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走進屋,看見了一個有些斑禿的男人,。
“朱老頭?”
這次來的人他竟然認識,,穿著件肥大的背心,頭頂有些斑禿,,整個人愁苦的坐在桌邊一邊發(fā)呆一邊抖著腿,,那是村頭殺豬的屠戶朱武。
蘇言蠻常去他那里買肉,,主要是一般都是他女兒出攤,,自己砍價就莫名的容易,總是能以低不少的價格買到,。
見到了蘇言進屋,,朱武誒呦一聲,急匆匆地站了起來,,上前兩步,,差點被椅子絆倒。
“慢慢說,,慢慢說,。”蘇言扶住他的胳膊,,才發(fā)現(xiàn)哪里莫名的冰涼,,“朱老頭,發(fā)生什么事了,?”
朱武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復下來心情,說道:
“是我二叔,,我二叔,他,,他昨天早上在家里死了,。”
蘇言愣了愣,,說道:“老朱,,我知道二叔死了你很悲傷,但他老人家都八十二了,,嗓子還一直不好,,這也算得上是壽終正寢;如果你懷疑有別人殺了他,,那也要找新來的周捕頭啊,?!?p> 朱武用力搖了搖頭。
“若是這樣,,我也用不著找你們劍宗了,。”
“那是......,?”
朱武大叫一聲:“二叔他變成厲鬼來害人啦,!”
“又來?”蘇言嫌棄地皺起眉頭,,又很快擺出一幅關切的表情,,抽出凳子坐了下來,“老朱,,詳細說說,,究竟怎么回事?”
“我今天早上一起床就看到他變成鬼,,盤旋在頭頂,,于是馬不停蹄的上山,你師傅跟我說你還要等一會才能回來,,讓我現(xiàn)在屋里等著......”
“不,,你說清楚一點?!碧K言打斷他的話,,“從頭開始講起,時間往前一點,,不然我也沒法判斷具體情況,。”
朱武點了點頭,,喝了口水,。
“我老叔于先皇八十九年生人,屬猴,,三歲抓鬮的時候抓到了一雙筷子,,五歲那年大病一場......”
“停,停,?!碧K言深吸一口氣,“不是讓你從出生開始這樣從頭講起,,我只用知道他去世前幾天發(fā)生的事,,總之就是,有沒有什么異常?”
“異常,?”朱武想了想,,沉吟道,“我那天吃了黃豆,,屁異常多,,算不算異常?”
“......”
蘇言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攙著朱武的胳膊站了起來,說道:“來,,我們下山,,我自己過去看?!?p> “那價錢......”
“一兩銀子三錢,。”
朱武一瞪眼睛,,“不是說好的一個要求一兩銀子,,白紙黑字寫在那里,什么時候漲的價,?”
“就在剛剛,,”蘇言小聲嘀咕道,突然提高音量,,“朱老頭,,你還想不想讓我?guī)湍憬鉀Q你二叔的問題了?”
“想,?!敝煳湔f道,從腰間別著的布袋里數(shù)出一兩三錢,,塞到了蘇言的手里,,“來,我們這就下山,?!?p> 下山的路上,蘇言又聽他詳細講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確實很蹊蹺,但其實從道理上來講也正常,,朱武的老叔在昨天早上壽終正寢,,家里人痛哭流涕,發(fā)誓要選個黃道吉日再下葬,但可是因為正值盛夏,,在靈堂放了一天后二叔身上便開始發(fā)臭,,散發(fā)出一股腐爛的味道。
所以二叔的尸體當晚就被埋進了棺材,。
可是第二天一早,,朱武起床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睡在了墳地里,。
眼前是新鮮濕潤的泥土,,清晨的露水染濕了衣服,他被寒氣凍醒,,坐起來一看,,好家伙,荒郊野外,,周圍都是長滿了青苔的墓碑,。
不僅是朱武自己,他老婆還有一兒一女也是一樣,,一人一個空墳包,,一家人整整齊齊躺在地里,不爭不搶,,見者有份,。
而頭頂一大片陰森的黑霧,構(gòu)成一個男人的模樣,,二叔的魂魄就飄在他們頭頂,,靜靜地看著一家人。
蘇言和朱武來到墳地的時候,,周陽早已經(jīng)到了,,他指揮著幾個手下去把朱家的人從朱家宅子請出來安置好,整個房子,,包括后院水井這種地方通通搜查一遍,,什么都不要漏下。
他讓朱武先去和家人見面,,緊接著便走到蘇言面前,,緊皺著眉頭。
“又是一起,?!?p> 蘇言點點頭,有些愁苦地說道:“從你調(diào)來了清河后,,這不到一個月,,亂七八糟案件一個接著一個,先是薛映和王福順那件事,然后又是那個到現(xiàn)在為止身份都不明的瘋子老頭綁架張白安,,還有今天這個朱家二叔事件,。”
“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我的財神,,還是整個清河縣的災星,。”
“我......”周陽委屈的張了張嘴,,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什么能反駁的,,“算了,總之我考慮到鬧鬼的原因可能像是王福順那樣的情況,,便先讓手下去查一下朱家宅子里有沒有什么可疑的東西,,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p> 蘇言點點頭,,道:“但是理由呢,朱武一家殺他半只腳已經(jīng)踏入黃土的二叔做什么,?”
周陽沉思了一會,。
“首先懷疑可能是朱老叔年紀太大干不動活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整個人嗓子還得了病治不好,,朱家人覺得不能花錢養(yǎng)一個吃干飯的,于是惡從膽邊生——”
“停停,,你揣測的太狠了,。”蘇言阻止道,,“不能因為之前發(fā)生過王福順那件事,,你就這么瞎猜,師傅說沒有證據(jù)之前,,我們還是別帶個人情感的好,。”
周陽撇撇嘴,,說道:“如果不是這樣,,那無緣無故的,魂魄怎么會找人來復仇,?”
“不清楚,。”
蘇言想了想,,沉吟道:“興許是朱家二叔覺得自己日子不多了,,想著一個人下去太過無聊,,于是就趁著夜半三更想把家里四口人全都殺了同他陪葬,路上也算是有個伴,,但是年紀大了手腳不利索再加上行動遲緩,于是驚醒朱武后被反殺......”
“你這不是更陰暗嗎,?”周陽狂躁地說道,,“剛說完不瞎猜的,你自己倒是說這些亂七八糟的,?!?p> 蘇言搖搖頭,正要說話,,突然看見視野盡頭跑來一個穿著捕快衣服的官差,;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周捕頭,,周捕頭——”
“怎么了,?”周陽來了精神,大聲回應道,,“可是朱家檢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