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涵將事情推給了趙澤之后,，她自個便輕輕松松地回了趙府,。

　　回府以后，她方覺得餓極了,。

　　今天這一整天,，她先是在實驗室外面,，杵著個盾牌，盯著那些道士們做實驗,。身邊的大匠們和那些人一樣,，都是懵里懵懂的，一點都不知道那危險性,，還笑話她太夸張,。只有她在外面緊張的快要不能呼吸，生怕一個不慎便會“轟隆”一聲巨響,，所有人都飛上了天,。后來實驗成功，則是擔(dān)心弟弟回來會生氣,，她午飯都沒吃幾口,。

　　提前用過晚膳后，她靠在軟榻上,，思考以后該做點什么：每天這么無所事事,，真的有點浪費光陰啊,！不能再研究那個,，研制黑火藥就沒什么意思了。聽那幾個大匠的意思,，軍中黑火藥的應(yīng)用倒是挺廣泛的,，槍炮也不少，就是限制極多，真不行就研究突火槍吧……

　　她正在想要怎么向趙澤要幾把突火槍的樣本來研究一下,，便聽一旁的李嬤嬤有些猶豫的道：“娘子,，老奴有些話，也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子涵一聽,，心里咯噔一下，一般以這種話開頭的都是不當(dāng)講,，不中聽的話,。

　　但李嬤嬤到底是教養(yǎng)嬤嬤，還是祖母賜下的,，她終究要給她幾分臉面,，便有些無奈的道：“你先說說吧！”

　　李嬤嬤先讓其他人都退下了,，又上前行了個禮,，這才鄭重地對子涵說了一番話。

　　“娘子,，自從咱們來到樊城,，四郎君與你便同雍王府親近起來，這原本是好事,。四郎君在軍中,，若是有雍王爺照拂，自然比他獨自打拼有奔頭且安全的多,。四郎君走后,，你每日都去雍王府與那些大匠一起造什么東西，老奴雖不懂你們在忙什么,，但也知道這必是有益于四郎君的事,，有益于社稷的事，老奴也不當(dāng)說些什么,。只是——”

　　她面色有些艱難,，吞吞吐吐的道：“雍王爺回來了，雍王府里也沒個女眷,，咱們四郎君還在外征戰(zhàn),，也不能陪您一起過去，是否有些……不妥,？”

　　她在“一起”與“不妥”這兩個詞上加重了讀音,。這位四太太在人情世故上有些不開竅，說話不能太過掩藏,，不然她根本就聽不懂,，但也不能太直白,，說的太過就是惡語傷人了。

　　她現(xiàn)在說的這么明白,，子涵自然也清楚了她的意思,，不就是孤男寡女、使君有婦,、羅敷有夫,？

　　子涵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解釋什么,，也沒什么好解釋的,，這些人也不會明白她與趙澤之間純潔的姐弟情誼的。

　　她敷衍的對李嬤嬤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等趙瑜回來我們一起過去行了吧,，真是,！——我跟雍王見面的時候,，你們不都是在外邊侍候的嗎？門窗都開著呢,！”

　　后半節(jié)話,，她是含在嘴里小聲嘟囔著，沒有發(fā)出聲來,。

　　不過李嬤嬤是誰,，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只看子涵的面部表情便知道她相當(dāng)不以為然,。

　　但她到底只是個下人,，當(dāng)主子的能縱容她這么說話，已經(jīng)十分寬宏大量了,，她也不能太過勉強,。她現(xiàn)在只盼著男主子多回家來，主子夫婦感情若是好,，便沒有別人什么事了,。

　　此時正被眾人念叨的趙瑜剛剛趁黑回到住處，剛進(jìn)門便接連打了兩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心想：可別是這幾天追蹤那個金國斥候，在外面風(fēng)餐露宿的,，染了風(fēng)寒吧,？他還想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再請幾天假回去與子涵團聚呢,。,！

　　他把人從京城那個富貴窩請到了北地這個窮鄉(xiāng)僻壤,，也不能陪伴在她身邊，竟讓她跟著自己吃苦了,。至于把人送回京城,？想都沒想過。在樊城,，他每個月還能見她一面,；送回京，怕是幾年也見不到面了,。

　　子涵已經(jīng)完成了她來此的任務(wù),，與軍中大將們研制出了威力巨大的神臂弩，聽說軍中很快便會組建弩軍,，專門使用神臂弩在金人沖鋒時狙擊一波,。回雁門關(guān)后,，他一定要向上峰申請,，加入弩軍，早日建功立業(yè),，帶著子涵風(fēng)光回京,！

　　趙澤回到樊城沒待兩天，又要重回邊關(guān),。根據(jù)現(xiàn)有的蛛絲馬跡,，已經(jīng)可以肯定今年冬天金人必定會大舉入侵。趙澤只能趁著如今還未上凍,，趕緊布置好邊防,。還要督促軍器監(jiān)加快制造新式武器，分發(fā)到各個防區(qū),。

　　士兵們早一天拿到新式武器,，早一天熟悉武器，便多一分保命的本領(lǐng),。

　　更何況軍中還有些其他皇子的擁躉和耳目,，一直在與他作對，稍有不注意,，便會捅下大簍子,。

　　但對于子涵的要求，他還是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讓人送了幾把突火槍給她,。

　　突火槍這玩意兒實在沒意思的緊，像個爆竹似的,，還是啞炮：五把槍一發(fā)彈都沒發(fā)出來,，前面的槍管——竹筒還被震裂了,，要不就直接燒著了。

　　難怪人家都說突火槍最大的作用便是震懾,。

　　好歹便是火銃也好呀,，至少還能發(fā)出去。

　　火銃,？

　　自己怎么這么笨,？光是覺得突火槍的名字有趣，把火銃給忘了,。好像火銃也是差不多時期發(fā)明的,？時間太久遠(yuǎn)，她也記不清到底現(xiàn)在有沒有,。不過她不知道,，找知道的人問問就行了。

　　她又命人去了雍王府,，這次雍王不在府里,，找的那些大匠們，那些人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兒了,，李嬤嬤便未曾多說,。

　　不想派去的下人回來時還帶了幾個大匠回來,。

　　“汪娘子,，聽說你要造火銃？火銃是什么樣子,？是不是比突火槍厲害的多,？”

　　那幾名大匠自從子涵造出了比黑火藥厲害的多的甘油，便對她真正的佩服的五體投地,，再不是為了哄她拿出圖紙而嘴上生花的時候了,。

　　他們造出來的那些“油”，趙澤跟子涵說是已經(jīng)處理了,，也的確被人小心翼翼地運出了雍王府,，但并沒有被簡單的銷毀，而是運到了荒山里,。

　　趙澤帶著那幾位大匠,，親自盯著，安排人完成了一次試爆,。爆炸的效果極其震撼,，與黑火藥靠著濃煙與有毒氣體殺傷敵人不同，在它的爆炸范圍內(nèi),，大地震動,，山石崩裂,，裹了三層牛皮的草靶被炸得粉碎。

　　但這種油的性質(zhì)也極不穩(wěn)定：黑火藥需要引信點燃,，這種油,，只不過燒斷了吊著的繩子，從半人高處墜落到地上,，便發(fā)生了爆炸,。

　　這也太駭人聽聞了。

　　所以他們對子涵的印象便是：此人拿出來的東西都是威力驚人之物,。

　　所以一聽下人口中“火銃”二字,，便對這個陌生的玩意兒起了莫大的興趣——“油”被雍王爺連同那幾名道士一起送走了——至于到了哪里，去干什么,，那不是他們該感興趣的事,。他們現(xiàn)在只想研制出火銃，并且它要是能比那種油更穩(wěn)定,，可以真正使用在戰(zhàn)場上,，那邊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