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弒君,,我有天子遺詔,傳位于我,,誰敢復爭,?”安逸公主拔劍對著四方,,顯然有些癲狂!
“你先殺小公主,,又害太子,,繼而殺父,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天下人共唾之,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恬不知恥地偷取不屬于你的東西,!”
大明宮含元殿前,兩隊人馬對峙,,大宣此時最尊貴有權勢的兩個女子拔槍對峙,,從背后的人身上看,崔貴妃帶的人占據絕對優(yōu)勢,。
這一天,,她等了很久很久。
從相王府過繼李碚入嗣,,她得垂簾之權,,相王同慕容鏵得親人當政之實,能做太后,,沒有人會盯著皇后的位置不放,。
這就是賈皇后輸給自己最關鍵的一點。
賈皇后就是看不清這點,,她那點事兒,,若是作為太后,算什么,,是皇后還這樣囂張,。
當然,她不是沒有煩心得地方,,沒想到太子李礦竟然死了,,她失去了另一種可能,沒有人嫌棄后路多,。
真是同他爹一樣無能的窩囊廢,!
“呸!”安逸見自己身邊的守衛(wèi)面露遲疑之色,,只大勢已去,,索性不再遮遮掩掩,“長安大街上的老狗都比你干凈,三姓家奴也想染指我李家的皇權,,我呸,!”
安逸的話一出,兩邊的守衛(wèi)都頓住了,。
這兇猛的皇家秘聞從來只在上層流傳,,在他們的印象中公主、貴妃,、都是尊貴的人,,誰曾想私底下這樣不堪。
一個殺兄殺妹殺父,,一個侍奉祖孫三代,,嘖嘖,果然是臟唐臭漢,!
“休得胡言,,我清清白白的女官身份侍奉你父皇,想不到你不但殺你父王,,連他死后的清名也不顧,,真是天下第一的無恥狂徒!”
失算了,,她原本以為小小的一個安逸,,平時不過是個酒肉狂徒,早些拿下她可以占得先機,,借機弄一份遺詔,。
是的,在她的計劃里,,當今皇帝也是要死的,。
原本她只帶了幾個心腹,沒想到她估算的安逸應該找她父皇討情免除一死,,變成安逸一不做二不休將疼她至深的父親直接殺了,!
不得不臨時抽調人馬。
今日所有的知情人都要死,。
崔如意當機立斷,,直接給心腹使了個眼色,心腹趁安逸左右找突破點時開槍了,。
螺旋的子彈向安逸的頭部飛去。
“公主當心,!”
安逸身邊的一個男侍衛(wèi)一把推開安逸,,子彈穿過安逸的肩頭,嘭,血花四濺——
然而徒勞,,情報科的好手豈會就這一手,,第一顆子彈只是試探,第二顆子彈接連而至,。
很快的,,安逸身邊的人沒有幾個,她們且戰(zhàn)且退,,退到了含元殿中,。
“娘娘,若是強攻,,陛下的圣體——”皇帝就算是死了也要體體面面,,連這個都做不到那是恥辱。
“無妨,!”
“嘭,!”
只見殿中傳來巨響,是炸彈的聲音,,巨大的氣浪直接掀翻了最前面的軍士,,灼熱的焰火迅速地彌漫開,鋒利的碎屑亂飛,,其中的一片甚至劃到臉,,割開一絲血線。
“賤人,!”崔如意手背上沾染的絲絲嫣紅灼傷了她的眼,,她下定決心要鏟除她賈氏全族。
來不及多想,,眼前巨大的含元殿原本就是上了清漆的干木材,,殿中絲織品書冊也多,這波爆炸讓整個宮殿劇烈的燃燒起來,,然而,,紅木也最耐燒,殿堂里安逸抱著玉璽同紙筆迅速地往樓上攀爬到頂樓,,看著樓下黑壓壓的人群,。
“你,你們后悔嗎,?”
這是最后剩下的5名侍衛(wèi),。
“生前得享權貴享不了的福,就俺們幾條賤命,,值了,!”
“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無悔——”
安逸大笑,“我李安逸這輩子還有幾個兄弟陪著,,值了,!”
她迅速地將她收集到的崔如意的罪狀挑重要的三條寫了,立廢妃詔書,,同她最親近的侍衛(wèi)抄了幾份,,用傳國玉璽上了大印,另幾名侍衛(wèi)朝樓下射去,,最后的一份同傳國玉璽一同裝在不起眼的金茶盒里,,藏在檐角之下。
做完這一切,,她遠遠地朝當今皇后所在的宮殿深深的一跪,,起身看著從延政門進來的黑甲軍,她瞬間明白了所有,,苦澀的笑笑,,對著她從來不曾正眼看過的侍衛(wèi)苦笑,“愿生生世世不復生在帝王家,,你將盒子給我,。”
“公主,,是安西王的黑甲軍來了,,咱們還有生機,可從樓上——”
“無妨,,將盒子給我,!”安逸從來玩世不恭的臉上此時鄭重而嚴肅。
“我安逸生平做的惡也多,,我不在意陰司報應,,但我從不負忠于我的人,我給你們一條生路,?!?p> 話音剛落,一躍從樓頂躍下,,墜落在玄甲軍陣前,,確切的說是李碹馬前。
“主上,,安逸公主自盡,!”
李碹看著陣前摔成一團破麻袋一樣的堂妹,心中有些許感慨,。
然而,,他的感慨并沒有持續(xù)很久,,當下屬從安逸身下拿起那個摔變形的盒子,,為他獻上傳國玉璽和廢妃詔書,,他一聲苦笑。
詔書里說崔如意穢亂后宮,,被發(fā)現后弒君殺太子,,賜死,滅九族,。
這倒是把賈皇后同已死去的皇帝描述的極其無辜,。
但是,皇帝今早還上朝,,在她安逸進含元殿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盡管她死了,,但也洗不清她的罪責,。
但,接下這個帝位的他的父王卻難辦了,。
而且,,他還需要接受一個無辜的先皇帝的皇后,也就是說他還需要接受一個壓在皇帝上面的太后,。
除非,,他將眼前的人都滅了,按原定計劃將賈皇后以謀逆除去,。
但,,顯然是不現實的,含元殿被焚本身就是一件引天下矚目的事兒,。
從哥哥手中接過皇位本身就不道德,,備受后世攻擊,若不是為了李宣天下,,父親本就不同意,。
而崔如意手中有大宣的諜報系統,她不往被人頭上潑臟水就不錯了,,除非事實,,往她頭上潑,怎么都是一身騷,。
算了,,不管怎么說,皇位已定,。
他拿出一件金黃的詔書,,當著崔如意和眾將士的面宣讀,,“大行皇帝遺詔,朕自登基困于頭風舊疾,,不能執(zhí)政,,恐愧于大宣黎民,特將皇位讓與吾弟相王李紹——”
遺詔隨同士兵層層傳遞到整個皇宮,。
崔如意驚訝的看向李碹,,她想到了相王一系會有其他的安排,卻沒想到那個窩囊廢竟然能舍棄九五之尊的權位,。
那不是一個小小的一口之家,,是整個大宣天下,是心隨法動的無上榮光,,是天下都匍匐在你腳下,,萬民朝你城府的至尊至貴。
權利是最濃烈的春藥,,她一向看不起的人竟然能戒掉,?
她不會去質疑李碹手中的遺詔的真實性,因為所有的詔書都在內府有存檔備案,。
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從重重內宮中能把消息傳出去的只有那個人。
她該何去何從,?
就此認命,?
暫且這樣吧。
從宮中一個被人呼呼喝喝的小宮女到如今執(zhí)掌大宣東西廠的貴妃,,不,,貴太妃,她還有籌碼,,還有足夠的耐心,,她不相信天底下有人能抵擋至尊的權利。
尤其在前朝,,兄弟父子相殘,,夫妻相悖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一亂,,她就有足夠多的能量,。
還有那個人慕容鏵,他可不是個吃素的人,,他是一個對所有感情都很淡漠的人,,天生冷情,說他沒有籌謀,,她能把頭割下來給姓賈的那個娘們當球踢,。
扶植李碚上位,,想來也能得到很多支持,她才不過四十歲,,年歲還有很長很長,。
計劃停當,她朝著軍士救火的含元殿大哭起來,,“陛下,,奴來遲了——”
傷心過度被勸走的她沒有留意到方才站在安逸身旁的那個侍衛(wèi)混入李碹救火的隊伍中,變成了再尋常不過的一名黑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