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李燕歌早早地出了門,,前往文工團,。
為了接下來的慰問演出,程芍君忙著排練,,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文工團的宿舍樓都沒有回來,。
騎了半個小時的自行車,李燕歌很快就到了文工團,,在門衛(wèi)那登記了一下,,他推著自行車走了進來,,一路朝著舞蹈排練室那棵大榕樹前進。
此時天上陽光正好,,大榕樹下,,正有幾個女同志在拉伸筋骨,看到他過來,,為首一人仔細的瞧了兩眼,,“你是程芍君的鄰居吧?”
“對,!”李燕歌點點頭道:“芍君姐在不在,?”
“她在宿舍?!?p> 小燕指了指后面道:“芍君身體不舒服,今天請假了,,在宿舍休息呢,。”
李燕歌焦急道:“身體不舒服,?她怎么了,?”
“有點輕微發(fā)燒,不過吃了藥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p> “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看看芍君姐?”
小燕遲疑了會兒說道:“你把自行車推到邊上去,,我領(lǐng)你過去吧,。”
聽此,,李燕歌連忙把自行車推到旁邊停下,。
“小芬等會兒莊隊長來了,就說我去上廁所了,,馬上回來,。”
“知道了小燕姐,!”
囑咐完,,小燕就帶著李燕歌往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
文工團的宿舍樓是男女混住的,,總共上下三層,,第一二層男生宿舍,第三層才是女生宿舍,,到了第三層樓梯口的時候,,就有一個大鐵門拴著,,里面坐著個五十來歲的婦女,。
看到小燕身后的李燕歌,,婦女詫愕道:“小燕你怎么帶個男同志上來了,?!?p> “王姐,,這是芍君鄰居家的小孩,,知道她生病了,,過來看看她,?!?p> “哦哦,,那我給你們開門?!蓖踅闫鹕砟贸鲨€匙,,把大鐵門上的鎖給打開。
李燕歌緊跟在小燕的身后走了進去,,過道上很干凈,,兩側(cè)的房門緊閉,大約有十幾個房間,。
兩人走到盡頭的一間房,,小燕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往里面一瞅,,程芍君躺在床上蓋著個薄毯子休息,。
“我等會兒還得排練,就不陪你了,,看完就早點回去,,三樓宿舍是不允許男同志上來的?!?p> “謝謝你了小燕姐,。”
一路過來,,李燕歌也知道這個好心的姑娘叫陳燕,。
小燕擺擺手,“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目送走陳燕,,李燕歌進了屋,,程芍君的宿舍不算大,可排放了四個上下鋪,,總共能住八個人,,里面很干凈,,臉盆水壺依次擺放在桌上,整整齊齊有條不紊,。
他輕聲輕腳的走到床邊,,看著蓋著被子蜷縮成一團的身影,他低聲的叫道,,“芍君姐,?芍君姐?”
“嗯哼”程芍君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她虛弱的睜開眼一看,,一個人臉出現(xiàn)在眼前,有點模糊不清,,揉了揉眼眶,,才注意到是李燕歌。
“燕歌,,你怎么來了,?”
見她臉色憔悴,眼睛微瞇,,氣息微弱,李燕歌有點被嚇到了,,“我過來看看你,,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身體那不舒服,?”
“還好,,就是身體沒什么力氣?!?p> 程芍君動了動,,想要從床上爬起來,李燕歌一看,,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道:“你別起來,,有什么事跟我說?!?p> “我想喝水,。”
“我給你倒,?!?p> 李燕歌麻利走到桌邊,看到飯盒內(nèi)還有吃剩下的稀飯,,想來應(yīng)該是身體不舒服,,程芍君沒吃完,,隨即倒了杯水端過來,提醒道,,“有點燙,,你喝慢點?!?p> “嗯……”
程芍君眼皮子都睜不開,,吱嗚一聲,張開因干燥脫皮的嘴唇,,輕輕地喝了一小口,,隨即眉頭一皺。
水燙了,!
“我?guī)湍愦荡?!?p> 李燕歌吹了吹還在冒熱氣的開水,又用手扇了扇,,忙了好一會兒,,自己先嘗了嘗水溫,確認不妨礙入口了,,這才又喂程芍君喝了下去,。
一杯水喝了大半,她的狀態(tài)稍微好了點,,睜開微微泛紅的雙眼瞧著他,,“你怎么來宿舍了?”
“我正好路過,,想著進來看看你,,到了舞蹈隊門口,聽陳燕說你身體不舒服,,就拜托她帶我來宿舍,。”
說話間,,李燕歌用手背測了測她的額頭,,發(fā)現(xiàn)有點燙,眉頭一蹙道:“芍君姐,,你這是發(fā)燒了,,有沒有吃藥?”
“剛吃了兩顆,?!背躺志o了緊毯子,她感覺身體發(fā)冷。
“吃了藥就好,,還要不要喝點水,?”
她搖搖頭,“不喝了,?!?p> “那你接著躺會兒?!?p> 李燕歌扶著她躺下后,,看她臉色蒼白,秀眉微蹙,,有點心疼,。心想應(yīng)該是上回淋了雨,這幾天有忙著排練肯定沒休息好,,扛不住病倒了,。
還在他心疼的時候,躺在床上的程芍君,,忽然睜開眼,,如水一般的雙眸盯著李燕歌,虛弱的說道:“燕歌,,你帶了口琴嗎,?”
李燕歌一怔,“呃,!帶了帶了,,芍君姐你是想聽我吹口琴嗎?”
“嗯,,我想聽你上次吹的那首?!?p> “哪一首,?”
上次在公園湖中泛舟,李燕歌吹了十幾首曲子,,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程芍君想聽哪一首,。
“你說在收音機上聽到的那首不知道名字的?!?p> 愛爾蘭畫眉,!
李燕歌從口袋里掏出口琴,隨手擦了擦琴口,,開始吹奏起來,,琴聲在宿舍內(nèi)響起。
這首曲子的曲調(diào)悠長,,宛如凄美的低訴,。
聽著琴聲,,程芍君望向認真吹奏的李燕歌,無神的雙眸多了幾分光彩,。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身體愈發(fā)疲憊,感冒藥的后遺癥犯了,,眼皮子打顫,,實在扛不住,只好閉上眼,。
一曲結(jié)束,,李燕歌又換了一首,連續(xù)吹了七八首不同的曲子后,,這才注意到程芍君眼睛緊閉,,呼吸勻稱,伴著輕微的打鼾睡著了,。
看她睡著了,,李燕歌放下口琴,幫忙把毛毯給蓋好后,,又把喝了大半的杯子倒?jié)M了水放到桌邊,。
起身走到門口,他回頭望了眼床上雙手死死握住毛毯的程芍君,,臉色蒼白依舊,,那微微蹙起的眉毛此時也舒緩開來,整個人睡的很安靜,。
隨即李燕歌出了宿舍,,輕輕地把門給帶上,轉(zhuǎn)身往樓梯道走去,。
到了大鐵門邊,,之前那位王姐問道,“小同志剛剛那個音樂是你弄得,?”,。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p> “不打擾不打擾,,吹的很好聽嘛?!?p> 想起宿舍內(nèi)發(fā)燒的程芍君,,怕她睡醒后有什么不方便的,李燕歌也是跟王姐說了一聲,拜托其有空過去看看,。
“這個你不用擔心,,之前小燕就跟我說了,我沒過半個小時就會去看看芍君的,?!?p> “那就麻煩你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