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喜歡你
余眠帶著身后的蕭無宴穿過地牢,,蕭無宴在某一處突然停下了腳步。
余眠下意識回頭,,對上蕭無宴含笑的眉眼:“你叫什么,?”
死去的梗突然開始攻擊我,,余眠想接一句“我沒叫啊”,,卻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在暴君面前太過放肆,。
憋了許久,她垂下頭,,才硬生生擠出一句:“回陛下,臣妾名為余眠,?!?p> 等了許久,她都沒等到蕭無宴的回答,。
余眠不禁抬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蕭無宴似乎定住了似的,嘴里還在喃喃著什么,。
余眠湊近了些,,卻仍然沒有聽清。
倒是蕭無宴因為余眠猝不及防的靠近回過神來,,仿佛如夢初醒,。
復雜的情緒消失殆盡,他繼而又恢復了常態(tài),,淡淡說了句:“知道了,,繼續(xù)走吧?!?p> 余眠只當是他又犯病了,,也沒再探究,又認命地帶路,。
心里卻泛起嘀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余眠是導盲犬呢。
蕭無宴拽著余眠停在一處牢房前,,又露出剛才那般惑人心魄的笑:“喜歡朕嗎,?”
余眠聽見牢房里鐵鏈碰撞的聲音與老鼠的慘叫交雜,心中惴惴不安,,乍一聽到蕭無宴的問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余眠簡直難以置信,“皇上您說什么,?”
“喜歡朕嗎,?”蕭無宴嘴角的弧度甚至還擴大了一點。
美人含笑自然是攝人心魄的,,但不難看出美人隱藏在其中的惡劣,。
余眠點頭,雖不解蕭無宴又要發(fā)什么瘋,,但本來就是抱著攻略的目的,,總不能給出否定的答案吧。
更何況她說的也不算假話,,至少暴君這幅皮囊她還是很喜歡的,。
但凡暴君稍微丑一點,余眠今天都高低得在這里罵一句普信男,。
但……蕭無宴就是有無法讓人生厭的資本,。
這就是顏狗的善惡觀。
蕭無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余眠,,余眠不知怎的竟脫口而出:“喜歡你,。”
話太過于順口,,余眠自己都愣了一下,,感慨自己為了活命付出得真多。
蕭無宴也愣住了,,他眼中閃過的晦暗余眠還沒來得及捕捉,,便已消失不見。
“民間兩情相悅之人都是要見父母的,,那朕便帶你去見見母妃吧,。”蕭無宴嘴角惡意的弧度比剛才還大。
蕭無宴的母妃,?
安貴妃,?
她還活著?
“吱拉”一聲,,牢房的門打開了,。
安如意頓時渾身緊繃,恐懼讓她面目全非的臉變得更加丑陋,,她下意識往墻角里縮,,眼神卻期待地盯著門口。
他已經很久不來了,,她想見他,,想得快要發(fā)瘋。
他不來的時候她總是盼著他來,,哪怕他每次來都只為折磨她,。
“啊?。,。 ?p> 刺耳的尖利叫聲穿透地牢里的一片死寂,,那只畸形的手被明黃色的龍靴踩住,。
透過幽暗的光線,安如意抬頭看見蕭無宴冰冷俊美的容顏,,眼神中閃過癡迷與無盡的恨意,,竟一時忘記了恐懼。
蕭無宴腳下一用力,,安如意感受到鉆心的痛意,渾身哆嗦,,連腳趾也全都蜷縮在一起,。
“殺了我啊……有本事殺了我!??!”
長久沒有說話,安如意的嗓音干澀嘶啞,,尖叫起來更是難聽到極致,。
蕭無宴心想,還不如余眠嬌柔造作的聲音來得好聽,。
還未等安如意支撐著站起來,,“啪”的一記耳光重重落下,安如意的身子往一邊倒去,嘴角緩緩溢出鮮血,。
但她仍然不甘心地看著蕭無宴,,想要爬起來去撫摸他的臉。
蕭無宴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抬腳便把安如意踹出去老遠,。
安如意的身子砸到厚重的墻壁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隨之而來的是安如意的悶哼聲,。
蕭無宴優(yōu)雅地拿出一方錦帕仔細擦拭扇過安如意的手,。
擦完后,隨意扔掉錦帕,,攬過余眠的肩,。
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余眠被帶到蕭無宴的旁邊:“愛妃,這是朕的母妃,,以后也是你的母妃了,。”
血肉模糊的景象讓余眠生理性反胃,,她拼命把要吐的感覺壓回去,,艱難地張嘴:“母、母妃好,?!?p> 安如意這才注意到蕭無宴還帶了個女人來。
她的眼神變得更加癲狂,,死死盯著余眠,,像是要把余眠拆入腹中。
女人,!他竟帶了個女人來?。?p> “?。,。?!去死,,你去死!,!我殺了你,!不可以!,!”安如意伸手去夠余眠的腳,,嚇得余眠趕緊往后挪了一步。
“嘔——”腐爛的氣味撲面而來,余眠一個沒忍住,,吐了安如意一身,。
一時間蕭無宴愣了,安如意也愣了,。
雖然是安如意先惡心她的,,但畢竟吐了人家一身,余眠還是深感歉意,。
她在懷里掏了掏,,掏出一條手絹不失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
用完后又順手丟給了安如意:“嘶,,那,、那個,母妃不好意思啊,,要不,,要不您自己擦擦?”
余眠發(fā)誓,,自己并非想故意羞辱她,。
但這樣的情況實在是怎么處理都不合適,所以話一出口更是激怒了安如意,。
面前的安如意瘋了似地扭動起來:“你個賤人,,你肯定是故意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啊……?。 ?p> 安如意橫沖直撞,,尖銳的指甲磨擦過地面,,那聲音穿過鼓膜,直刺脊神經,。
蕭無宴飛快地拽著余眠出了牢房,,扭動前行的安如意一頭撞在了鐵欄桿上。
“母妃,,既然見過您了,,朕就領著朕的愛妃回去了,?!笔挓o宴嘴角嵌著一抹笑,嘲諷地聽著連綿不絕的欄桿撞擊聲,。
聲響一次比一次大,,可見安如意還在里面堅持不懈地用頭撞門,一次比一次猛烈。
余眠敬佩不已,,這位安貴妃還真是愈戰(zhàn)愈勇啊,。
“愛妃走吧?”蕭無宴不再關注牢房里,,轉而去看余眠的反應,,期待看到恐懼與厭惡。
余眠毫無疑問是害怕的,,畢竟這樣的場景對于一個生活在法治社會的人來說實在太有沖擊力了,。
但她卻在剛才蕭無宴拽住她的那一瞬間察覺到某暴君的手在顫抖,意識到這件事后的余眠心中恐懼竟奇異般的減輕了,。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保護欲,。
余眠奇怪,難道自己還有當媽的潛質,?
“母妃,,我們走了,再見,?!庇嗝吖ЧЬ淳春桶踩缫獾懒藙e。
余眠抬腳準備走,,蕭無宴卻仍站著不動,。
余眠疑惑不解:“陛下?”
“走這邊,?!笔挓o宴沉默了一下,才開口,。
她好像沒有被嚇到,,看來是白費心思帶她進來了。
這次蕭無宴沒有再拽住余眠,,而是和余眠并肩走在陰暗狹窄的地牢通道里,。
風灌進通道,發(fā)出嗚嗚嗚的響聲,。
耳邊似乎穿來沉重的腳步聲,,余眠固然是個無神論者,可都市傳說聽得太多,,對阿飄這種生物多多少少還是帶點敬畏的,。
再者,連穿書這種事都真實地發(fā)生在她身上了,,有點其他的也不是說不過去,。
她偷偷瞥了眼暴君,,更何況身邊還有這尊煞神一起,萬一真有阿飄來索命也說不定,。
到時候不會誤殺,,連帶著自己去給暴君陪葬吧?
余眠狀似不經意地離蕭無宴遠了一點,。還是別靠太近了,,先撇清關系,到時候真的把自己按親屬算就不好了,。
前面微弱的光亮忽明忽暗,,仿佛看不見盡頭,勾起了余眠不好的回憶,。
余眠面上還保持著鎮(zhèn)定,,但心里卻是真的慌了。
余眠閉了閉眼,,默默加快了步伐,,屏著一口氣向前,聽風在她耳邊呼嘯,。