,!”
“他呀,,根本就沒進錢家院子,直接在府中的外圍繞了一圈,,然后便溜了出府,,最后進了知府府邸?!憋L(fēng)鈴緩緩說道,。
嵐婷似乎早已猜到幾分,這分明就是禍水東引,,想要讓錢家跟趙家大擺擂臺啊,。
“這是一出過河拆橋,狗咬狗的把戲啊,,吳成旭這些年來,,靠著錢家賺了多少金銀,這么快便想要拖錢衡下水了,?”說著,,她的臉色愈發(fā)陰郁了,吳成旭突然間行此計策,,莫非洛陽之事,,他已經(jīng)打算收官了嗎?
風(fēng)鈴淡然道:“小姐,,如今我們既然知道了吳成旭的計謀,,那我們該怎么辦?。俊?p> “什么都不做,!既然他們狗咬狗,,那我還樂見其成了?!闭f著,,她的笑容顯得有些狡猾。
風(fēng)鈴調(diào)侃道:“小姐,,你這真損?。 ?p> “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雖然有些不齒,,但是面對像錢衡跟吳成旭這樣的老狐貍,,偶爾做做倒也無妨啊?!边@話,,嵐婷算是自認小狐貍了!
晚上,,嵐婷拎著幾壺今日從各大酒館買回來的酒來到了那座小民宅,,與風(fēng)曉坐在園內(nèi)坐著躺椅,搖著薄扇,,看著星星,,喝著酒。
風(fēng)曉如今倒也不算是閑人,,畢竟也是繡錦堂明面上的掌柜,,雖說很少現(xiàn)身在逍遙街的鋪面,但是總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顧啊,。
他輕輕放下一個酒杯,,斟滿后也沒喝,,只是抬手微微揉著太陽穴,,疲憊道:“今天街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怎么回事?。俊?p> 嵐婷閉著眼睛沒有立即回話,,風(fēng)曉倒也不著急,,說來他倒是更加喜歡這一年來的生活,沒有了以前在東京那般緊繃,。在這里,,可以睡著躺椅,,翹著二郎腿,一呆就是一整天,,但是在東京,,他從未想象過這般休閑的日子。
她片刻后才緩緩道:“吳成旭這算是狗急跳墻了,,恐怕不久之后,,他便會將洛陽之事緊急收官,其中自然包括了錢衡,,這次的刺殺,,算是將禍水東引吧,讓趙家跟錢家徹底站在不死不休的對立面,,不過若是真能殺掉我,,他也樂見其成?!?p> 風(fēng)曉聽罷,,冷哼一聲,隨即問她打算如何應(yīng)對此事,。
“不作為,。不特意擺出與錢家開戰(zhàn)的姿態(tài),也不主動去找吳成旭麻煩,。不僅如此,,我這兩天還會親自前去趙家叮囑一聲,暫時不要跟他們二人起沖突,,免得他倆再借機轉(zhuǎn)過頭來聯(lián)手對付趙家,。”嵐婷淡然道,。
風(fēng)曉到洛陽已然數(shù)月,,他也算是適應(yīng)了嵐婷這副與往時截然不同的氣勢,所以他并沒有發(fā)表意見,,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當夜,二人半躺在院中醉生夢死,,一夜未眠,,清晨那一縷陽光透進小院前。
她拂了拂衣袖,,一邊往木門走去一邊向后頭那仍舊半夢半醒的風(fēng)曉微微道:“這些酒可都是我從各大酒坊順回來的好酒,,后勁十足,可別多喝啊,!”隨即才戴上了一頂帷帽,,推門離去。
半旬后的一個早晨,。
錢文徵正坐在書房中翻看著城南衡濟錢莊的賬目,,仔細研究對照了大半個時辰,依然還是有一個空缺的漏洞,,而且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于是他問了問站在一旁的掌柜,道:“李叔叔,,這筆賬目到底怎么回事?。繉Σ簧习,?!”
被錢文徵喚作李叔叔的錢莊掌柜微微說道:“是,是趙家大少爺之前跟錢莊借的錢,,但是......”說著,,他都有些不好往下說了。
錢文徵蓋上賬冊,,溫言道:“有些賬該催的還是要抓緊了,,要是每個人都如此這般,就算他們不計成本,,我們莊子也不好營生啊,。”
李掌柜點了點頭,,眼前的這位大少爺,,如今算是脫胎換骨,整個人搖身一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少東家了,,就算自己是錢氏的老掌柜,,畢竟也是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啊,。
于是,,當天夜里,錢文徵便親自帶著幾位扈從,,前往城南趙家,,找到了趙風(fēng)生。
趙風(fēng)生見他氣勢洶洶來到了自己的院子,,微微挑眉譏笑道:“我還以為是誰這么吵呢,原來是錢大少啊,錢文徵,,你知道我第一次聽見你名字的時候是什么感想嗎,?乍一聽這名字還挺人模狗樣的,本來以為是個斯文敗類,,但沒想到你跟斯文一點兒都不沾邊,,倒是這敗類絲毫不差?!?p> 聽到這番辱人至極的話語,,錢文徵身后的幾個扈從差點沒忍住直接上前將這小子撂倒在地,奈何自家少爺攔住了,,這才沒動手,。
錢文徵養(yǎng)氣功夫當真不錯,搖著名貴寶扇,,淡淡道:“你趙風(fēng)生只不過是一只被掃地出門的喪家之犬罷了,,還有什么資格說本少爺?本少爺再如何,,到最后手里還不是握著錢家的產(chǎn)業(yè),,你呢?你又有幾顆銅錢的家底,,就憑你還在本少爺面前叫囂什么,?”
這下,輪到趙風(fēng)生咬牙切齒了,,連忙出聲喊了幾個打手,,將那一伙人圍在中間。
錢文徵見著這般架勢倒也絲毫不慌,,緩緩道:“怎么,,惱羞成怒啊,?本少爺今夜前來是催債的,,只要你乖乖將之前在我衡濟錢莊里借的所有銀子都連本帶息還回來,我可以不跟你計較,?!?p> 趙風(fēng)生其實并不想將事情鬧大,但是他現(xiàn)如今根本拿不出那么大一筆銀子還債,。
再者,,他也不敢將嵐婷的話當作耳邊風(fēng),去跟錢家起沖突,,但是他這筆債卻是很久之前欠下來的,!
當然,重點是,他現(xiàn)在還不上,!于是他便讓那幾個護衛(wèi)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