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單刀救人
“春花姐,!”蘇牧看到門口等候的女人,,急忙上前到,。
“小牧,!”看到蘇牧走出來,,春花的眼淚頓時(shí)如下雨一般從眼眶中落下,。
“果果不見了……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p> “你先別哭,,和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聽了你的話,,一刻都沒敢放松,,無論去做什么都不讓果果離開我的視線。今天中午我?guī)еハ床?,我洗菜的時(shí)候還從水里看到果果在岸上玩耍,,當(dāng)我把菜籃子提起來的時(shí)候,,水里就看不到果果了。
我回頭,,果果就不見了,。周圍的人都是熟悉的人,可誰都沒看到果果……小牧,,你能找回果果對么,?沒有果果,我沒法活啊……”
看著這個強(qiáng)裝著冷靜的女人,,蘇牧心底又是惋惜又是同情,。如果在太平盛世,春花姐一定能過的很幸福,。但可惜,,生在這個人吃人的世道。
“春花姐,,你別太著急也不要做傻事,。對果果下手的人我心里有數(shù),你先回去等我消息,?!?p> “真的?”
“真的,!”
蘇牧說完,,轉(zhuǎn)身跑了回去。老黃正靠著柱子抽著旱煙,,蘇牧徑直走了上去。
“頭,,我求弟兄們幫忙,。”
“家里出事了,?”
“嗯,,我未婚妻被盜門的人擄走了?!?p> “未婚妻,?”老黃詫異的上下打量蘇牧兩眼,“你確定是盜門,?盜門不干拐賣女人的買賣啊,,他們要么盜竊錢財(cái)要么盜竊孩童?!?p> “我未婚妻剛滿七歲……”
“咳咳咳——”一口烏黑的煙頓時(shí)從老黃的兩個鼻腔噴出,。
這一幕確實(shí)很好笑,,但蘇牧笑不出來,直直的看著老黃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頭,,我今年也才十七歲?!?p> “哦,?你也才十七歲,我倒是疏忽了,。但是,,就算你知道是盜門所為那又怎么樣?盜門神出鬼沒,,手法干凈老辣,,茫茫人海,你想去哪里找,?
就算你能根據(jù)蛛絲馬跡找到盜門行蹤,,可那時(shí)候人早就被他們轉(zhuǎn)手了。盜門每個月都得盜走十幾二十個孩子,,至今沒有一個能找回來,。算了吧!”
“如果我有辦法找到盜門下落呢,?”蘇牧低沉的問道,。
“那你去找三爺!我沒權(quán)利未經(jīng)許可帶兄弟幫你找人,?!崩宵S敲了敲煙袋,“只要三爺說話,,弟兄們絕不含糊,。”
“好,,這就去找三爺,。”
老黃望著蘇牧離去的背影,,突然戲謔的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的黃牙。
丁飛花正在審核提交上來的有價(jià)值案底,。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鎮(zhèn)域司上下,,不是僅僅丁飛花所轄的人,。八個錦衣捕頭,,甚至其他分衙的捕頭們,哪個不是拼了命的發(fā)展盤子,?盤子越大,,賺的錢財(cái)越多。
至于是不是玩忽職守,,哪有這種事,?這些盤子只是懷疑目標(biāo),還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jù),。等到盤子的價(jià)值被榨干,,自然會掌握確鑿證據(jù),將他們就地正法的,。
盤子的多寡,,直接決定了弟兄們有沒有肉吃。
丁飛花拿起筆,,在手中的案宗上畫了一個圈,,留下一個字。
“辦,!”
“噠噠噠——”
“三爺,!”
“蘇牧?”
“是我,?!?p> “你叫我什么?”丁飛花的聲音頓時(shí)冰冷了下來,,低沉喝道,。
“飛……飛哥!”
“嗯,,記住了,,以后沒人的時(shí)候叫我飛哥。什么事,?”
“飛哥,我有事相求,,希望飛哥能派人幫我救回果果,。”
“果果,?你對門那個暗窯的孩子,?”
“是!”
“她怎么了,?”蘇牧便將果果被盜門擄走的事簡短的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丁飛花皺著眉頭沉思了許久。
“盜門實(shí)力不俗啊,,就算你有辦法找到,,但觸犯了盜門的大忌他們必然會不依不饒。蘇牧,,你別看鎮(zhèn)域司威風(fēng)凜凜,,四大紫衣侯鎮(zhèn)壓通天府。
但通天府的盤子太大了,,鎮(zhèn)域司也不可能把通天府壓的嚴(yán)絲合縫,。如果我們有這個本事,通天府哪有幫派勢力敢囂張跋扈,?
南域其他幫派可能會給鎮(zhèn)域司一個面子,,但盜門卻不會。盜門自古以來就和鎮(zhèn)域司勢不兩立,,且他們都是來無影去無蹤,。
就算成功救回了那個女孩,弟兄們以后恐怕會被盜門報(bào)復(fù),。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我很難向弟兄們交代?!?p> “她是我未婚妻,,如果飛哥不出手,我自己去,?!?p> “胡鬧!你以為你是誰,?不說你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你一個人去做什么,?送死?。窟€有,,那個小女孩是你未婚妻,?誰定下的?
一個暗娼的女兒,,豈能做你的妻子,?你對得起蘇家的列祖么?當(dāng)年我跟過你爹,,叫過你爹大哥,。在我心里,,他也一直是我的好大哥。
在鎮(zhèn)域司,,大家是兄弟,,出了鎮(zhèn)域司,我可以做你叔伯,。你要敗壞蘇家家風(fēng)我可不能答應(yīng),!出去!”
“飛哥,,其實(shí)她不是……”蘇牧急忙道,。
“那就更沒必要去救!我以前勸過你爹,,早點(diǎn)搬出去,,不要和那群賤民待在一起,你爹一直不聽,。我現(xiàn)在也想對你說同樣的話,。
你和那些賤民不一樣,蘇家是世襲罔替的鎮(zhèn)域司捕快,,他們是隨時(shí)都會死的賤民,。別說一個暗窯之女,被盜了就盜了,,她這樣的身份,,連來鎮(zhèn)域司立案的資格都沒有?!?p> 丁飛花的話,,頓時(shí)如一記重錘敲在蘇牧的心中。
蘇牧可以見死不救,,可以趨利避害,,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對不公平視而不見。但像丁飛花那樣視底層百姓如螻蟻,,蘇牧還做不到,。
這一刻,蘇牧明白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而且在丁飛花的身上,蘇牧感受到了若有若無的危險(xiǎn)氣息,,就像是有一條毒蛇在暗中窺視一般,。
“是,,屬下知道了,。女人多得是,,大丈夫何患無妻!”
“不錯,!你能這么想就好了,。一個賤民而已,這種女人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就算你真想娶妻,,改日我替你物色物色,保證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女,,模樣家世定能讓你滿意,。”
“多謝飛哥,!”
離開丁飛花的辦公室,,蘇牧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今天中午果果才被擄走,,想來不會立刻轉(zhuǎn)移怎么著也得晚上了,。
這一天,蘇牧安安靜靜的整理案中,,老老實(shí)實(shí)的將有價(jià)值和有線索的分類歸納,。等下班時(shí)間,果斷的放下手里活計(jì)打卡回家,。
“弟兄們,,今天三爺請大家去望江樓吃喝……”一聲招呼響起,石青等青衣巡捕頓時(shí)齊齊發(fā)出歡呼,。
“三爺威武,。”
“三爺慷慨,!”
“咦,?蘇牧呢?怎么一晃人不見了,?”
“剛剛看到他好像回去了……嘖嘖嘖,,跑這么快,沒口福了,?!?p> 匆匆回到家,春花姐早已翹首顧盼,??吹教K牧,急忙迎了上來。
“春花姐別急,,等天黑之后就去救果果,,現(xiàn)在不方便?!?p> “小牧……有沒有危險(xiǎn),?如果把握不大的話……就算了。就當(dāng)是果果命該如此……”
“別胡思亂想,,一個小毛賊而已,。”蘇牧臉上的笑容很輕松,,但他的心底,,卻是一點(diǎn)也不輕松。
蘇牧默默的坐在院中等候,,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
通過生死祭壇,蘇牧又祭獻(xiàn)了五年壽元進(jìn)去,。如今的蘇牧,,丹田之中氣海充盈,內(nèi)力精純而澎湃,,隱隱觸摸到了中九品的境界,。
中九品的修為,對付飛賊應(yīng)該夠了,。再加上還有可以通過祭獻(xiàn)壽元獲得的修為增幅,,救回果果問題不大。
換做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蘇牧絕不可能冒險(xiǎn)去救,。但為了果果蘇牧沒什么好猶豫的!
就因?yàn)槊恳淮我姷教K牧,,果果都會甜甜的叫一聲哥哥,!
天黑了,蘇牧進(jìn)屋換了一身黑衣,。
臉上帶上的面具,。
拿起帶著樸刀,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清風(fēng)掠過墻頭,。
院子中,,春花只感覺眼前一花,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從馮彪的口中得知盜門的那個點(diǎn),,但蘇牧沒有莽撞的直撲那個位置而去,,而是小心偵查,在確定沒有被察覺后才小心翼翼的靠近,。
這里是一處廢棄的釀酒作坊,,以前,五環(huán)城被稱為工坊之鄉(xiāng),。在世道還沒變的時(shí)候,這些工坊養(yǎng)活了五環(huán)城三十萬人,。但現(xiàn)在,,工坊十有八九廢棄掉了。
這些廢棄的工坊有的成了無家可歸之人的容身之所,,有的卻成了藏污納垢之處,。果然,在臨近工坊之后蘇牧發(fā)現(xiàn)有人看似無章法實(shí)則暗中警惕監(jiān)視周圍,。
這些監(jiān)視者的修為都不算高,,蘇牧能輕易的避開他們耳目,身形一閃落入工坊外的墻角處,,纏身在一堆雜物之中,。
工坊之中,十幾人舉著火把,,在工坊中央,,七八個捆住手腳的孩子擠在一起,一臉恐懼的環(huán)顧四周,,不停的哭泣,。
“不許哭,誰敢再哭鬧,,直接割掉舌頭,!”一個臉上豎著一條猙獰傷疤,仿佛要將臉分成兩半的壯漢吼道,。
頓時(shí),,一眾孩子紛紛噤聲,臉色刷的一下慘如白紙,。
“哇——”
突然,,一個孩子可能是太恐懼了,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嘿嘿嘿……這是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 闭f著,,向那個孩子走去,。
“不要……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爹,娘,!”
“老子說過,,誰要再哭就割掉舌頭,你倒霉,,就算叫天王老子也沒用,!”說著,一把抓著孩子的頭發(fā)提了起來,。
抽出匕首,,緩緩的靠近哭鬧孩子的臉。
蘇牧緊緊地抓著手中的石塊,,石塊被蘇牧抓成粉末,,嘩嘩的落下。沒有見到果果,,蘇牧不能貿(mào)然出手,。
尤其是在這群人身后還有一個被一名妖艷女子伺候著,專心修手指的披頭男子,。這個人很瘦,,披頭蓋面看不清容貌,但蘇牧可以肯定,,此人必然是馮彪口中說的堂主,。
正在那人臉上露出猙獰表情,蘇牧手指扣住石子的時(shí)候,,哭鬧的孩子突然眼睛一翻,,聲音戛然而止。
“暈過去了,?就算暈過去了,,老子說過的話照樣算數(shù)!”
“住手,!”一直低頭修手指的批發(fā)男子終于開口了,,輕輕的放下銼子,在身后妖艷女人的胸口摸了一把緩緩的站起身,。
“他都不哭了你還割他舌頭做什么,?調(diào)教他們自有別人,都是弟子們冒著危險(xiǎn)帶回來的,,留著,,能賣個十幾兩銀子呢?!?p> “是師傅,?!?p> “怎么就這么點(diǎn)貨?就這點(diǎn)貨我可沒法向盜魁交代啊,?!?p> “師傅放心,不止這些呢,,我們生怕出了意外分了三個地方藏人,,李師兄,辛師兄已經(jīng)去提了,,應(yīng)該快到了,。這個月有二十多個呢?!?p> “二十多個?這還差不多,。他們多久過來,?”
“應(yīng)該……”
“報(bào)——報(bào)告師傅,辛師兄他們回來了,?!?p> 隨著話音落下,果然,,門外幾輛推車被人推了過來,,每一輛推車上兩個木箱子,被推倒工坊空地之后,,一行人手忙腳亂的將木箱卸下,。
打開木箱,頓時(shí)響起一片哭聲,。果然,,七八口木箱中,被趕出來十幾個孩子,,年齡多在十歲以下,,其中女孩子占多數(shù)。
蘇牧眼睛瞬間變得銳利起來,,手握上了刀柄,。蘇牧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果果,今晚算是來對了,。而且,,這里也并不是盜門的老巢,讓蘇牧長長的輸了口氣,。
這個披發(fā)的中年人應(yīng)該是入了品的高手,,其余的二十多人都是如蘇牧第一個刀下亡魂一般不入品的武者,。這么算來,就算不啟動生死祭壇還是有不小勝算的,。
“一,,二,三……”
心中默默計(jì)算好出手順序,,屏住呼吸,,眼神瞬間變得如狼一般銳利。
“轟——”
一聲巨響炸開,,蘇牧身側(cè)的土墻瞬間炸開,,伴隨著煙塵,一道身影瞬間沖入,。
“不好,,有敵人——”
一名盜門手下厲聲吼道,話音剛剛落地,,便看到了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眸,。
一道白練仿佛一閃而逝的月光。
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蘇牧沒有遲疑,,無頭的尸體還沒有倒下的趨勢前,蘇牧的身形已經(jīng)與他擦身而過沖向另一人,。
在幾天前,,蘇牧對付這些不入品巔峰的武者還需要拼了全力用上計(jì)策。但僅僅幾天,,蘇牧已經(jīng)脫胎換骨,。斬殺這種不入品的如砍瓜切菜一般。
一刀向第二個人的咽喉斬去,,那人也已經(jīng)舉刀相迎,。一次交擊,似乎無可避免,。
但蘇牧突然脫手,,一掌拍向刀柄,刀柄瞬間按反方向向?qū)Ψ綌厝?。在對方滿臉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刀鋒掠過他的咽喉。
蘇牧身形沒有半分遲疑,,與那人擦肩而過,,反手握刀,風(fēng)馳電掣的沖向果果的方向,。單刀直入,,一刀斬向蘇牧面前的最后的一個攔路之人,。
當(dāng)——
一聲巨響,盜門弟子的半截長刀飛出,,蘇牧的刀鋒依舊掠過那人的咽喉,。
哧——
鮮血從血管中噴出,發(fā)出如風(fēng)吹過峽谷的聲音,。到了這一刻,,第一個被蘇牧斬飛的腦袋,這才咚的一聲落地,。
東城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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