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一度的清臨收徒結(jié)束了,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鄔滄鎮(zhèn)較往日冷清不少,連帶著柳瞎子的算命攤子也是門可羅雀,,這一上午柳瞎子無聊地揪斷了三四根胡須,,不過還好,許辰的寫信生意還成,,一天好幾十文的進項才堪堪保住柳瞎子已經(jīng)所剩不多的幾根胡須,。
待到傍晚,柳瞎子好不容易忽悠走一個中年婦女后對著許辰說道:“辰哥兒,,咱爺倆該把賬算算了?!?p> “什么,?”
“你的工錢不要了嗎?”
這才反應過來的許辰卻有些不好意思,,這柳瞎子見天地忽悠人,,對他還是夠意思的。
前段時間,,許辰的寫信業(yè)務還沒開展起來,,柳瞎子每每算命時都要忽悠客人交錢寫幾個字,或者叫許辰寫一行裝神弄鬼的段子讓客人念,,這里面也是有許辰股份的,,最關(guān)鍵的一條還包了許辰的午飯。
許辰搓著雙手阻止柳瞎子報賬,,讓柳瞎子看著給,。
柳瞎子的意思很明確:自己眼瞎,,心不瞎,自從許辰來了之后,,這月余來算命攤子比以前多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婦,。
這月來,攤子上和沈悟有關(guān)地收入有二兩多,,除去柳瞎子的抽成,,許辰共得一兩四錢。
正當柳瞎子分錢的時候,,旁邊的翠嬸罵道:“柳瞎子,,老娘看你的心又瞎又黑,賬不能這么算,,自打辰哥兒來了之后,,你說你這個月多掙了多少?要老娘捅你鍋底嗎,?”
吃受不住翠嬸的潑辣勁,,柳瞎子連連告饒,不顧許辰如何謙讓,,硬是塞給了許辰二兩銀子,。
許辰很不好意思。
柳瞎子道:“要是辰哥兒實在為難,,就請貧道和翠嬸一家下館子,。”
翠嬸也是開心地點頭贊成,,喊著男人趕快收攤,。
飯桌上看著翠嬸和柳瞎子插科打諢,看著正在一聲不吭呡酒的翠嬸男人,,懷揣著二兩銀子的許辰很是滿足,,忍不住和翠嬸男人喝了幾杯。
夜色已漸深,,翠嬸嗤罵著意猶未盡的自己男人和柳瞎子,,讓許辰趕緊回家。
微醉的許辰懷揣著銀錢手提著糕點晃晃悠悠地走在山路上,,仰頭看向滿天的繁星,,一陣恍惚,似乎娘正在星辰里對他微笑:我的兒能照顧自己和妹妹了,。
“許辰兄弟你應該見到你娘了吧,,這可不怪我啊。
娘,,你們都放心吧,,我會幫你們把妹妹照顧好的,。”
前面就是梅村了,,許辰似乎聽見了妹妹搖撥浪鼓的聲音“咚咚...”
似乎看見陳叔陳嬸責怪自己亂花錢的樣子,。
越來越近了,
“哎,?大黃怎么不叫了,?難道被我打怕了?”許辰提著糕點走進村子,。
靜悄悄的,,一點燈火沒有,只是聽見幾聲夜風吹動院門的吱呀聲,,透過旁邊敞開的院門,,院子地上好像躺的是個人,空氣中隱約飄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許辰心里一沉,,邁開步子向陳家跑去。
陳家院門處,,許辰趁著月光看到院子地上躺著已被開膛破肚的陳叔,,肚腸臟器撒了一地,陳嬸趴在旁邊抬著頭,,眼睛睜得好大,,駭?shù)迷S辰丟下糕點向正屋奔去。
“沫兒,,沫兒...”
雙腿已經(jīng)僵硬的許辰被正屋的門檻拌倒在地,,嘴里一股血腥,一抬頭便看見陳家的大小子,,二小子倒在里間的門口,,全身的焦糊味,被燒焦的尸體上還徐徐冒著青煙,。
許辰渾身顫抖,雙腿不受控制,,只能雙膀較勁一步一步爬向里屋,。
里屋無人,炕上無人,,妹妹呢,?許辰腦子一片混沌。
片刻,,許辰趴在地上發(fā)狠地撕拽著炕上的被褥,,好像認為妹妹正在被子下面躲著,。
“咚...咚...”
妹妹的撥浪鼓掉下炕來,許辰咬著牙坐起身,,伸手拿住撥浪鼓,。
“咚...咚...”
上面灑著幾滴清晰的血漬。
“啊...”
許辰長嘯一聲,,吐出一口濃血癱倒在地,。
……
“梅村在冊一百九十八人,除去常年生活鄔滄的十一人外,,失蹤三人,,還有這個少年,其他大小一百八十三口全部斃命,?!?p> “可以看出兇手用的是什么功法嗎?”
“從死者的傷勢上來看可以排除妖獸,,鬼族,,靈魔...”
“你干脆就說人類所為就是了,羅里吧嗦一大推,?!?p> “純霄師叔所言正是?!?p> ……
“啊...頭好疼...沫兒,?妹妹呢...”
許辰猛然驚醒,茫然望向四周,,空曠的道殿,,高高的殿梁,粗壯的紅漆大柱,,幾個道士坐在殿中兩側(cè)的太師椅上都在好奇地望著他,。
“沫兒...”
許辰猛然起身,一陣眩暈后又癱坐在擔架上,。
“這位小哥,,還記得昨夜發(fā)生的事嗎?”
大殿主位高臺上一位身穿仙天洞衣的鶴發(fā)老者問道,。
滿地的血腥,,死不瞑目的眼神...
海浪一般地涌入許辰的意識,許辰搖一搖頭清醒一會,,聲音發(fā)啞道:“我昨夜回的晚,,到家就看見...就看見...沫兒,妹妹你在哪,?”
殿中眾道士一聽許辰并不知詳情,,失望地癱下身子,。
“看來還要勞煩觀云師侄,務必查清,,抓住兇手,。”
先前回報的中年道士拱手作揖,,領(lǐng)命出了大殿,。
大殿主位的老道士沉默片刻對著殿下的許辰說道:“這位小哥,節(jié)哀,,貧道清臨掌門純陽,,梅村出了滅村慘案,是我清臨的罪過,,清臨會給你一個交代,。”
許辰苦澀地笑了笑,。
看著嘴角血跡未干的許辰,,純陽似乎于心不忍道:“小哥,你可有家人親族投奔,?”
許辰兩眼無神地搖了搖頭,,再次體會孤苦伶仃的感覺,是那么的痛徹心扉,。
這時大殿內(nèi)沖入一位身形蹣跚的邋遢老道士,,這不是柳瞎子嘛。
邊摸索前行邊大吼道:“恥辱啊,,偌大的清臨派被人掏了老窩,,自家的后院就這么被人殺了一百多口,祖師,,你睜眼看看吧,!”
殿中一眾清臨大佬面露苦澀,佝僂著身子,。
許辰扭頭看見了柳瞎子,,也看見殿門口正惴惴不安向里張望的翠嬸夫婦,心情一陣激蕩,,又暈倒在地,。
一眾道士急忙撲去,灌輸靈氣,,推拿片刻,見許辰呼吸平穩(wěn),,并無大事便放下心來,。
主位的純陽掌門這才苦澀道:“柳師兄,,這孩子,清臨會負責到底的,?!?p> 柳瞎子怒道:“如何負責?”
這時,,正給許辰搭脈的純霄道長驚奇道:“咦,,這小子還是個有靈根的,哎,,靈根資質(zhì)還不錯...”
“那就讓這孩子拜在純霄門下,。”純陽掌門疾道,。
“?。俊?p> 純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