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進了興縣,蕭含玉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進門伊始,縣城里唯一的這條街道兩旁,,坐滿了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難民。見到兩人騎馬進來,一個個眼睛冒著綠光地看了過來,。
蕭正心里一緊,右手已經(jīng)放到了腰刀之上,。臉上一片冰冷,,萬分警惕地盯著這些人,。只要有人敢越雷池,,想要冒犯郡主,他手下便不會留情,。
“好心人,,求求你,賞口吃的吧,!”
起初,,那些人還只是望著,并不敢輕舉妄動,。隨著兩人越進越深,,有人開始按捺不住,向前小小地進了一步,,舉起手中的破碗,,口里乞求著。
蕭含玉目露不忍,,心里有些猶豫,。包袱里還有些干糧,只是也只有這么一點,,根本不夠分的,,拿出來給誰才好,?
就這么一停,難民們似乎看到了希望,,紛紛挪動了身體,,出聲哀求的同時,也向兩人逼近了,。
蕭正眼見不好,,顧不得許多,直接拉著蕭含玉的馬韁,,低聲催促道:“玉兒,,快走,這里不能停,?!?p> 蕭含玉尚且不解,懵懵懂懂地看了蕭正一眼,。好在她知道自己腦子不夠靈光,,又十分相信蕭正,便沒有反對,。按住心中的不忍,,驅(qū)動身下的馬兒快行幾步,到了城中唯一的客棧前,。
將馬交給小二,,兩人步入客棧中??蜅@锏淖酪纹破茽€爛的,,還有一層灰塵,蕭含玉有些懷疑這里能不能住人,。
客棧掌柜見好不容易有了客,,這段時間的愁眉苦臉,總算緩解了幾分,。
“兩位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
蕭正上前一步,將蕭含玉擋在身后,,沉聲道:“住店,。一間上房。備兩份飯菜送到房間,,再準(zhǔn)備兩桶水,。”
對上蕭正有些冰人的目光,,掌柜的心里顫了顫,。心中暗道:這少年人年紀(jì)不大,,目光端地滲人。
臉上陪著笑,,道:“兩位客官,,真是對不住。這西涼大旱,,水精貴得很,。怕是要二位失望了,就是喝口茶都得省著點,,這兩桶水,,小店還真供不上?!?p> 想當(dāng)西涼這邊的情勢,,蕭正雖然失望,但也算是能理解掌柜的這番話,。只是想到郡主一路餐風(fēng)露宿,,好不容易找了地方休息,一定要讓她舒服點才行,。
“也罷,,那就準(zhǔn)備一桶水吧?!?p> 掌柜的還要推脫:“客官,,您看看這外面就知道,這一桶水……”
蕭正掏出一錠銀子,,在掌柜面前晃了晃:“一桶水,,馬上送到房里去?!?p> 掌柜的看到白花花的銀子,眼睛立刻瞇成了一條縫,,連連點頭:“行行,,馬上,馬上送到,?!?p> 蕭正心下哂笑,隨手一扔,,將銀子扔到掌柜懷中:“趕緊領(lǐng)我們?nèi)シ块g,。”
“哎,,哎,,客官您慢走,,這邊請?!?p> 興縣地方小,,這唯一的客棧更小。過了前面只能擺放四五張桌子的前堂,,后面一棟同樣破敗的小樓,,便是客房了。說是上房,,也不過是一張大土炕,,上面鋪著還算干凈的舊被褥。另外就是一張桌子,,四條凳子,,其余的,一概沒有,。
“兩位,,這可是我們這里最好的房間了。您二位休息休息,,我馬上讓人送飯送水過來,。”
等掌柜的一走,,蕭正檢查了一下房間,,又將門帶上。低聲對蕭含玉說:“郡主,,這里形勢不好,,我擔(dān)心郡主的安全,所以自作主張,,只要了一間房,,還請郡主不要怪我冒犯。晚上我就坐在這里守夜,,郡主安心休息便好,。”
蕭含玉好奇地在房間里走了一圈,,對這個大土炕還挺好奇的,。伸手比劃了一下,她擺了擺手說:“不用,。這炕這么大,,我睡這頭,你睡這頭,,中間還隔著個炕桌,,不打緊,。”
蕭正想了想,,也沒再拒絕,。這里沒人認(rèn)識,自己又已經(jīng)凈過身了,,想來是不妨事的,。況且到了興縣,便要打起精神找線索,,自己要是休息不好,,也會耽誤事。
待掌柜的領(lǐng)著小二,,端了兩碗燴面片并兩個大花卷,,提著一個不是很大的木桶進來,蕭含玉眼睛有些發(fā)直,,不知道這碗里是些什么,。
掌柜有些訕笑,道:“兩位,,如今這日子,,這已經(jīng)是小店唯一拿得出手的了。這可是我們興縣最有名的燴面片,,看著不怎么樣,,吃起來可香了!兩位不妨嘗嘗看,?!?p> 蕭含玉吃了一路的干糧,這會早餓得不行了,。聞著面香便忍不住湊了過去,。
蕭正一見蕭含玉的樣子,便無奈地將掌柜揮退,。待他回身,,蕭含玉已經(jīng)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唔唔,,好吃!阿正,,快來吃,。”蕭含玉含著滿嘴的面片,,一邊朝蕭正招手,,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
蕭正微微一笑,也不嫌這面片不夠精致了,,坐到蕭含玉對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最后,,蕭含玉吃完了一碗面片,,吃了小半個花卷。其余的都給蕭正吃掉了,?;ň砦兜啦蝗缑嫫诟写植诹它c,,蕭含玉并不是很喜歡,。
不過,這也算這幾天唯一的熱食了,,又是不同的風(fēng)味,,蕭含玉吃得還算滿意。
就著送來的,,說是一桶,,其實不滿的水,蕭含玉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便卷上薄被,,往炕上一躺,不一會便呼呼大睡了過去,。
蕭正就著剩下的水洗了洗,,又四周查看了一上,又檢查了門窗,,這才和衣上炕,。并不敢睡死,只是躺在那,,抱著自己的刀,,閉目養(yǎng)神。
第二天等蕭含玉醒來,,蕭正早就起身,,在院子里練了趟刀法,又跟掌柜的打聽了不少事,。
蕭含玉看到桌上擺著和昨天晚上一樣的吃食,,忍不住有些吐槽:“怎么又是這個?不能換個花樣嗎?”
蕭正耐心勸道:“郡主,,今時不比往日,。西北大旱,能吃上帶湯水的面片,,已經(jīng)不錯了,。”
至于花卷,,倒是可以換,。只是想到那個硬梆梆的大餅,蕭正估計蕭含玉更吃不下去了,。
抱怨歸抱怨,,蕭含玉還不至于分不清時候。吃完面,,聽了蕭正打探來的一些消息,,蕭含玉皺眉:“你是說,前兩天,,西北軍都督派去斷雁山查探的人,,已經(jīng)全部遇難?已經(jīng)找到了尸體了,?這山中真的有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