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禁衛(wèi)軍沖進清澗城,,控制城門和縣衙縣庫時,,清澗城中所有人家封門閉戶,百姓們一個個瑟瑟發(fā)抖,。
當錦衣衛(wèi)緹騎沖入士紳富戶之家,,抓人搜捕之時,聽著外面隱隱傳來的哭嚎聲,,城中百姓噤若寒蟬,,生怕自家會淪為下一個。
這年頭,,最令百姓們害怕的不是兇惡的官吏,,而是亂兵,官吏頂多奪去他們財物,,亂兵可是會要人命的,。哪怕知道入城的是皇帝禁衛(wèi)軍,百姓們?nèi)匀桓械胶ε隆?p> 不過很快,,百姓們發(fā)現(xiàn)禁衛(wèi)軍并未對普通人家下手,,很多人便壯著膽子躲在門后隔著門縫往外看,然后便看到了百年難遇的景象,。
那些高高在上的士紳老爺,,還有那些仗勢欺人的士紳家仆豪奴,紛紛被抓,,在兵士們看押下從街上走過,。
最讓百姓們驚奇的是,被抓的還有縣里的官吏,,三班衙役,,六房書吏,甚至連縣令縣丞都被抓了起來,。
看著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老爺們,,如今卻淪為喪家犬,很多百姓頓時感到過癮,恨不得彈冠相慶,。當然,,也有一些人如喪考妣,躲在家里瑟瑟發(fā)抖,,生怕下一個被抓的就是自己,。
抓捕的人太多,縣大牢根本關不下,,許顯純便下令把城中屬于士紳的幾家宅院清空,,里面人驅(qū)趕出去,用來關押犯人,。
錦衣衛(wèi)們再次施展看家技能,,對犯人進行嚴刑拷打,按照狀紙逼問口供,。一時間哭嚎聲慘叫聲響徹清澗城上空,。什么詳細調(diào)查,什么比對口供,,都不需要,。在錦衣衛(wèi)看來,沒什么比鞭子刑具能更快得到口供的了,。至于是不是有人冤屈,?關他們屁事。陜北鬧出這么大亂局,,冤死幾個人又算得了什么,?
只用了短短三日,抓捕審訊工作便宣告完成,??粗晦目诠煊蓹z宣布,,在清澗城外對這些罪犯按照大明律進行審判,,所有俘虜甚至全縣百姓皆可旁聽。
俘虜萬余人,,城中百姓也有三四萬人,,雖然城中百姓不可能全部參加,但光是俘虜人數(shù)也不少,,為了避免出亂子,,周遇吉曹變蛟率部下緊急布置,在城北搭起了高臺,,用籬笆圈起足以容納數(shù)萬人的場地,,在高臺四周設立箭樓,,每個箭樓上站立十來個弓箭手,整個忠勇營被調(diào)動起來,,守衛(wèi)在高臺四周,。
俘虜們早就被解除了武裝,所有入場的百姓也都經(jīng)過嚴格搜身檢查,,以防出現(xiàn)任何不測,。
是日,清澗城北人山人海,,俘虜和城中百姓,,加上禁衛(wèi)軍士兵,總人數(shù)有數(shù)萬之多,。而在全副武裝的禁衛(wèi)軍威懾下,,人群卻沒有任何騷動,,所有百姓都期待的看著高臺,,等待著審判大會的開始。
朱由檢身穿龍袍,,在禁衛(wèi)的護衛(wèi)下款步上了高臺,。
“拜見陛下?!?p> 許顯純,、曹變蛟、周遇吉等將帶頭跪下,,齊聲喊道,。
“拜見陛下?!?p> 高臺四周禁衛(wèi)將士跪了下來,,齊聲吶喊。
“拜見陛下,?!?p> “拜見皇上?!?p> 俘虜們也紛紛跪下,,亂糟糟的呼喊著。短短的數(shù)日,,這些俘虜?shù)男囊呀?jīng)被徹底征服,,已經(jīng)認為皇帝是來幫他們的,他們的叩拜都發(fā)自內(nèi)心,。
更多的百姓跟著跪下,,有人跟著呼喊,,有人用好奇的目光去看高臺上的皇帝老子長什么樣。
一時間,,全場數(shù)萬人皆跪下,,站著的只有朱由檢一人,場上一片肅然,。哪怕受慣了跪拜,,朱由檢也有些心情激蕩,深感責任重大,。
“都平身吧,。”朱由檢沉聲說道,,然后端坐在最高處案幾之后,。
許顯純、曹變蛟,、周遇吉等站起身來,,禁衛(wèi)軍士兵們齊刷刷站起,然后是亂糟糟的俘虜和百姓們,。
“皇帝挺年輕?。俊?p> “是啊,,看起來比俺家老大還小上幾歲,。”
距離高臺近的百姓低聲議論著,,俘虜們則滿是期待,,等待著審案的開始。
朱由檢自然不會做審案這樣的事,,在他的下首擺放著兩個矮幾,,錦衣衛(wèi)指揮使許顯純還有一個九品官員端坐在矮幾后。九品官名叫謝舉,,是清澗縣教諭,,也是整個清澗縣官吏中碩果僅存沒被抓捕者,今天由他和許顯純負責審判之事,。
說是審判,,其實審訊工作已經(jīng)由錦衣衛(wèi)完成,被抓捕的犯人皆已錄下口供,,今天只是對他們進行宣判,。
很快第一個罪犯被拉了上來,正是舉人薛正,,臺下頓時響起亂紛紛的叫罵聲,。
“犯人薛正,,薛家溝人士,萬歷三十六年舉人,,當過一任吉水縣教諭,,然該犯不知皇恩浩蕩,利用舉人身份勾結官府,,欺壓良善,,二十余年來,共強行霸占百姓田地四千五百余畝,,唆使奴仆打死打傷百姓二十多人,。
薛家溝鄉(xiāng)民薛二茍首告,薛正利用鄉(xiāng)紳身份,,勾結糧長鄉(xiāng)老,,把薛家溝一村空田賦稅加在他一戶身上,縣吏登門索稅,,嚴刑追索,,逼得他賣掉二十畝田地納稅,薛正趁機低價收田,。薛正,,你認罪否,?”
薛正灰白著臉,,低頭道:“認罪?!?p> 事到如今,,哪里還由得不認,而且這件事也是有目共睹,。
“李家堡鄉(xiāng)民李柱子李三楞等首告,,天啟元年,薛正因田地邊界和他們產(chǎn)生糾紛,,唆使家奴大打出手,,毆死毆傷多人,李柱子之父李老憨,,李三楞之父李大奈皆被當場打死,,告到縣衙后,薛正反而反咬一口,,勾結縣吏使得李柱子李三楞等人下獄,,關押多日后,其家人把田地賣給薛舉方才被放出來,,此事,,薛正你認罪否,?”
“馬家堡馬老六舉報,天啟五年八月,,薛舉看中其妹馬桂花,,派人送聘禮欲納為九房小妾,馬老六不允,,薛舉派家奴強行把馬桂花搶去,,馬桂花入薛家不到一月,莫名死去,,尸體被送回馬家,,馬老六告薛正強搶民女殺人罪,薛正,,你認否,?”
一樁樁一件件罪名從謝舉口中說出,薛正,,這個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鄉(xiāng)紳舉人,,做過的一件件惡事展現(xiàn)在幾萬人面前。
曾被欺負過的百姓流著淚怒罵著,,其他百姓也沸騰怒吼了起來,。
“薛正,犯下?lián)屄託⑷思橐鶖?shù)罪,,罪大惡極,,依照大明律,著革除舉人功名,,斬立決,!”
許顯純站了起來,代表皇帝對薛正進行最后的宣判,。
兩個錦衣衛(wèi)拖著薛正來到臺邊,,劊子手高舉著鋒利的鬼頭刀砍了下去,鮮血狂噴,,人頭滾落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