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有些棘手,。”白也暗暗想著,,眉頭緊鎖,正在思考其中利害得失,。
其實早些年還沒下山的時候,,白也還不是現(xiàn)在這種疑神疑鬼的性格,,但是后來在百鬼山接觸過了于馨之后,白也知道了人分好壞,,妖也是如此,,都不能一棒子打死一個族群。
但是后面有慢慢經(jīng)歷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追殺,,連自己下山歷練,,看似偶然到達的百鬼山,,其實這一切都在師傅的掌控中,從那時起,,白也便開始疑神疑鬼了,,自己師傅能夠密切監(jiān)控著一切,,暗中掌握一切,,那其他布局人難道就不能了?
“白也,,你真的要去北都督府邸替她找公道,?”于馨見白也不說話,,只好自己先說了,先問問白也怎么想的,,做個準備,反正不管白也什么決定于馨都是準備支持的,。
白也點了點頭,,“是神是鬼,,天亮后就去一探究竟吧?!?p> 根據(jù)白衣女鬼的說法,,她本名叫蘇杉杉,,父親蘇源寶是大泉王朝禮部侍郎,家里是個名門望族,,書香門第,。
后來被北都督給誣陷,,株連九族,,一家老小盡皆死絕。
按照蘇杉杉的說法,,北都督沈笠一手掌管大泉王朝鹽鐵漕運,,權柄巨大,,后來有傳言沈笠以權謀私,,與外敵勾結(jié),,蘇源寶便暗中調(diào)查此事,收集證據(jù),,想要為國除害,,結(jié)果事情敗露,,被沈笠找上門了,后來便被革職查辦,,押入大牢,。
再后來,,沈笠不知道在哪兒找來的證據(jù),蘇老侍郎通敵叛國,,被處以誅九族的極刑,,蘇家上下幾百號人無一幸免,。
這件事如果是最近發(fā)生的其實難度也不是很大,以天師府的身份想要平反這件冤案雖然有些難度,,但是難度肯定不會這么大,。
畢竟按照蘇杉杉的話來說,,這冤案是幾十年前發(fā)生的,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五十多年了,,哪怕現(xiàn)在去大泉王朝說出來,,估計也沒有人能夠記起來這樁慘絕人寰的慘案了。
“這難度,,看起來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大啊,為一個五十年前的人去平反,,不說有沒有證據(jù)了,,就算有,,肯定也會被大泉北都督給暗中毀掉了,五十年,,足夠他們把所有痕跡給清掃干凈了,?!辈室峦拥吐暭氄Z道,。
突然間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讓白也自己去做主答應了那女鬼的要求,,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了。
唉,,愁啊,。
彩衣童子轉(zhuǎn)頭看了白也一眼,,結(jié)果看完更愁了。
白也像個木頭一樣楞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過看他那傻呆呆的樣子彩衣童子就沒指望他能夠有頭緒,。
唉,干脆將那女鬼殺了算了,。
一個瞬間,,彩衣童子就升起了這樣的想法,,以他如今的境界,,想要殺一只小鬼那是輕而易舉,就算是白也跟于馨也別想找出來是誰下的手,。
不過他剛有這想法,就看到白也冷冷的目光看過來,,那目光很冷,,很嚴肅,“廣霆,,別對那女孩下手,人家夠可憐了,。”
于馨的目光也很冷,,輕輕一瞥就轉(zhuǎn)過頭了,。
女孩,?我呸!
明明是女鬼好不好,!
身為天師府傳人竟然先是對狐妖生惻隱之心,,現(xiàn)在又對女鬼生了惻隱之心,,真是侮辱了道長這兩個字!
這樣想著,,彩衣童子翻了個白眼,,身形消散,,躲到劍鞘里睡大覺去了,愛咋滴咋滴吧,!
白也看了眼天色,,距離天光大亮還有一段時間,,便轉(zhuǎn)頭跟于馨說了一聲:“還有點時間,我們還是先修煉吧,,等到天完全亮了再去北都督府看看情況,?!?p> 于馨點了點頭,,盤腿坐下開始呼吸吐納。
按照蘇杉杉指的方向,,白也一行三人天亮便出發(fā)向山下走去,,一路穿山越嶺,,直到日落西山這才遠遠見著了一座邊城重鎮(zhèn)的輪廓。
遞交了譜諜,,三人得以入城,。
尋了一家大酒樓,,點了一桌子好酒好菜,于馨跟彩衣童子兩人大口大口扒拉著肉,,一口一口灌著烈酒,。
白也倒沒什么動筷子,這些大魚大肉在他眼里還沒有山上的野味好吃,,一邊喝酒一邊聽著酒樓里的豪客們高談闊論,。
大泉王朝重文抑武,文官在廟堂上較為有話語權,,武將話語權比較輕,。
但有五人例外,。
這五人就是東南西北中五位大都督,,這五位大都督雖然是武將出身,卻都是皇親國戚,,鎮(zhèn)守一方,,手握重權,話語權之大堪比六部天官大老爺,。
觀察了一會兒,,白也發(fā)現(xiàn)這大泉王朝雖然重文抑武,但是來這邊城酒樓的大多是些江湖豪客,,少有窮酸秀才舞文弄墨,。
白也安靜喝著酒,聽著酒客們豪言壯語的吹牛,,不禁感覺有些無奈,。
聽了大半天,,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整個酒樓約摸有百來號酒客,,沒有一人開口討論那位坐鎮(zhèn)此地的北都督沈笠,,就好像沈笠這個名字是個忌諱一般。
可越是如此,,白也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北都督便越發(fā)好奇,,能夠讓行走江湖的游俠豪客都不敢隨便討論的大人物,一般就是威望極重但是性格又極為古怪,,讓人不敢觸其霉頭,。
“哎,聽說了嗎,,咱們那位都督大人,,聽說近來好像要舉辦一場儒道之辯呢,贏了的便可以作為都督府的客卿大長老傳教,,輸了的可就慘了,,聽說會被驅(qū)逐出北境!”
白也聞言一驚,,向出聲那人看去,,轉(zhuǎn)頭之時看到彩衣童子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往那邊瞥了兩眼。
顯然彩衣童子也聽到了這話,,不過好像興致不大,。
說話的那人身著青衫,長得獐頭鼠目,,一雙精明的眼睛滴溜滴溜轉(zhuǎn),,下巴上蓄著一撮小胡子,觀氣息應該是一位洞府境的野修散仙,。
在他那桌還坐著三個人,,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人,胡子拉碴,,背負著一把桃木劍,。
一位灰袍老者,眼神凌厲,,臉上長滿皺紋,,頭發(fā)雪白。
還有一位穿著公子的小姑娘,,小姑娘長著一張鵝蛋臉,,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一巡視著酒樓來往的豪客,看到白也的目光,小姑娘露出一個甜甜的露齒笑容,,隨后便轉(zhuǎn)頭望向其他人了,。
像極了一位第一次出來見世面的大家閨秀。
只不過小姑娘身上那氣息卻極為濃厚,,比之于馨的氣息更甚一分,,是那一桌四人中境界最高者。
那穿著道服的男子捻起一?;ㄉ讈G進嘴里,,沒好氣道:“早就有這個消息了,不過這位北都督還真是膽大包天,,大泉王朝這一朝之地竟然還敢舉辦這種辯論,,儒釋道三教不管是誰出面都不是他這位都督能夠得罪的,難道學宮那邊就沒出面管管,?就算學宮不管,,皇帝陛下那邊難道分不清輕重?一著不慎可是會惹來滅國大患的啊,?!?p> 他們說話音量都很低,三個腦袋都快擠到一起去了,,明顯是怕有消息傳到北都督耳朵里去,。
只不過這種事情,早就人盡皆知,,早在半年前,,沈大都督便在北都城廣而告之,說是半年會在北都城境內(nèi)舉辦一場儒道之辯,,而如今剛好就是半年之期,,很多三教中人都來到這邊陲重城一睹風光,,還有很多修行中人和江湖豪客也慕名而來。
“有點意思噢,,這儒道之辯,?!辈室峦涌粗滓?,輕聲問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也低著頭喝酒,老是看著人家也不太好,意圖太過明顯,,而且還會惹人誤會,,“看情況吧,能看就看,,具體日期還不知道呢,,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會不會來?!?p> 彩衣童子白了他一眼,無語道:“你也太看得起大泉王朝了吧,,一個青蓮天下排名第七的大王朝而已,,說是說儒道之辯,其實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看個樂呵還行,,真要什么大人物過來參加是不可能的,。”
白也一聽,,好像也是這么個理兒,,這教義的辯論多半也就圖個樂呵,如果真要鬧大的話,,光是學宮的怒火就足夠大泉吃一壺了。
不過這些野修散仙跑來這兒湊熱鬧倒是有些奇怪,,來這兒的不管是三教中人還是達官顯貴,,那可都是譜諜在身的,也就是所謂的譜諜仙師,,野修本就是人人喊打喊殺的邪魔外道,跑到譜諜仙師扎堆的地方這不是嫌死的太慢了嗎,?
“哎呀,,我說是誰呢,,這不是白前輩嗎?”一位佩劍公子來到白也桌邊坐下,,看向于馨,,露出一個燦爛笑容:“仙子姐姐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仙子姐姐又變漂亮了,。”
白也抬頭一看,,來人穿著白衫,,腰間懸掛佩劍,,手持折扇,正朝著于馨擠眉弄眼,。
于馨別了他一眼,,沒說話,懶得搭理,。
“齊行海,你怎么這么快又跑到這邊來了,,難不成你一直在跟蹤我打算給你師兄報仇,?”白也低聲打趣道。
來人正是問劍宗求劍峰的弟子齊行海,。
齊行海這會兒臉上有著尷尬笑容,雖然聽得出白也是在打趣他,,但是齊行海還是在內(nèi)心揣摩了一番,,苦笑道:“白前輩說的哪里話,上次去求劍峰做客,,我?guī)熜职谅裏o禮,冒犯了前輩,,我還擔心前輩生我氣呢,,我?guī)煾狄彩钦f我?guī)熜只钤撊绱耍覀兦髣Ψ逡幻}雖然是以力證道,,不過待客之道還是要有的,,如此怠慢客人,,便是我?guī)煾邓先思叶伎床幌氯サ摹,!?p> 說著,,齊行海拿起酒杯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低聲道:“不瞞前輩,,我這次來啊,是為了參觀那場儒道之辯來的,,湊個熱鬧,,聽說沈笠近期就會在這邊舉辦了,我?guī)煾底屛襾硪娨娛烂?。?p> 白也笑了笑,,果然啊,,這些大人物雖然不會親自前來,但是目光多多少少還是會留意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