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能沒有你
“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大俠,我求你,,求你……”
對著冰冷的尸體,,李原在心中不停的吶喊。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不顧一切嗎,?你醒來,,我再一遍又遍說給你聽”
小仙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發(fā)生,,明明剛剛還在打電話,明明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明明約好帶著娃自駕游的,明明……
淚不聽話的掉,,天在轉,,好像大俠就站在對面看著她,小仙伸手想要抱大俠,,雙腿卻怎么也走不動……
“大俠,,大俠,過來,,過來”
小仙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著自己在病房,,她開始分不清,,腦中的一切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她想說服自己一定是夢,,可痛徹心扉的感覺又真實的告訴她,,不是夢,淚水潰堤而出,。
陳飛宇抱著失神的小仙,,輕輕的拍著,像哄小孩一樣,。
小仙哽咽的問道“是真的嘛,?”她多么希望陳飛宇告訴她不是,她帶著期待的表情看著窗外的藍天白云,。
“李原在處理了,,我們給他點時間”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會變這樣”小仙終于忍不住崩潰大哭,。
世界是彩色的,五彩斑斕,,很是好看的,,可在李原的心里,世界是黑白色的,,沒有色彩,。他要做很多事,可他明明最痛,兒子在哭,,岳父在哭,,他不能……
如果,如果,,如果,,可是沒有如果……
一切都在好起來的,可為什么又變這樣,,說好的一切怎么變了卦,。天還在,他的心卻塌了,,他的幸福為何這么短,?
李原的雙眼空洞,沒有光,,他眼中的光被大俠帶走了,,他的世界失了色彩,。
“外公,,爸爸看見媽媽的照片就會哭,是因為想媽媽,,對不對”
順著外孫的手指方向,,羅東升看到夏夏的照片。
“是啊,,外公也想你媽媽”
今天是夏夏的忌日,。
李原一大早就去了陵園,這一年,,李原依靠著對大俠的承諾,,要照顧爸爸和兒子。這份信念支撐著他日復一日,。
“大俠,,我來看你了。我很不好,,非常不好,,沒有你的日子怎么可能會好呢,我想你,,每天發(fā)瘋的想你,,可是你為什么不入我夢來呢?”
李原輕撫著大俠的頭像,,深情的眼神里透露著濃濃的絕望,,他不過三十出頭,可是兩鬢卻白發(fā)隱現(xiàn),,思念很難熬……
“大俠,,我有了家,,可是家里沒有你,沒有你的家,,我告訴自己它還是家,,可是沒有你的家,不是我要的家的樣子”
眼角淚水滑過臉頰……
倘大陵園,,風吹過,,就像愛的人的輕撫,告訴他所愛的,,別難過……
“大俠,,你知道,我很努力的給兒子我所有的愛,,可是連我自己也知道,,愛里少了樣東西,。兒子很像你,,總是給我許多的愛,他會像你親我一樣,,親親我,,說爸爸,我和媽媽,,外公很愛你”
李原說起兒子,,眼中有一絲溫柔,可看向大俠時,,就閃滅了,。
風很輕,緩緩的,,一陣又一陣,,倚著大俠,李原閉著眼,,貪婪著享受著和大俠一起……
很努力,,卻很無用,這也許就是糟糕人生最無解的難題,,拼命掙扎卻什么也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讓人只想逃,。
蟹殼里的寄生蟹,,是真的喜歡寄生在別人的殼里嗎?
“我們?yōu)槭裁幢焕г谶@里,我們這到底是在哪,?又過去了多久”
焦慮不安,,滿是擔憂不解的女性對著身邊念叨的。
“劉一銘,,醒醒”
小仙手捧著洋桔梗,,輕推了推仿佛是睡著的李原。
李原抬眼問到“你剛說什么被困,,是什么意思,?”
小仙滿臉不解,但想起剛李原應該是做夢了,,也沒有直接回,,將花擺好放,開了一瓶啤酒,,遞給了李原,。
“我們一起陪大俠喝一個”
兩個人碰了杯,一口喝下,,自從大俠走后,,小仙除了來看小孩,沒和李原有多少聯(lián)系,,兩個人都默契盡量少見對方,,都害怕對方會淚滿面?!跋?個瘋子一樣,哭哭啼啼”陳飛宇這么評價的他們,。
李原和陳飛宇倒是常見,,兩個人偶爾會出來喝幾杯。李原話不多,,陳飛宇話匣子一開,,收都收不住。
“劉一銘,,對自己好點,,大俠也不希望看你郁郁寡歡”
“嗯……”
李原曾對大俠說過“如果一天我們壽終,我希望我們手拉手”,。
他們都沒有做到,,大俠為了媽媽,而他為了活著的人,。一屋3男,,一個沒有媽媽,2個沒有老婆。
回到家,,已21點了,。
“回來了呀,過來陪我坐一會”
微暗燈光下,,羅東升的背微駝,,眼角的皺紋一道一道,扎眼的讓人忍不住多看,。
李原輕手輕腳的挪開椅子坐下,,從托盤里盒了一口杯,先給岳父滿上,,繼而給自己倒了一杯,。
三杯下肚,羅東升先開了口“一銘,,這些年,,辛苦你了,爸敬你”
李原一口悶下,,“爸,,您怎么又說這樣的話,我蠻好的,,不辛苦”
李原抬眼看著玄關上大俠和岳母的照片,,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在轉頭看向岳父時便又不見,,是硬撐的勉強笑容,。
羅東升看出來劉一銘的勉強,可他寬慰不了,,他遠赴千里,,為了夏夏而來,最后被留在wu市照顧他這個孤寡老人,,他也勸過,,只是每次都被否了。
家中兩個女人相繼而去,,羅東升心中的痛,,這世上也沒有誰能有所體會,李原很愛夏夏,,羅東升何嘗不是,,老婆,孩子都沒了,。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何其多,,奈何全部困苦都不放過他這一生,,熬過了饑苦,卻依舊沒能好好享受下半生,。他不希望自己女兒的愛人如他一樣凄苦煎熬,,但是他勸不動,劉一銘鐵了心守著夏夏,。他親眼見過劉一銘失魂落魄,,一聲聲說“不能沒有你,夏夏,,我不能沒有你,我想去找你……”
失神的模樣像極了夏夏當初的絕望,,他很害怕,于是一到夜里,,他總會一個人守著劉一銘的房門,,生怕他也像夏夏一樣,一走了之,。
“爸爸,,您不要亂想,,我沒事兒,我會聽夏夏的,,好好的照顧您和念兒,,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累壞了”
從思緒中被喊回來的羅東升點頭,,將酒一飲而盡。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夏夏……”
李原又說了夢話,這些日子,,他說最多便是這句,,一如他以往說最多的那句“你是我最大的幸運,夏夏”
人這輩子,,總是會被某個執(zhí)念困住,,有的人是恨,有的人是利,,有的人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